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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放过
陆汀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武常福给她留的那个暗门能派上用场。
她透过那面雕花装饰墙上的孔洞没看到陆绩和武常福,于是顺着暗梯往楼上走。
在最后一道暗门前,陆汀听见陆绩声音隔着地板传来:“我还有事在身,武老板不必送了。”
武常福:“好嘞,义父慢走。”
听着稳健的步子离开房间,房门被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彻底没有动静。
陆汀掀开地板上的暗门,探出身子确认安全后从暗道爬出来,绕过屏风见只有武常福一个人正背对着她。
陆汀走上前轻拍武常福肩膀,小声道:“武老板。”
武常福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与陆汀对视,一瞬间发出尖锐爆鸣声!
陆汀顿感不妙,来不及说什么一头冲进屏风后,跳进暗道还不忘给自己把门板盖上。
武常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惊魂未定叫了声“义母”,去而复返的陆绩就一把破开房门。
陆绩一手紧握着腰侧刀柄,面色严峻将屋子扫视一遍,最终目光定格在武常福身上,后知后觉方才武常福在他刚进来好像喊的是“义母”。
武常福见陆绩似在思考,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义母,我好想你啊……”
陆绩听他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他将手从刀柄移开,有些无奈道:“武老板,我还以为出事了。”
武常福跟着陪笑两声:“哈哈……我还以为义父已经走了,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终于又把陆绩送走,武常福等着陆绩关门离开,急忙跑到屏风后打开暗门,与里面仰头等着的陆汀对视。
武常福扶额:“义母,你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吓人了。”
陆汀双手合十向武常福道歉,总算能从暗道里出来。绕过屏风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回过头问武常福:“陆绩来这里做什么?”
武常福抹了把冷汗靠在身后桌子上,应道:“来问您。”
“问我?”陆汀不解。
武常福:“问您走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上次您离开不也是这样吗?您行踪不定,我只能说路上情况多变,要看商队带回来的信,义父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
见陆汀还是云里雾里,武常福奇道:“义父没和您说过吗?”
陆汀诚实摇头,她以为自己离开的时候陆绩就不会关注她这边情况。
武常福:“义父怕您回来的时候,他不能第一时间去见您。”
陆汀眨眨眼,有些迟钝地点了下头。
武常福这才想起正事:“义母这次急着回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陆汀看向武常福:“没什么安排,原本只是路过来见见你。”
武常福有些苦涩地笑了下:“义母下次大可不必这么悄无声息的来。”
陆汀又连连向武常福道歉并保证自己下次一定先弄出点声响,不会再让武常福青天白日体验鬼拍肩的感觉。
从酒楼后门离开,陆汀走向自己一路骑过来的那匹黑马,伸出手摸摸它额前一小块白毛,忽然开口道:“以后叫你摘星好不好?”
马儿往陆汀手里蹭了蹭。
*
回到酒馆,群英和程开都在,群英表情实实在在很不爽。
看来程开那些劝阻有点作用但不多。
“小柒,你去哪了?”六娘见陆汀回来,最先上前询问情况。
“我想去追他俩没追上。”陆汀半真半假回答。
陆汀跟着跑出去这件事谁都没有多问。不过自那日之后群英也加入酒馆常客行列,日日都来酒馆待着。
只要有程开在的时候,她就教导主任上身一般盯着程开调查的进度,陆汀感觉程开在酒馆的快乐被狠狠剥夺。
与酒馆其他人近来紧绷的状态不同,陆汀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非常肯定荀衍在原文中并没有因为这种暗杀丧命,所以结合那日群英和程开的对话,她其实一直都觉得这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插曲。
新年已过,酒馆又开始囤新粮食,五谷每天都来跟着送货。五谷是很乐意留在酒馆的,但她似乎很怕群英,可能是因为群英近来整日摆着张臭脸和她背后那把骇人的长斧头。
六娘那段时间也在围着程开和群英转,酒馆里能陪着五谷说说话的就只剩陆汀。五谷很喜欢讲她们村子里的事,大多是讲她和朋友之间的玩闹。
小孩子讲话要么想到哪说到哪,要么揪着一个奇怪的点没完没了地说,不过陆汀从来都听得很认真。
程开他们关于荀衍落水一事又有进展,好像是皇帝得知荀衍告病的前因后果,觉得放任不管会伤忠臣的心,就说了几句痛心疾首的话,成功让这件事得到更多重视。
程开为此一再向群英保证有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让她千万别冲动行事。
陆汀那日尾随导致的后怕逐渐淡化,她开始好奇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群英如此执着。
陆汀试着问过六娘,但六娘却表示她只知道些零碎的事,没办法凭着臆断给陆汀讲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群英的过去没人真正知道。
陆汀只得将此事作罢,继续靠着挑逗小肆和五谷度日。
自皇帝为荀衍做主刚刚过去三日。第四天早上,来送货的五谷指挥人放下粮食后转身就走。
陆汀忙上前一步挡在门口,疑道:“五谷,你今天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啊?”
