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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时光
风声渐停。
子游途握住时安客的手。
“别抓了,你的肩膀不痛吗?”
“痛啊。”时安客干脆坐到床边,手指弯曲,轻磨了下子游途的手心,“礼尚往来,我亲你一个。”
他作势要弥补刚才那个吻,子游途却偏头避开,望向窗外。
“行之……”
“外面有人。”
“谁!”
时安客心一紧,莫非又是黑袍人!他捏好毒针,“噌”一声站起来,打开窗户,却听到两道“哐当”落地声。
往下看。
一个既和,一个乜星。
时安客:“……”
子游途不宜下榻,看时安客这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大事,问:“认识?”
时安客答:“乜星和你徒弟。”
子游途也沉默了。
谁教的既和听墙角啊?还有乜星怎么也……
时安客轻功下楼,将自知跑不掉的两小只带进房里。
乜星说要补觉,现下却遮遮掩掩,着一身轻装不知要去做什么事;既和说要回暗卫营,如今却换了便衣,没带刀也没戴面具。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子游途揉揉眉心,轻声问:“谁先说?”
既和:“他冲出来吓我一跳!”
乜星:“他在外面偷看,我还以为是坏人,就用了点儿东西。”
二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既和:“你阴阳怪气什么?谁更像坏人啊?”
乜星:“我没有……”
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时安客打断他们的争论:“停,一个一个来。”
既和举手:“我先说!”
时安客点头:“你说你说。”
既和没有理时安客,定定地注视子游途,摆明不听时安客的话。
子游途无奈道:“说。”
“我是偷跑出来的。”
既和跟大部队走到一半,心里慌乱,总觉得师父那边会出事。
刚好东郭蒲准了他的休假,命他暗中保护子游途,明着保护也可以,就看子游途愿不愿意让他留下来。
既和换了身行头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房。他寻思暗中保护师父,于是飞檐走壁,只为了看子游途在哪间客房。
“就……”既和停顿一下,“我什么都没看到。”
子游途斜睨窗户,那用手指戳开的小窟窿透出一丝光亮,但他没有拆穿这个谎言。
“跟个人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出去别说你是皇家的暗卫。”
既和低下头,心里默念:任谁看到自家师父和奸夫亲嘴都会震惊好嘛!
此时,某位“奸夫”看向乜星:“你呢?”
“我……回镇子看看。”
乜星心不在焉地回话,后退半步,试图蒙混过关。
时安客一惊:“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想加固阵法,不让他们再害人。”
“你只说了一半,是想杀了他们,再加固阵法。”子游途看向他攥紧衣服的手,“药,拿出来。”
乜星磨磨蹭蹭,拿出两包药粉。
时安客接过查看,眉头蹙紧:“都是遇水即溶的毒药。”
只要下在井里……
时安客收起毒药,责备道:“你还没学好怎么救人,就先用药王谷教你的医术去杀人?”
“这没有先后关系。”乜星抬起头,鼻尖通红,“他们该死。”
时安客神情严肃,毫不退让:“他们是该死。但你把这些倒进井里,怎么确保这些水不会流到其他地方?会不会有无辜的人受害?”
乜星一愣,复而低头:“我没想那么多。”
“要等你学好医术,长大些,再去想这些事。”时安客神色稍缓,“让仇恨先占满心间,济世之心就找不到位置,那样你会成为一个好医师吗?我管不到别人,但你是药王谷弟子,应明白这个道理。”
乜星擦了下眼睛:“我明白了。”
子游途接道:“这个年纪犯下的错,有可能要用一生去弥补,你还有几十年的岁月没有走呢。去睡觉吧,一切都会好的。”
等乜星回了隔壁房,既和委屈道:“师父,这样温柔的话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子游途有些好笑:“他几岁,你几岁?”
“十七岁。”既和完全没领会到话中意思,伸出手比了个数字,“我还没及冠呢。”
“……谁问你年龄了。”子游途嘴角微微勾起,“回去。”
“我不。”
“回去。”
“我有个主意。”时安客看既和来了之后,子游途的心情不错,心里有了个想法,“让既和留下吧,他在墨双身边你放心吗?”
到时候搞个徒类卿师出来,子游途只怕要提刀去把墨双大卸八块,烧成灰陪齐未已去。
子游途神色变化莫测,估量墨双的品行。
半晌,他终于首肯:“那你留下吧。”
“谢谢师父!”
既和眉眼俱笑,心里却有几分说不出的焦虑:这奸夫怎么这么懂师父?他们进展到哪里了?
