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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压境陷苦战,绝处寻机暂破围
她说得真诚,连陈睡都停下殷勤,多看了沈知遇几眼。
萧祚回头看看万言,她站起身来点点头,表示自己已无大碍。
萧祚于是朝沈知遇、陆卯二人道:“该说的话都说了,今天就算我们平手。你们替人办事,我们无奈自保,恩仇也就一笔勾销了。日后若是有缘相遇,也愿与你们一同品茶。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
他说完抬脚就走,沈知遇急忙在高处大喊:“别走啊,先把我们放下来!”
萧祚已走到洞口,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既然是有人委托,那自会有人来救你们。”
这本是非常帅气且解气的收场,可惜无尘在通道里出歪点子,说也许他们两人能用鬼踪步把大家带出去。最可悲的是他们都信了这鬼话——结果被卡在洞中最窄处,一行人大呼小叫,实在是滑稽。
章予特别放了一缕鬼气在洞中,就想看看有谁会来救沈知遇和陆卯。结果反倒用来欣赏他们听见这边声音时幸灾乐祸的嘴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回到那大雾弥漫的太极洞。
可直到鬼气因为离体太久而消散,章予一直没看到有人来解救沈、陆二人。
越是往深处走,雾气便越是浓烈,已经到了有些呛人的地步。
章予摸索着走着,脚下被绊住,低头看去,不知哪门哪派的人们零零散散躺了一地。探过鼻息,倒是活得好好的。
三水说,这是吸入了过量的毒物,周身内力护不住,于是晕倒在洞中,终究走不到最后那一步;待到洞中雾散,这一切结束之时,便可醒来。
他们只得走得更小心些,一时间分不出精力来思考洞中诸事,可章予向来灵验的直觉却始终在脑海中悬着欲坠之石,让她惴惴不安。
无尘索性也不走了,在空中飘着,只是看起来总是若有所思。陈睡看了,也学着他飘起来,不过形体不稳,下身有些透明,还把不明方向而撞上来的路人吓了一跳。
那人尖叫着跑了一段,又撞在章予身上。他看鬼没追上来,大喘气地哆嗦着说:“别往前走了,别往前走了。”
日后想来,他们也许是该听劝的。可惜当时他们心比天高——幸好他们当时心比天高。
走到极深处,忽然雾中亮起了灯。随着他们的步伐,七十二盏青铜灯次第亮起,在岩壁上投出扭曲的卦象。借着灯光,他们看清面前事物,俨然是一道石门。门体厚重,使了力气推拉不开。在高耸的墙下,他们显得很渺小,肉身或许不如这一面石壁厚,内力更是撼不动这石壁分毫。
石壁后面是什么?是这武林大会最后的秘宝吗?在经历了一路诡异之后,他们终于要结束这一切,从此正式踏入江湖了吗?
无尘沉默了良久,这时候开了口:“小予,我魂魄可以离体,视这些墙壁如无物,不如我去探探路吧。”
章予深明此程凶险,不敢让无尘冒险,只好拉住他的胳膊,对他说:“我们既然要闯,那便要亲自来揭开这谜底。”
话音未落,面前石门轰然洞开。明知有诈,章予也没有不向前的理由。她刚要迈步,脚下青砖突然翻起,数十柄淬毒短箭破空而来。
无尘身影一晃,身形竟同时出现在八个方位。箭矢穿过他的虚影钉在墙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岩顶密密麻麻的符咒。
“坎位生门,离位死路。”萧祚突然开口,“但诸葛歌把卦象倒转了。”
钉住鬼影,就是钉住了鬼的魂魄。无尘□□动弹不得,竟然变得有些虚浮。
章予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不是卦象,是活阵。这太极阵会吸食内力,越用武功死得越快。”
仿佛印证她的话,方才被他们击落的箭矢突然融化,墨绿色的毒雾腾空而起。万言长枪横扫,枪风却让毒雾扩散得更快。陈睡刚要挥棍,就被章予一把按住:“不要轻易调动内力,尤其是你这种小鬼。”——字面意义上的小鬼。
“那怎么办,就站在这里干看着?”三水也难免情急。
“当然不是,”章予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她用匕首的柄敲脚下的地面,朝着虚空说:“我不会奇门遁甲,可毕竟是个道士,你当我在子夜山的半年是白学的吗?”
