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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祂不同意
伊芙睁开眼,屋外已经全黑。一觉睡醒后,激烈的情绪淡化了很多。她坐起身,肚子饿的咕咕叫,强烈的饥饿感烧的胃部钝痛。摸索着翻身下床,想要找点吃的。
甜蜜的香味从客厅出来,伊芙翕动鼻子。她披好外衣走出房间,只见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香软的面包,煎的火候刚刚好的小肉排,色泽浓郁的海鲜汤,清爽的水果蔬菜沙拉,还有烤制金黄的蜜薯,均散发着热气。海因茨系着围裙,端来一壶热茶,见状笑眯眯招呼她,“终于醒了,热水已经倒好了,快去洗手,然后准备吃饭。”
伊芙呆住,被客厅里忙活的贤惠少年惊到。她梦游一般答应着,洗手洗脸,系上餐巾,坐在海因茨对面的餐椅上。叉起一块肉排,塞进嘴里,伊芙的眉眼舒展,味道不错,肉质鲜嫩,醇厚多汁。又塞进嘴里一小块苹果,她后知后觉地问:“你离家出走后,没带任何物品,哪来的钱准备这些食物?”
海因茨淡定地叉起一块肉,“今天刚举报了一个罪犯,得到了银币奖励。”
“举报的奖励,居然是银币,不愧是王都。”
“……”海因茨笑而不语。
屋外响起奏乐声,似乎很多人围聚在一起,唱歌,欢笑。海因茨主动提起,“跨年庆典明早正式开启,很多人今晚就提前开始庆祝了。要一起去看看吗?”
一觉刚睡醒属实不困,伊芙揉了揉吃饱的肚子,想着饭后散散步也不错,遂点头:“好”。
之后海因茨带着她,穿梭于人群,买了好几份零嘴,又买了造型夸张的羽毛帽子。十几个陌生男士赠送她红色的鲜花,她均收下道谢。海因茨发现后严肃地教育她,男士在晚上赠送的红色花朵有着不好的寓意,让她不要再收。一点就悟的伊芙反应过来,立刻觉得花朵烫手,但是寓意虽然不好,花朵确是极其娇艳的,她舍不得扔。
纠结一番后,她把手里的花束举到海因茨胸前,示意他先帮忙拿着。海因茨表情古怪地接过花朵。鲜红的花色,翠色的眼睛,容貌绮丽的少年在人群中愈发耀眼。不少年轻的小姑娘,羞红着脸故意往他身上撞,海因茨努力绷紧脸,目不斜视。一位留着胡须的男士反复打量之后,犹豫地递给少年一朵红花。在路人诧异的围观下,海因茨黑着脸,一把拍开那只手。
人潮涌动间,伊芙不小心踩中了水坑,刺绣的鞋面迅速被水打湿,冷水浸透袜子,传来丝丝凉意。海因茨要为她买双新鞋,被她果断拒绝。她觉得鞋子只是湿了,洗洗晾干就好了,没必要买新的。海因茨委屈瘪嘴,“可是,我想给你买新鞋子。”
伊芙被逗笑了,她摆摆手,“请注意节俭,这位落难的小少爷。等你有钱了,再为我买新鞋吧。我要一双晚上也能闪闪发亮的水晶鞋~”
海因茨瞧她终于露出笑脸,也笑了起来,“好~”
夜越来越凉,她捂了捂胳膊,对海因茨说,“我们回去吧。”
海因茨解下脖间的围巾,展开披在她的外衣上。厚厚的围巾包裹住她的身体传来丝丝热力。海因茨抱起夜市上买到的战利品,站在道路外侧,挡住那些喝的醉醺醺走路歪斜的路人。他翠眸带笑,朗声说:“走吧,回家。”
伊芙心跳漏了一拍,耳朵发热。她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夜深人静,伊芙躺在床上,瞪大双眼,失眠了。她反复回味着海因茨的眼神,想从那双迷人的翠眸里,读出一些东西。难道对方真的喜欢她?
