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残暴督公,为爱求情
太极殿偏殿的殿门被猛地推开,殷桢一身玄色劲装,衣摆还沾着夜露与尘土,眼底是翻涌的焦灼与戾气,径直闯到白无尘面前。
“陛下!臣妻白小柒何在?”他声音沙哑,死死盯着端坐案前的白无尘,周身气压低得骇人,“臣已派人搜遍京城,府中、皇家别院、昔日与小七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寻不到她,还请陛下明示!”
白无尘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眸时眼底已无半分温情,只剩帝王的威严与冷冽。他指尖轻叩案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敲在殷桢的心尖上。
“九千岁这是在质问朕?”白无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小七不愿回督公府,自愿留在宫中,朕留她在身边,有何不妥?”
“自愿?”殷桢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陛下明知道她性子软,定是您用手段将她留下的!还请陛下将小七还给臣,臣愿承担一切罪责,只求与她团聚!”
“罪责?”白无尘站起身,缓步走到殷桢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殷桢不自觉绷紧了脊背,“殷桢,你扪心自问,你配吗?”他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殷桢心底,“你让她受委屈,让她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逼自己接受纳妾,可你呢?你夜夜宿在偏院,让她独自垂泪到天明——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她?”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殷桢心上,让他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辩解那晚月院中的欢声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可话到嘴边,却被白无尘冰冷的目光堵了回去。
“朕再说一次,”白无尘抬手按住殷桢的肩头,力道大得让他无法动弹,“皇妹在宫中安好,你一日不彻底服软,一日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待她,就一日别想见到她。”他凑近殷桢耳畔,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扣押臣妻的骂名,朕背了。但你若敢再逼皇妹半分,或是试图硬闯宫禁——”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朕不介意让殷爱卿,一辈子都打听不到皇妹的消息!”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素来挺直的脊梁缓缓弯下,玄色衣袍扫过冰冷的金砖,终是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与卑微:“陛下,臣知错了。”
“臣不该用‘做戏’的蠢办法应付流言,不该让夫人独自承受委屈,更不该让她疑心臣的心意。”他额头抵着地面,掌心按在冰冷的砖石上,“从今往后,臣愿遣散府中所有姬妾,此生唯小七一人而已。朝中流言、百官非议,臣一力承担,绝不再让她受半分委屈。求陛下,让臣见夫人一面!”
白无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冷意稍减,却依旧带着审视:“你这话,若是早说半月,何至于此?”
殷桢心脏揪紧,正要再求,殿外突然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低声禀报:“陛下,七公主晨起呕了数次,太医诊脉后,说是有喜了…”
“有喜?”殷桢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与狂喜,几乎是踉跄着起身,“夫人她……怀了本督的孩子?”
白无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小陆侍卫尾随而来,随即沉声道:“太医刚确诊,已有三月余。胎像稳固。”白无尘看向殷桢泛红的眼眶,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警告,“皇妹怀了小世子,身子金贵,再受不得半点刺激。你若真知错,便好好守在她身边。”
殷桢喉头滚动,泪水几乎夺眶而出,重重叩首:“臣遵旨!谢陛下!”他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虚浮,满心满眼都是白小柒的身影,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将她护在怀里,弥补过往所有的亏欠。
殷桢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寝殿,隔着纱帘便望见榻上斜倚的身影。白小柒身着月白软缎寝衣,鬓发松松挽着,脸色尚带着几分苍白,指尖正轻轻覆在小腹上,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柔软。
听见脚步声,她抬眸看来,撞进殷桢泛红的眼底,鼻尖一酸,刚压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你……”话未出口,便被殷桢大步上前拥入怀中。他力道极轻,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白小柒身子一僵,终究没推开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进他的衣襟:“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却夜夜宿在晚月院……”
“那是做戏!”殷桢急忙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眼底满是急切与疼惜,“我知道百官逼你纳妾,便想着装出顺从的样子堵住他们的嘴,等风头过了就遣走晚月。可我忘了你会难过,忘了你最在意的是我的心意,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指尖带着薄茧却格外轻柔:“晚月已经关押了,回府后任凭你处置。”
白小柒望着他眼底的真挚,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渐渐松开,轻声道:“那你……以后不许再骗我。”
“绝不骗你。”殷桢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满是珍视,“还有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好好护着。”
两人正温情脉脉,殿门被轻轻推开,太后身边的嬷嬷躬身进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娘娘,太后娘娘听闻您有喜,特命奴婢来请您移驾长乐宫,说是要亲自为您祈福,还请娘娘即刻动身。”
白小柒眉头微蹙,她知晓太后素来不喜自己“罪妃之女”出身,如今怀了身孕,怕是没那么简单。殷桢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小七身子不适,不便挪动。太后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改日我自会带夫人问安。”
嬷嬷脸色微变:“殷督公,太后娘娘有令,务必请公主今日过去,还请不要让奴婢为难。”
殷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正要开口,白小柒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我去便是,左右也不会怎样。”她看向嬷嬷,语气平静,“劳烦嬷嬷稍候,我换件衣裳便来。”
有小芸陪同,一路畅通无阻,长乐宫的熏香浓烈得有些呛人,白小柒刚踏入正殿,便见太后端坐在上位,脸色沉凝如冰,周遭的宫女太监都敛声屏气,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哀家听闻你怀了身孕,倒是件喜事。”太后呷了口浓茶,目光扫过她的小腹,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你出身寒微,又是以罪妃之女身份入的督公府,这腹中孩儿,怕是福薄,担不起督公府嫡长子的名分。”
白小柒心头一紧,垂眸躬身:“太后娘娘,小柒虽出身不高,但与殷桢情投意合,腹中孩儿亦是督公府血脉,何来福薄之说?”
