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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进行时
六月的晨光透过薄雾，为南城披上一层金色的轻纱。林寻站在考场外，手心微微出汗。今天是高考第一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
她下意识地望向校门口，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按照约定，江念应该已经到了，但人群中却不见轮椅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生们陆续进场。林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他的伤势恶化了？还是江锋又来找麻烦了？
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时，熟悉的车匆匆停在考场外。何叔扶着江念下车，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
“对不起，来晚了。”何叔焦急地说，“小念早上有点发烧，吃了药才过来。”
林寻的心揪紧了，默默推起轮椅，陪他走向考场。
特殊考场设在教学楼一层，为了方便江念进出。监考老师检查准考证时，特意多看了他几眼：“需要特殊协助吗？”
江念摇摇头：“谢谢，不用。”
林寻小声说：“加油。”
江念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也是。”
这个短暂的触碰像一道电流，给了两人无声的力量。
第一科语文，林寻答题出奇地顺利。那些和江念一起复习的古诗词，一起分析的阅读理解，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交卷铃响时，她长舒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冲出考场。江念已经等在外面，脸色比早上好了一些。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还不错。”林寻先说，“默写全对，作文应该也没跑题。”
江念点点头：“我也还好。就是手有点抖，字写得不太好看。”
中午，何叔送来精心准备的午餐。三人坐在树荫下，默契地不谈考试，只说些轻松的话题。
“考完想去哪里玩？”何叔笑着问，“小念说想去看海。”
江念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一个地方，人少，海很蓝。”
林寻看着江念眼中罕见的光彩，突然觉得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下午的数学是场硬仗。林寻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冷汗直冒。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突然想起江念的教导——“遇到难题不要慌，换个角度思考”。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审题，果然找到了突破口。
最后一科交卷铃响起时，整个考场爆发出欢呼声。学生们冲出教室，将复习资料抛向天空，仿佛要彻底告别这段煎熬的时光。
林寻却第一时间奔向特殊考场。她看到江念静静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纷飞的纸片，眼神复杂。
“结束了。”她轻声说，心里百感交集。
江念转过头，微微一笑：“嗯，结束了。”
这个微笑如此自然，又如此珍贵。林寻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他第一次对她微笑的样子。时光飞逝，一切都不同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同学们陆续聚到操场上，拍照，拥抱，哭泣。青春在这一刻绽放又凋零，带着希望和不舍。
方渺红着眼睛跑过来：“寻寻！我们毕业了！”
林寻被她抱住，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伤感。是啊，毕业了。意味着分别，意味着各奔东西，意味着...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江念。他正被几个同学围着合影，虽然依旧安静，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疏离。
“晚上班级聚餐，一起来吧？”班长周屿恒走过来邀请，“江念也一起来。”
江念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好。”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以前的江念绝不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聚餐选在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同学们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中，三年的点点滴滴在笑语中重现。
林寻小心地帮江念夹菜，调整餐具位置。这些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你们俩...”方渺凑过来，促狭地眨眨眼，“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了？”
同学们顿时起哄：“是啊！在一起！在一起！”
林寻的脸红了，江念的耳尖也红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别闹。”
这个暧昧的反应让起哄声更大了。最后还是周屿恒解围：“好了好了，让人家自己发展。”
聚餐结束后，同学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有人相约旅行，有人相约大学见，有人相拥哭泣。
林寻推着江念，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中的南城很安静，仿佛也在为这段时光送行。
“今天...谢谢你。”江念突然说。
林寻愣了一下：“谢什么？”
“很多。”他的声音很轻，“谢谢你的笔记，谢谢你的陪伴，谢谢...没有放弃我。”
这些话像温暖的泉水，涌进林寻心里。她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是你没有放弃自己。”
江念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他轻声说，“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林寻的心跳突然加速：“什么？”
江念从轮椅侧袋里取出一个信封：“先看看这个。”
林寻疑惑地接过信封，里面是一份体检报告。当看到诊断结果时，她惊呆了——“神经功能部分恢复，下肢肌力显著改善”。
“这是...”她不敢相信地抬头。
江念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复健有效果了。医生说，继续坚持的话，有可能...重新站起来。”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林寻的心脏。她怔怔地看着报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夜色渐深，两人却舍不得分开。他们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城市的灯火，聊着未来的规划。
“等我能站起来了，”江念轻声说，“第一件事就是和你跳一支真正的舞。”
林寻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
送他到家门口时，江念突然叫住她：“林寻。”
林寻转身，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他轻声说，“要准备手术，要继续复健，还要处理和江锋的官司...”
林寻的心一紧：“会很辛苦吗？”
“嗯。”江念点点头，但眼神坚定，“但想到你在等我，就觉得都能克服。”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的不安。林寻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会一直等你。”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毕业生的歌声，飘散在夏夜的微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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