从认识海因茨起,他对自己一直都很绅士,既温柔又体贴。伊芙没见过海因茨和他同龄的女孩子的相处方式,她无法判断海因茨是仅仅对她体贴,还是他本身就是中央空调的性格,平等的呵护每一位女孩子。
伊芙翻了个身,她十分确定。自己对海因茨是有好感的,对方就像是漫画中走出的男孩子,相貌家世都没得挑,性格上虽然有骄纵的一面,但颜值够高,所以问题不大。夜晚对她微笑的瞬间,她立刻脸红心跳。啊啊啊!要疯了,对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啊!她一二十岁的姑娘怎么能对未成年心动呢?!虽然白人确实更显成熟,但啃嫩草这种事,还是好羞耻啊!!
她无声尖叫,在被窝里打出一套军体操。对着空气疯狂发泄一通后,她猛地拉高被子,蜷缩进被窝抱紧膝盖,甜丝丝地想,反正回家的事遥遥无期,干等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要不,先找个营生,给自己找份收入。等稳定下来后,试着咬嫩草一口,如果对方不介意,那就,谈个恋爱??
反正,异世界来都来了,不试试本地人的滋味,是不是有点亏?
她交握双手,闭上眼睛,做祈祷状,“敬爱的神明,请您给予我提示,我应该和这个世界的人谈恋爱吗?”
“嘎——”粗哑的乌鸦叫声从窗外传来。
伊芙:“……是我祈祷的方式不对,没有指定范围。重来一遍,敬爱的神明,请您给予我提示,我应该‘和海因茨.索伦亚’谈恋爱吗?”
“嘎——”
“……”
“嘎——”
伊芙怒了,她要的不是这种提示。掀起被子,穿上拖鞋,快步踱至窗边,她要赶走那只乌鸦!猛然打开窗户,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发光的人眼。
伊芙:!!!!!
身穿绿袍的魔法师立在她的窗外,阴恻恻地说:“我警告过你的。”
伊芙关上窗户,一定是她打开窗户的方式不对。
窗户再次被猛地掀开,一股强横的力道将她从窗口拖了出去,狠狠掼在地上,不平整的地板划伤了她的手,泥水弄脏她的脸。绿袍魔法师俯视着趴在地上,只着单衣的黑发少女,他扬起手中的法杖,轻蔑地骂道,“你这卑贱的平民女子,妄图依附男人改变命运,真是毫无羞耻心。我这就送你回穷乡僻壤的老家,让你的父母重新教育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伊芙的神经啪的断掉,她撑起身子,瞪圆眼睛怒视绿袍人。空间转移的法阵在她身下生成,绿袍魔法师看她如同看一只蝼蚁,“再见了,小姐。今后不要再踏入王都半步”。
伊芙咬着牙,举起手指,对他做出‘砰’的瞄准手势,手腕处的银镯闪闪发亮。
一只乌鸦粗叫着扑进法阵,魔法师被吓了一跳,他立刻施术将碍事的乌鸦炸成碎块。带血的羽毛撒了伊芙一身。伊芙被惊住的瞬间,更为强劲的阵法开启。
原本的空间转移法阵,被金色的召唤法阵覆盖,穿着白色睡袍的金发男人凭空出现。
帝都正处冬天,晚上的气温挺低的。他的睡袍松散地系着,露出大片的胸膛,睡袍下摆露出光裸的小腿,宽大的脚丫踩在湿滑的地面上,缩了缩脚趾,“啊qiu~”,金发男人打了个喷嚏。
绿袍魔法师恼怒的脸瞬间定格,跟掉帧了似的。他的眼神中透出不可置信,嘴巴大张,‘您……’
金发男挥手将他轰飞。他拢了拢胸口的睡袍,望向地上的少女,“又见面了……母亲~”
夜风掀起睡袍的下摆,伊芙抬头的角度,刚好看到了不该看的,她颤巍巍地抬起手,“你,你……”
“库修斯.提坲”,重新报上自己的姓名,金发男顺势握住那只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低头笑看着她,“您又在晚上召唤我,幸好,这次我没在洗澡,至少还有件衣服穿。”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金发男泛起鸡皮疙瘩,“哈,有衣服穿居然没上次裸着来的暖和。”
伊芙身上又是血又是泥水的,很是狼狈。她指了指屋子的方向,“要不,进屋坐坐。”
男人看了眼破旧的屋子,面露同情。伊芙无视他的眼神,打开房门,示意库修斯进屋。
关闭房门,将寒风隔绝在外,衣服单薄的两人都暖和了很多。伊芙换上干净的大衣,找出一块大毛毯,给库修斯披上,又倒了热水给两人。奇怪的是,她制造出的动静不小,却没有惊醒隔壁房间的海因茨,伊芙真羡慕他婴儿般的睡眠。
库修斯喝了口热茶,好奇地问她,“你是怎么惹到教廷的,他们居然派出高等魔法师对付你。”
伊芙捧着杯子暖手,盘腿坐在沙发上,“大概是,一位贵族小姐的未婚夫在追求我,这件事刚好被她的哥哥知道了,她哥哥气不过,要找人收拾我。”
