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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亲,不能碰
刚拐入一条僻静小巷,身后风声骤起!
她心知不妙,正欲回头,一只粗壮的手臂已勒住她脖颈,另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她拼尽全力挣扎,余光瞥见墨竹正与突袭者激烈缠斗。
猩红斗篷在雪地上翻卷,可袭击者动作狠辣老练,没等她挣脱,麻绳已反绑住她的双手,下一秒便被扔进一辆散发着霉味的马车。
是谁要抓她?
马车停下。谢昭被拽下车,推入一个废弃院落。
正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点着。里面站着一名同样被反绑双手的男子。
裴庭?他也被抓了?
即便身陷险境,谢昭心头还是涌起一阵惊喜,几乎要挣脱束缚朝他奔去。
那男子满脸错愕,莫名地望着眼前这抹红衣。
谢昭脚步猛地刹住。这人不是裴庭!方才在灯下看很是相似,此刻凑近细看,差异却如此明显:裴庭清隽温润,眼前这人却冷冽锐利,锋芒毕露。
男子也在打量谢昭,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探究,显然在飞速评估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
两人对视片刻,只剩沉默,他们分明互不相识。
“王妃!抓到大都督的小女儿了!” 押送谢昭的南诏兵粗声粗气地禀报。
一个穿着短打、眼神泼辣的年轻姑娘从里屋走出来,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衣领,质问道:“这女人,是不是你的阿依莫?”
南诏话中,阿依莫是相好的意思。
男子眉头皱得更紧,抿嘴沉默。
谢昭瞬间明了,这女人约摸是南诏王子妃李月伽罗!他们抓错了目标,把眼前这人当成了裴庭!
那男子听到 “裴庭” 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出声反驳,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李月伽罗揪住谢昭,“说,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的阿依莫?”
谢昭缓缓点头。
没了她这个拖累,墨竹定能冲破重围去报信,到时裴庭会循着线索来救她。现下要让李月伽罗信他们抓对了人。
李月伽罗满意了,对身旁的南诏兵吩咐了几句,又逼近道;“听说你还是什么公主?我要是带着你去长安,换我丈夫回来,你们的皇帝,应该会同意吧?”
谢昭连忙摇头,“我只是个虚名公主,根本不值钱。你就算抓住我,也没法跟朝廷换回你丈夫,千万不要白费力气。”
被绑的男子忽然抬眼,瞥了谢昭一眼。
李月伽罗又对着南诏兵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语速又快又急,还时不时指向谢昭。
末了,她踹了踹脚边的干草堆,冷声道:“让他们俩坐这儿,看好了!”
南诏兵上前,粗鲁地推搡两人,谢昭踉跄着跌坐在干草堆上。
身旁的男子突然开口,“你方才,应该说你很值钱。”
谢昭转头看他,问:“为什么?”
男子语气平静:“他们刚才说的是,要是你不值钱,没法换回她丈夫,月满时分,她就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月满时分?”
方才进屋时就瞧见月亮已经挂在中天,算算时间,离月满恐怕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
男子嗤笑一声,自嘲道:“你死就死了,我却是平白受人牵连,死得这么冤枉,未免太亏。”
谢昭忍不住问:“你认识裴庭吗?你跟他长得很像,我差点就认错了。”
男子微微侧过脸,避开谢昭的目光,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轮廓。
南诏兵有些昏昏欲睡。
不能再等了!爹爹和裴庭就算收到消息,怕也赶不上月满时分,眼下只能靠自己。
麻绳把手勒得生疼,谢昭手指悄悄在干草堆里摸索,想找到些尖锐的断茬。
“别白费力气。南诏兵的刀就靠在门边,你连站起来都难。”
谢昭却没停下,手指摸到一根硬木块,低声回怼:“坐以待毙才是真的等死。”
一边说着,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用木块磨着麻绳。
硬木块又不是刀,磨了半响,手腕都流血了,麻绳没有任何反应。
谢昭有些绝望,“李月伽罗抓裴庭是为报仇,我等会跟她说,你不是裴庭,让他们把你放了,要杀就杀我。
我看你是会武的人,你要是能出去的话,就去成都府衙找到他,替我跟他说......”
说什么呢?
男子终于侧过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你真是裴庭的......阿依莫?”
谢昭点头。
男子很明显不想接这种差事,道:“你还是留着命自己跟他说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屋顶的木梁年久失修,东南角那根,用力推就能晃。”
谢昭眼睛亮了,“你有办法?”
男子摊开手,指缝间寒光一闪。
一枚刀片!他已经暗中用刀片割断了麻绳。
谢昭无语。
合着她方才坐这地上,费劲地用木块反复蹭着麻绳,这人就揣着刀片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似乎看出她所想,“你磨麻绳的声音那么大,南诏兵早就注意到了。刚好替我打掩护。”
他指尖一挑,割断她腕间绳索,低声道:“等会儿听我口令,往东边巷口跑。”
他借着廊柱掩护,趁南诏兵视线涣散之际,狠狠踹向东南角那根木梁。
“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半面墙坍塌。
不等谢昭反应,他已扯着她的胳膊,两人跳出窗户。
裴庭正带着人在城中街巷搜索,忽闻东南方向传来土墙坍塌的巨响,沉声道:“是那边!快!”
