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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人生
从滕九皋那回来后,陆子白见陆子安和其余人都一动不动,睡得安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他轻手轻脚地爬到陆子安背后,靠着对方安心躺下,闭眼入睡。
清晨,陆子白被小远和稳儿合力拍醒。
“二公子!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啊!!!”,两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陆子白一激灵坐起,嘴角一咧,刚要发火,却猛地一愣。
他身边,陆子安双眼紧闭,面色平静,一动不动。
……完了。
陆子白僵在原地,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傀儡符忘了取下来了!
“你们两个先冷静!”,陆子白强作镇定地喝道。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理清思路:“小远,你先出去!稳儿,你去取一套衣服和发带来,一会给我二哥更衣!”
“可,小公子……”,稳儿一脸懵,不太明白陆子白到底要做什么。
“照我说的去,别问!”,陆子白语速飞快,声音不容置疑,“我自有办法。”
两人一听这语气,赶紧应声退下。
门一关上,陆子白立刻松了口气,偷偷摸摸地把手探向陆子安的后背,小心地抹去了那张傀儡符。
没过多久,陆子安果然像往常一样,在生物钟的驱动下自然醒来。
“二公子!!!”,稳儿一看陆子安坐起身来,顿时眼圈一红,几步冲了过来。
“您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了!!我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您!!!”
陆子安:?????
稳儿激动得语无伦次:“二公子,您刚才躺着一动不动,我还以为……”
“叫不醒?”,陆子安语气一顿,缓缓重复一遍,随即扭头看向陆子白,眼神逐渐危险。
稳儿也不傻,一见气氛不对,识趣地把衣服一放,悄悄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陆子白!”,陆子安咬牙切齿,“你又给我下了什么咒?”
陆子白立马举手投降:“我错了……”
“你真是!!!!!!我们真是把你宠坏了!你怎么如此不守规矩?!那滕九皋已经无事,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你晚上给我下咒,是不是就是为了去找他?你这是错上加错!”
陆子白默不作声。
“罢了,你也赶紧洗漱更衣,一会跟我出去!”
这一整天,陆子白与牧野一起被关进了衍牧宗的禁闭室,等候发配。
陆子白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回确实是主谋,不求宽恕,只求能留条命。
下午时分,一只信封钻进门缝,落到他面前。
那信封上,赫然印着陆家的金纹家徽。显然是陆靖尘的亲笔信。
陆子白怔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拆开。
展开纸页,开篇便是两个极具杀气的飘逸大字:
「逆子!!!!!!!!!!!!!!!!!!!!!!!!!!!!!!!」
没有任何寒暄。
字迹狂烈,纸页边角几乎被灵气震焦:
「你竟敢伙同滕宗主与牧宗主之子,擅闯御麟宗辖域?!
你罪无可赦!
更甚者,滕公子因你一事,废了右臂!你让我如何向滕宗主交代?!
你大哥之事尚未平息,你却妄动私念、置全局于不顾!
我命令你下周立即回府,闭门禁足!
即刻起,你必须在衍牧宗禁闭,不得外出、不得通信、不得再勾引牧公子同你为非作歹!
若再敢擅自行动,家法伺候!!」
信中字迹皆为行书,笔锋凌厉,显然是陆靖尘在暴怒之下所写。
陆子白看完后,沉默地将信纸一折再折,塞回信封。他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牧野悄无声息地挤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子白……你爹,是不是很生气?”
陆子白轻笑了一下,抬眼看了牧野一眼:“你说呢?”
“难不成他还特高兴?特高兴我把滕九皋弄成残疾,好替我大哥报仇?”,陆子白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过了一会儿,陆子白便被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这回看得更紧了:门外三层守卫、两道禁符,连那贴身的小远也被勒令不得接近。
这是想干什么?!
“……罢了,反正是我出的馊主意……”,陆子白抱着手臂,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可真是无聊!无聊到极点!!
一个时辰不到,陆子白就在房里转了三圈,地毯都被他踩出褶了。
不行啊,得找点事干···
他终于停下来,摊开纸页,提笔写下:
卢武倾调查备忘草稿
扑棱镇出现,偷菜梆子,打丐帮,飞鸡出现。
疑似霍喇镇出现,吸牛羊灵气,偷袭,飞鸡出现。
疑似云中城出现,吸人灵气,频率增高,啄伤滕九皋,不知道有没有飞鸡。
结论:卢武倾大概率灵力修为暴跌,无法辟谷,若御麟宗出现的两只怪兽真与卢武倾有关,那么,卢武倾确确实实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伤到了灵脉,从而导致需要定期进食,吸灵气。
不过···那飞鸡到底是为什么出现?飞鸡常在遗阵附近出没···到底是什么遗阵?卢武倾又是靠什么维持附身术或控制灵禽灵兽的?是秘术?邪法?还是……
有人在暗中协助他?又或者,那卢武倾……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陆子白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僵了一下,鸡皮疙瘩唰地一下全冒了出来。
“……我靠。”
他忽然回想起几件事,心头猛地一紧。
——那狼,在霍喇镇附近试图偷袭。
——那鹰,在云中城明目张胆地冲向滕九皋。
“太巧了。”
“太他娘的巧了。”
这根本就不是巧合。十有八九,就是卢武倾在搞鬼,卢武倾没准早就发现了滕九皋派出的人在跟踪他,他是故意的!
更可怕的是:那狼,能轻松躲开滕九皋的剑;那鹰,一击便伤了滕九皋的右肩。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攻击行为……不是乱来,是试探过的,是计算好的。是有人非常了解滕九皋的战斗节奏,才精准选择了最容易破防的方式。
卢武倾,或是某个附身、操控灵禽的人,不仅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深知他们的术法、反应和弱点。
陆子白愣在原地,手里的笔落在了纸上。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一只看不见的眼睛,正透过飞禽、阵法、灵气残留,静静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陆子白房间的对面,滕九皋也陷入了沉思。
他终于意识到,那头狼的动作,不对劲。
那狼竟然躲得过剑,而躲不过流星锤!
他虽能熟练掌握软兵器,但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度,均略逊于本命剑法。就算是那样,可以跟他过几招剑术的观衡宗弟子一旦被他改用流星锤攻击,几乎全都挡不住。
因为他们熟悉剑法而不熟软兵器。
这一点,滕九皋在比武会上早就验证过:每当遇到出自观衡宗的师兄弟,他都会故意收起长剑,改用软枪或流星锤。这不是示弱,而是杀招转向。
因为这些同门并不熟悉他的软兵器套路,防不胜防,攻无可攻。
但那头狼……它的反应方式,竟然跟那些同门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是野兽本能,而是对剑法的熟悉。
此时此刻,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向门口跑去。
“我有要事必须立刻见滕九皋,烦请通融!我保证不出院门!”,陆子白语气急促。
与此同时,对面,滕九皋的房门响了几声。滕九皋的声音传出:“快让我去找陆子白!我有事要说,紧急得很!我发誓不越院墙一步!”
结果两边同时被拦下。
“抱歉,陆公子。”
“对不起,滕公子。”
守在两人门外的护卫各自低头行礼,如出一辙地回应:“丛姑娘有令,二位暂时不可见面。”
两人隔着小院,看不见彼此,却心知对方也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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