她将匕首在手中转了几圈,耳听眼辨,忽然将匕首向着巽门方向抛去。匕首哐当一声撞在钉住无尘影子的箭矢上,箭矢应声而落,其余七个方位的身影也刹那不见。
章予咧嘴一笑:“用生辰八字就可破解,看来你这奇门遁甲也不过如此嘛。”
无尘转转脖子,伸个懒腰。他魂魄刚刚归位,身体还有些不舒爽。
打完一个哈欠,无尘轻笑一声:“小把戏”。只见他猛然拔出腰间佩剑——这剑十分华丽,饶是萧祚的也似乎逊色几分——甫一出剑,万寸寒光。他将这剑狠狠插入地中,竟有黑雾顺着剑身而上。无尘拔剑而起,向前劈去。刹那间周身黑雾似有实质,在他们面前如玻璃一般碎裂开来。远处更有雾气结成冰凌。
再看无尘,他已站在离火位,剑上黑雾化作水痕,滴滴落下。
无尘剑尖搅乱地上积水,整个洞窟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不断有石块从头顶掉落。在他身后,一片落石灰尘中,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长阶。
“走!”章予一马当先,众人急忙跟上。无尘收了剑,积水又平,石门在身后关上。
石阶尽头,七十二根蟠龙柱围成八卦阵,阵眼处悬浮着一方玉玺。诸葛歌的身影在玉玺后若隐若现,手中拂尘轻挥,七十二道卦象金光流转。
“传国玉玺?”萧祚剑锋出鞘,“诸葛歌,你身为朝廷官员,怎么会有传国玉玺。”
诸葛歌身影满是讥笑:“你果然认得啊,叛逃的七皇子,萧祚。”
“放肆,”萧祚大喝,“皇家名姓怎由得上你来叫。”
诸葛歌丝毫不惧:“不该叫吗?你不会还在做春秋大梦,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吧。”
她果然认得萧祚。章予出言诈她:“派人来抓捉不住我们,就亲自上阵了吗?”
虽然沈知遇信誓旦旦地说不是诸葛歌关押他们,可是她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诸葛歌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派人?我怎么会派人呢,我要亲自捉住你们,献给陛下。”
章予懂了:“都说你诸葛歌最会讨得陛下欢心,怎么如今还要大费周章来捉拿我们,莫不是阶下失宠,欲要以此邀功吧。”
“闭嘴!”诸葛歌恍若被戳中心事,不由分说已然出招。脚下土地燃起熊熊烈火,她的身影在高温后晃动:“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来说。”
他们施展轻功,将要跳出阵中,忽然洞中伸出藤蔓,几人被藤条抽回洞中。诸葛歌翻转手腕,几道火舌喷涌而出,直直朝着三水袭来。眼看三水躲闪不及,手边没有兵器,章予飞身而去,交叉匕首,生生用内力拦下火焰。只是被火中内力撞飞出去,被三水拦腰抱住,一齐冲进石壁之中,又滚落而下。
火焰在身下好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二人吞下。千钧一发之际,有水流奔涌而来,托住他们的身体。转头看去,只见无尘挥舞长剑,水顺着他的剑尖而出,状似游龙。
救过他们,无尘挥剑一指,大水倾泻,将火尽数浇灭。
“凡是水,就要听我的剑的旨意。你阵中活水无数,自生自灭。”无尘说着,举剑向诸葛歌劈去。
诸葛歌抬手,脚下石头化作长鞭,在她面前挡下无尘挥斩而来的剑锋。
“别急着得意啊,小朋友。”诸葛歌不慌不忙,“还没让你们领教到我真正的本领呢。”
她脚下一踏,阵法异变。他们手中武器忽然变得轻盈,低头一看,从刃到柄,全部化作木制,锋利不再,连手臂都刮不破。
“你们学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在我这七十二局奇门面前,实在是雕虫小技。”诸葛歌一步步朝着萧祚走去,语气不善,“殿下,您猜猜,我还有什么本事?”
萧祚静观其变,看着她走来,也只是皱眉不语。
但诸葛歌没能顺利地走到萧祚面前。她正志得意满,被陈睡当头一棍砸得连连后退。终于稳住身形,待到看清何人出招后,恼羞成怒:“你怎么不受我的七十二奇门影响?”
陈睡颠颠手中木棍:“你说它啊,没来得及告诉你,这玩意本来就是木头做的啊。”
不待说完,陈睡又持棍跃起:“你若是将它变作水,就要听无尘号令;变作金或是石,那就更好了。”
诸葛歌无法,只得闪躲,被应接不暇的棍打得手忙脚乱,还险些被砸出的坑绊倒。眼看诸葛歌被逼退到墙角,陈睡挥棍而起,朝着诸葛歌当头一棒。诸葛歌却看准时机,岩壁上又疯涨出根茎,陈睡一时不察,被捆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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