一行人疾奔而去,恰好将刚跑出巷口的两人护在圈心。
男子看见裴庭策马而来,收了护在谢昭身前的姿态,上前两步,对裴庭躬身行礼:“大哥。”
裴庭见到他,却不意外,先下马看过谢昭腕间血痕,才转向他,“李月伽罗已被围在西巷,我需安排人押她回长安复命。你先送公主回书肆。”
男子颔首应下。
直到子时,裴庭才一身风尘地踏进书肆。
他在谢昭床沿坐下,摩挲她手腕,“昭儿,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谢昭不以为意:“这点伤算什么,早不疼了。”
又好奇道:“倒是那裴攸,和你长得竟有八九分像,方才我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你换了装束。”
裴庭道:“我三叔没有儿子,便把他要过去抚养。李月伽罗在城中设伏,错把他认成我,才将他掳去作要挟。”
“难怪,”谢昭靠他怀里,“连我这日日见你的人都差点认错,何况是李月伽罗。”
裴庭揽着她腰,“是我连累你身陷险境。”
南诏派人追杀他,他往日来见谢昭,一直都很小心,可还是被李月伽罗识破了二人的关系。
谢昭:“那表哥打算怎么补偿我?”
裴庭捉住她手,亲了亲:“明日再补偿昭儿,可成?”
答应了年关这几日都会陪她,可他必须亲眼看着李月伽罗被押上回长安的船,才能安心。
谢昭有些不依,却也懂他的顾虑,只得应了。
裴庭又道:“昭儿,明日你带裴攸在成都府逛逛,好吗?”
“为什么让我带?”
“你最闲。”
谢昭:“......”
第二日晚间,谢昭沐浴过,倚在软枕上,捧着本杂记细看。
直至院外传来脚步声,她才回神,将书册塞进枕下,若无其事地靠回软枕。
裴庭裹挟着风雪,一身寒气,脱下大氅,搭在屏风上,坐到床沿:“在看什么?”
看来李月伽罗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谢昭拽住他衣袖,岔开话头:“你昨日不是说,要补偿我么?”
她青丝如瀑,垂至腰间,眼眸格外乌黑湿润,看得裴庭微微晃神。
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手艺不佳,勉强一用。”
她赠了她臂搁,他也心心念念想为她刻个什么,便寻了块上好暖玉,灯下琢了半月,才雕出个梅花的样子。
裴庭想为她挽个发髻,奈何手艺实在不算娴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拢起大半青丝,挽成个松松散散的髻子,玉簪斜斜插好,稍一碰便似要散开。
谢昭对着铜镜看了看,不甚满意,“还是散了好。”
拔下簪子,乌发泼洒在他臂弯。
她把玉簪握在手里,重新躺下,“表哥,还有别的补偿吗?”
裴庭低笑,从善如流地侧身躺下,一手穿过她颈间,一手抚上她后背,把她带到怀里。
不容她再言语,绵密灼热的吻便已落下,先是轻轻含住她的耳珠,继而流连至鼻尖,最后,稳稳覆上那微张的唇。
谢昭勾上他脖颈,勇敢地回应。
枕下那本杂记里的香艳词句不受控地涌入脑海,腰身微微抬起,想要与他贴合得更紧密些。
星火坠入干柴。
裴庭身形猛地一僵,喉结狠狠滚动。
床榻之上本就容易乱了心神,她还这般。
他腾出一只手,扯过一旁的被子,隔在腰腹前。
这姿势着实别扭。
谢昭上半身依旧紧密地贴合着她,腰下却硬生生隔开一道屏障,不满道:“表哥,这样多奇怪。”
裴庭埋在她颈间,“昭儿,为了我的性命,你便多担待些吧。”
又微微侧首,攫取她的唇,勾着她极尽厮磨。
燥意缠在一处,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他颈间尽是汗,顺着喉结没入衣襟。环抱她的臂膀紧绷着,可腰间那床锦被,却如同楚河汉界,被他死死守住,不肯逾越半分。
谢昭他舌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裴庭闷哼一声。不一会儿,两人便彻底缠在一处,连带被褥都揉皱了。
谢昭又感知到他的隐忍,有些好奇地去探索。
裴庭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哑得厉害:“昭儿,你住手……”
再在这张榻上亲下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深吸一口气,裴庭微一用力,将怀中人抱起,几步走到窗边的书桌前,轻轻放下。
视线齐平,鼻息相闻,这新姿势也并未让情况好转多少。
更要命的是,这书案的高度刚到他腰间。
谢昭被他抱坐在书桌上,腿儿自然而然地缠上他腰身。
她或许只是贪图舒适,裴庭的呼吸却猛地一滞,脑海中闪过从前偶然窥见的一些香艳图册。
有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便是这样的。
她腿根传来的温度,比方才在榻上更致命。
他几乎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压下去。闭上眼,试图将那旖旎的画面驱赶出去。
谢昭微微歪头,眼睛湿漉漉的,轻声问:“表哥,怎么了?”
裴庭咬牙道:“昭儿,别这样......”
谢昭察觉不对,红着脸,腿儿一松,从他两边腰侧滑下来。
裴庭只好跟她约法三章:“成婚前,只能亲,不能碰。”
谢昭仰着脸:“怎样算亲,怎样算碰?”
裴庭想了一会,“肩颈往下,都算碰。”
......他莫不是出家过?
谢昭道:“那你总碰到我,我却不能碰你,这样是不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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