五谷抬头与陆汀对视,朗声道:“崖哥哥马上要搬走,我答应去送他。”
陆汀闻言一歪脑袋。
“崖哥哥”是住在五谷家隔壁,名叫“崖”的一个青年。这人性子孤僻、独来独往,五谷怕他孤单,就经常去和他聊聊天权当陪着他。
陆汀没少在五谷过去讲的那些话里听过有关他的事,但未曾想五谷上次来还说他最近很少出门,今日再听他就已经要搬家了。
“他为什么要走?”陆汀随口问。
五谷鼓着嘴垂眸思考片刻,抬起头答道:“我去找他的时候有个披斗篷的哥哥正从他家出来。斗篷哥哥看到我,回去和崖哥哥说了好久的话。我好不容易等到崖哥哥出来,他就和我说他要离开村子。”
讲完这些话五谷看上去心情有些低落:“阿柒,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对?”
陆汀听完对与不对不知道,奇怪的感觉倒是油然而生。她一时都忘记安慰五谷,堵在门口若有所思。
“阿柒,阿柒!”五谷努力伸手在陆汀眼前晃,试图让她挪个道。
陆汀侧身让路的同时伸出手牵起五谷,开口道:“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五谷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正要迈步出门,陆汀却又挡住她。
“你等一下。”
五谷眼睁睁看着陆汀说完这句话就跑回酒馆,把正抱臂靠在柜台边的群英拽走。
*
“我还以为你是终于忍不住,要把我扔出去了。”群英嘴里叼着方才不知在哪折的一根细草杆,双手抱着后脑勺悠哉游哉跟在陆汀身后。
“我是……”陆汀正要说下去,低头却见五谷在看着她,只得后退两步凑到群英耳边小声继续道,“我是觉得五谷那个邻居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问题,你这么鬼鬼祟祟干什么?”群英毫不收敛音量,惹得前面的五谷连连回头看她们两个。
能不能保护一下孩子纯洁美好的感情!
陆汀内心咆哮,还没开口劝阻群英,就又听得程开声音传来:“所以呢,那人有什么问题?”
陆汀彻底无语。迟疑半响,顶着程开群英五谷三个人的炙热视线,只得推脱道:“……我也不确定。”
程开是自愿跟来的,他秉持着有热闹不来白不来的态度,见陆汀把群英拉走没有半分犹豫就追了出去。
问起陆汀为什么要拉上群英,陆汀表示五谷可能有危险,而程开对此的回应则是:“那你干嘛叫她不叫我!大哥真的要伤心了!”
陆汀一时无言以对,原本只是想悄悄跟过去看一眼,现下硬生生凑够个西天取经团。
终于走到五谷隔壁那户人家,五谷上前敲门,没人应。
五谷又敲了敲,过去很久依旧没有人开门。
群英这下终于皱眉,走上前轻推几下大门,确认好力度之后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五谷被吓得后退半步,躲到陆汀身后。
群英暴力开门后直接走进院子里,陆汀跟着程开也一起走进这处小院。
里面没有半分生活过人的痕迹,整个院子空空荡荡,看得陆汀背后发凉。
她刚想问问五谷,回头的一刹忽然与一双阴森的眼对视上!
陆汀发出惊叫的同时群英回身掷斧,直接砍向那人朝着五谷伸出的手,那人只得收势,转而往前一步将匕首顶在五谷身后的陆汀脖颈间。
那人迅速拉着陆汀后撤,躲过群英紧跟而来的一掌。
群英将扎入地里的斧头拔出,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跟上来的程开看向直指陆汀脖子的锐利刀尖,面色不善握拳止步。
五谷有些茫然地与那个挟持着陆汀的黑衣人对视,喃喃道:“崖哥哥……”
“崖哥哥”开口,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拿小孩,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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