“放肆!”太后猛地拍案,茶盏里的茶水溅出几滴,“后宫之中,皇家血脉最重尊卑!你这样的出身,若生下嫡子,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大燕皇室,连权贵的子嗣都如此不讲究?”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哀家已为殷桢选好了一位世家贵女,家世显赫,品行端庄,正好为督公府打理内务、主持中馈。你若识趣,便自请为侧,将主母之位让出,安心养胎,哀家还能保你母子平安。”
白小柒脸色瞬间惨白,攥紧了袖中的手帕,正要反驳,小芸拦住了,殿门突然被推开,殷桢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厉地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臣的妻子,只有白小柒一人。主母之位,本来就是她的。”
“殷桢!你敢顶撞哀家?”太后怒不可遏,殷桢嗤笑:“本督权势滔天,会在意太后一句顶撞?不要忘了本督以前的手段,会不会用在你身上!”
殷桢挺直脊梁,语气坚定:“她怀的是本督的嫡长子,将来便是督公府唯一的小世子。至于世家贵女,臣无福消受,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他俯身将白小柒打横抱起,眼底满是疼惜:“夫人,我们走。”
“谁敢动!”太后厉声呵斥,殿外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小陆侍卫匆匆赶来,侍卫不敢噤声退到一边。
殷桢抱着白小柒刚走出长乐宫宫门,小陆侍卫勒住马缰,翻身落地,单膝跪地高声禀报:“九千岁!娘娘!末将奉陛下口谕,率禁军前来护驾,已将长乐宫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擅动!”
话音未落,禁军已迅速列队,形成一道严密的人墙,将后续追出来的宫人与侍卫拦在身后。太后在殿内望见这阵仗,气得浑身发抖,却碍于禁军持的是天子令,终究不敢再贸然下令阻拦。
殷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对小陆颔首:“有劳。”说罢,他抱着白小柒稳步走向早已备好的马车,禁军自动让出一条通路,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出皇宫,返回督公府。
马车颠簸平缓,白小柒靠在殷桢怀里,渐渐缓过神来。回到府中,殷桢将她安置在软榻上,又亲自端来温水喂她喝下。她握着温热的杯盏,目光望向站在廊下待命的小陆,眸中闪过一丝追忆,轻声对殷桢说:“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初入京城,遭人暗算,是小陆拼死护我周全;后来你忙于朝堂,也是他时常暗中照看我。
白小柒放下杯盏,认真道:“小陆不仅忠心,办事也利落。如今皇城司统领之位空缺,不如就提拔他吧。一来是感念他这些年的功劳,二来有他坐镇皇城司,往后我们也能更安心些。”
殷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起过往种种,点头道:“自然记得,他沉稳可靠,多次帮过我们。”
殷桢闻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满是纵容:“你说了算。”他随即扬声唤来小陆,沉声道:“小陆,即日起,升任皇城司统领,掌京城防务与宫禁护卫之责,务必尽心尽责,不可辜负我与娘娘的信任。”
小陆浑身一震,连忙跪地叩首,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末将谢主子、夫人提拔!此生必肝脑涂地,效忠二位!”
白小柒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心头的不安彻底散去——有殷桢的守护,有可靠之人的辅佐,往后她与腹中孩儿,定能安稳顺遂。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