他心里还念着“奸夫”,又听子游途道:“还有时神医。”
“谢谢奸……”既和拍了下嘴,“谢谢时神医。”
时安客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主动道:“我去再订间房。”
既和僵硬一笑:“麻烦时神医。”
门轻轻关上,确认人走远后,既和忙坐到床边:“师父,你是为了他才……”
“不是。”子游途探了下既和的额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既和下意识道:“你对他这般亲昵,都要比过殿下了。”
齐未已。
又是齐未已。
子游途表情骤然冰冷:“我年少时犯下了一个错。”
既和疑惑:“啊?”
“就是在看清他的‘爱’后,没有及时脱身,以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子游途一字一句道,“我与齐未已再无关系,没必要为他守节。”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既和摆手,声音小了些,“师父的意愿最重要。”
话是这么说,既和还是担忧地看向子游途。
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齐未已有权有势有爱,又和子游途有竹马之情,子游途怎么会突然变了心?
既和想不明白。
他正想着,时安客推门而进。
“我们隔壁房住满了,给你挑了间楼上的房。”
“多谢。”
既和起身欲走,时安客没有开门,笑道:“等下,你身上有伤吧?我为你包扎一下。”
呵,小恩小惠。
既和冷哼一声:“不用,我明天去买药。”
时安客朝他伸手:“刚刚摔得不轻吧?你护住了乜星,我应该帮忙。脚踝都肿了,过来。”
他这一箩筐话倒下来,既和迟疑坐到椅子上:“收买我?”
“你可以这么想。”时安客问,“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既和皱眉,“你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可我正骨的时候就喜欢讲故事。”
“那你说吧。”
“书生在墙上画了个大饼充饥。一过路人见之,怒斥:‘岂有此理!画饼岂能真充饥?’书生答:‘兄台所言极是,然聊胜于无。’路人更怒:‘你画饼不画芝麻,如何下咽?’书生闻言,盯着墙上大饼,竟饿晕瘫倒。’”
既和不得其解:“然后?”
“你觉得这个书生怎么样?”
“真饿,真二。”既和得意洋洋,“我师父和我说过……啊!”
说话间,时安客为他正好骨,又去拿药:“巧了,这也是你师父和我说的。”
“你在炫耀什么啊!”既和藏不住心事,“我听的比你早多了!”
“我肯定比你早。”时安客强调,“我和你师父早就认识了。”
“那又怎么样?我是他徒弟,你是他的谁?”既和不屑一顾,“想做我的师公吗?”
时安客本想说“你师父第一次想收徒弟是为了我”,可既和后一句话出来,他擦药的手停住:“你想吗?”
“不想!”既和大声说,“你、做、梦!”
“隔壁的大半夜吵什么!扰民知不知道!”
既和屏住呼吸,等隔壁敲墙声消失后,委屈巴巴地看向子游途,可子游途早就会周公去了。
时安客掰回他的脸:“你再大声点儿,把你师父也吵醒,看他收拾你不?”
“管得着嘛你。”既和气势弱下去。
既和继承子游途的暴脾气,但他的底气来源于有人撑腰,不免带着些孩子气。
“好了没?”既和轻声嘟囔。
“好了。”时安客收回擦药的手,“我这里缺了几味药,你明天有时间帮我走一趟。”
“给师父的?”
“给你的。”时安客淡道,“你身上的蛊毒没清干净,用我的方子就能彻底清除了。”
既和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师父和你说的?”
“我是医师,把个脉的事。”
“你怎么确定能治好,这可是……”
“长生蛊。”时安客笑道,“我是甲组的,你呢?”
蛊窟按入窟年份顺序,将试蛊分为甲乙丙丁组。
按计划原本会有十组,但被子游途杀了个片甲不留,到最后也只有四组。
既和没想到时安客会是甲组的试蛊者,不,他根本没想过时安客会进过蛊窟。
从蛊窟出去的人不死也疯,时安客说他是甲组,那他就是第一批试蛊者。
他是怎么做到与正常人无异的?药王谷有这么大能耐么?
时安客见他怔愣不答,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是丁组吧?”
既和回神:“是。”
“难怪心性没有受损。”时安客叹道,“你师父待你极好。”
丁组的人试蛊一个多月,算是最幸运的一组。
时安客提起的这个话题,轻易拉近他和既和的心理距离,方才还冷言冷语的小杀神舒展眉头,眼里有种名为同病相怜的感情。
“能从那地方走出来不容易……”既和感叹,“是我师父救的你吧?”
“嗯。”
“你们早就认识?”
“认识,但不是很熟。”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聊到了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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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经常蹲电视剧面前看苦情剧,有个很经典的套路:
离异带小孩的A遇到了B,两个人这样那样走到一起,小孩不喜欢B,B用心感化了小孩,小孩成为AB感情的推进器,最后包饺子大团圆。
既和:导演导演!请问我是A还是B呢?
明:你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