库修斯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住,他抬眸扫了眼隔壁的房间,“就是隔壁的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分明是一少年。不过,异世界十几岁就能结婚了,姑且算是男人吧。伊芙沉痛点头,“是的,就是隔壁的那个男人。”
两人相顾无言,库修斯劝她,“换一个吧,好男人多的是”。
伊芙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终于来了吗,神明迟来的提示。
她憋了好久,憋出一句,“换不了。”
库修斯又露出同情的眼神,“米歇尔,大公,会撕了你的。”
她当然知道,但她已经和海因茨做了约定,想到这里,不禁愁的想要抽根烟,“走一步看一步吧。”
……
十分钟后,喝完了整壶茶,伊芙晃了晃空了的水壶,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只有双腿变得透明的库修斯很是无辜,“大概是没使用多少魔力,离我的真身还很近的缘故吧。”
伊芙满头问号,“什么真身?来帝都后我可没再画过你了?难道帝都里有你的画像,这里居然有我的粉丝?”
库修斯似笑非笑,“当然有,还是你的‘大粉’,卧室里摆满了我的画像。”
“真的?!”伊芙来了兴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高矮胖瘦?贵族小姐,还是有钱贵妇?她对我的画评价如何?我们的距离有多近?……哎呀,算了算了,你什么都不要透露,还是跟粉丝保持距离的好。”
库修斯看着伊芙由兴致高昂逐渐变得退缩,他笑弯了眼睛,“对方很喜欢~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她或许愿意帮你摆平米歇尔大公的怒火。”
伊芙目瞪口呆,“对方这么厉害?”
“不算厉害,但她发话,还算管点用。”
伊芙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打算打扰自己的粉丝。她调笑库修斯,“此等恩情,只能献出你的裸图答谢大粉咯。”
库修斯眼睛一亮,“裸图可以啊!我会摆很多种性感的姿势~”,伊芙从他磁性的声线里居然听出一丝期待。她顿时被对方的大义献身震惊到,缓了好久,她欣慰地说,“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库修斯又作出憋笑的表情,此时他的上半身也变得模糊。毛毯掉落在地上,伊芙捡起毛毯,按耐不住问库修斯,“你现在只剩下脑袋,身体还会冷吗?”
“冷~非常冷,母亲要抱抱我吗?”库修斯张开双臂撒娇。
伊芙瞟了眼他发达的胸肌,眼睛发直,涩声问,“我真的可以吗?”
库修斯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伊芙壮了壮胆,做好扑空的准备,抱了上去。预想中的扑空没有发生,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对方,库修斯在她耳边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扑打着耳垂,热热的发痒。他的胸腔微微震动,心脏有力的跳动,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身上传递过来。
伊芙快速放开他,激动地红着脸,“你骗我,你一点都不凉!”
库修斯的笑容越来越大,面容几近透明,“母亲的身子香香软软的~真好闻~”
逆子!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伊芙的脸要红爆了。
库修斯彻底消散前,冲她眨了下眼,“期待下次相逢,到时,请给我一个温柔的吻……”
灯火跳动了一下,照亮坐在沙发上伊芙,她挠了挠脑袋,面红耳赤地想,‘儿子真是越来越会撩了’。
放下茶杯,她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海因茨的房门,突然打开。
他身披大衣,神志清醒地问她,“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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