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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偶遇,暗流再涌
金陵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门外的官道上,水汽凝在枯草尖上,泛着细碎的冷光。谢泠一行人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跟在萧玉与四名黑衣壮汉身后,脚步沉缓地朝着城外走去。城门守卫握着长枪,目光扫过这支装备奇特的队伍,见萧玉身着锦袍、气度不凡,又带着一众精壮随从,便没敢多问,抬手放行。
刚踏出城门,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斜侧传来,伴随着爽朗的吆喝声穿透晨雾:“让让让!新鲜的山货进城咯——”
众人下意识侧身避让,只见两匹高头大马驮着鼓鼓囊囊的货袋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两人皆是短打装束,裤脚扎着麻绳,脸上带着风霜之色。为首那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腰间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猎刀,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常年在金陵周边山林狩猎、以胆大闻名的李三胆。他身后跟着的青年身形瘦削,眉眼间带着几分野性,背上背着一张硬弓,箭囊里插满了羽箭,正是他的徒弟江野。
马蹄声渐渐放缓,李三胆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谢泠一行人,当看到谢泠、陈天与韩星的脸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即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来,爽朗地笑道:“谢哥!陈哥!韩老弟!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
谢泠几人皆是一愣,随即认出了来人。李三胆早年曾与他们有过交集,当年众人一同探过一座北魏时期的山墓,此人不仅身手矫健,更是出了名的胆子大,连墓中最凶险的血尸都敢正面硬刚,故而得了“李三胆”这个名号。江野则是李三胆收的唯一徒弟,跟着他跑遍了周边山林,狩猎技巧娴熟,对野外环境极为熟悉。
“三胆,好久不见。”谢泠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连日来的压抑也消散了些许。陈天走上前,拍了拍李三胆的肩膀,笑道:“怎么,又进山猎了不少好东西?”
“那可不!”李三胆拍了拍马背上的货袋,语气中满是得意,“这次在紫金山深处蹲了三天,猎到了一头黑熊,还有几只山鸡野兔,正打算进城卖个好价钱。”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谢泠一行人身上的装备,眉头微微皱起,“你们这是……要出远门?看这行头,不像是走商,倒像是要进山探险?”
韩星刚想开口,却被陈天用眼神制止。萧玉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盯着李三胆师徒,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与不耐烦。陈天笑着打了个哈哈,含糊道:“是啊,几个朋友约着去周边山里转转,找点稀罕玩意儿。”
李三胆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陈天的言不由衷。他的目光落在萧玉身上,只见萧玉身着华贵锦袍,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鸷气场,身后的四名黑衣壮汉更是面色冷峻,腰间长刀半出鞘,一看就不是善茬。再看谢泠、陈天几人,虽然脸上强装镇定,但眼底都藏着一丝凝重,六子的脸颊还有未消的淤青,走路时肩膀微微倾斜,显然是受了伤。
“不对劲。”李三胆心中暗道,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目光转向六子,关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是你们的朋友?怎么好像受了伤?”
六子刚想说话,萧玉突然走上前来,语气冰冷地打断了他:“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李三胆,别多管闲事,赶紧进城卖你的山货去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眼神如刀,直刺李三胆。
李三胆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他与谢泠几人相识多年,知道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从不轻易与人结怨,如今却被萧玉一行人“看管”着,显然是身陷困境。江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悄悄握紧了背上的硬弓,眼神警惕地盯着萧玉的手下。
“萧老板是吧?”李三胆缓缓站直身体,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原本爽朗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气场,“谢哥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倒是想问问,你带着这么多打手,押着我的朋友出城,到底安的什么心?”
萧玉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李三胆,我劝你识相点,别给自己找麻烦。就凭你师徒两人,还想管我的事?”他抬手一挥,四名黑衣壮汉立刻上前一步,将谢泠几人护在身后,同时恶狠狠地盯着李三胆师徒,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谢泠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李三胆与萧玉之间,沉声道:“三胆,此事与你无关,你赶紧带着江野进城吧,别趟这浑水。”他知道萧玉心狠手辣,李三胆师徒虽然身手不错,但根本不是萧玉手下的对手,一旦冲突起来,只会白白送命。
“谢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李三胆梗着脖子,语气坚定,“当年要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早就死在北魏墓里了。现在你有难,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转头看向萧玉,眼神冰冷,“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别想带着谢哥他们离开!”
江野也上前一步,与李三胆并肩而立,拉开了弓,箭尖直指萧玉:“想动谢大哥他们,先过我这关!”
萧玉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会在城门遇到李三胆这个变数,更没想到李三胆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若是在这里动手,势必会引起城门守卫的注意,一旦事情闹大,官府介入,他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
权衡利弊之下,萧玉强压下心中的杀意,冷笑一声:“好,算你有种。李三胆,我今天给你个面子,不过,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转头看向谢泠几人,语气冰冷地命令道:“走!”
谢泠几人对视一眼,只能跟着萧玉继续朝着城外走去。路过李三胆身边时,谢泠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乌鸡岭,云上宫阙,别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上了队伍。
李三胆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眼神凝重。他攥紧了腰间的猎刀,沉声道:“江野,把山货先寄存在城门口的杂货铺,我们跟上他们。”
“师傅,可是萧玉的手下很厉害,我们两个人恐怕……”江野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李三胆眼神坚定,“谢哥他们肯定是被萧玉胁迫去乌鸡岭的,云上宫阙那地方凶险万分,他们此去必定九死一生。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想办法帮他们一把!”
江野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快速将马背上的货袋卸下来,送到城门口的杂货铺寄存好,然后跟着李三胆,朝着谢泠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悄悄追了上去。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官道上,却照不进众人心中的阴霾。萧玉的队伍在前方快步前行,身后跟着悄悄尾随的李三胆师徒,一场关乎生死的探险之旅,还未抵达目的地,就已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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