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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刺啊
灯下冲刺
距离高考只剩6天，家里的书房亮着一盏落地灯，暖白的光线铺满整张书桌，将摊开的《高考数学真题全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写满批注的错题本映照得格外清晰。桌角堆着十几支耗尽墨芯的中性笔，半杯凉透的咖啡旁，是被反复摩挲得卷边的文综知识点手册，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油墨香和淡淡的提神精油味道。
易临喻坐在书桌前，后背挺得笔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一绺绺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握着笔的手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视线死死盯着数学试卷上的导数压轴题，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里还小声默念着：“已知函数f(x)=x?? - alnx - 1（a∈R），求函数f(x)的单调区间；若函数f(x)在区间[1,e]上的最小值为0，求a的值……”
草稿纸上已经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求导公式写了一遍又一遍，“f’(x)=2x - a/x = (2x?? - a)/x”这句话被圈了又圈，可后面的分类讨论却始终理不清头绪。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到桌下，桌下已经堆了四五个类似的纸团。
“又卡壳了？”习攸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前的习题册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抬眼瞥了易临喻一眼，语气依旧带着点毒舌，“导数的单调区间讨论，先看定义域x>0，再看导函数分子2x?? - a的正负。a≤0时分子恒正，函数单调递增；a>0时求零点x=√(a/2)，再分区间讨论。这么基础的题型，上周才给你讲过，又忘了？”
易临喻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点疲惫和懊恼：“没忘……就是一到分类讨论就乱。a>0的时候，√(a/2)和1、e的大小关系怎么分啊？一会儿大于1，一会儿小于e，还有在中间的情况，越想越乱。”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了。以前的他，别说导数压轴题，就连基础的三角函数题都能算错，上课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偷偷在课本上画游戏角色，作业全靠抄习攸的，被老师点名批评都是家常便饭。可自从和习攸在一起，确定要考同一所大学后，他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拼得不像话。
每天早上五点半，闹钟还没响，他就自己爬起来，躲在阳台背英语单词和文综知识点，声音压得极低，怕吵醒习攸；午休时间，别人都在教室趴着睡觉，他抱着错题本在走廊角落里啃知识点，遇到不懂的就用红笔标记，密密麻麻写满半本；晚上回到家，习攸给他补两个小时的课，他还会自己刷题到凌晨一两点，有时候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手里还握着笔，醒了揉把脸又接着学，眼角的青黑一天比一天重。
可越临近高考，他越焦虑。看着习攸轻松应对各种难题，模拟考成绩稳居年级前列，而自己虽然进步很大，但距离目标大学的分数线还有差距。尤其是数学，导数、圆锥曲线这两大压轴题型，他还是常常卡壳。
“没人帮我，只有我自己。”他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无助。
习攸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昏黄的灯光下，易临喻的侧脸绷得很紧，眼底满是不甘和焦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你在胡说什么？”习攸的语气冷了点，却伸手拿过易临喻的试卷和草稿纸，“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
易临喻凑过去，看着习攸在草稿纸上写下清晰的解题框架：“第一步，确定定义域x∈(0,+∞)；第二步，求导f’(x)=(2x?? - a)/x；第三步，分类讨论a的取值范围：①a≤0时，2x?? - a>0恒成立，f’(x)>0，f(x)在(0,+∞)单调递增；②a>0时，令f’(x)=0，得x=√(a/2)（舍去负根）。接下来分三种情况：√(a/2)≤1即a≤2时，f(x)在[1,e]单调递增，最小值f(1)=0，解得a=0（舍去）；1<√(a/2)
习攸的笔尖在关键步骤上重重一点：“记住，分类讨论的核心是找到分界点，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覆盖到，不要遗漏。现在你自己再算一遍，一步一步来，别着急。”
易临喻看着他写的解题步骤，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他接过笔，重新在草稿纸上演算，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仔细核对。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传来他小声的确认：“这里a≤2的时候，最小值是f(1)，对吗？”
“嗯。”习攸的回应简洁明了，却一直陪着他，没有再低头做自己的题。
十几分钟后，易临喻终于算出了正确答案，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做出来了！习大学霸，你太牛了！”
习攸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悄悄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又很快压了下去。他端起桌角的凉咖啡，起身走进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块巧克力，轻轻放在易临喻手边：“先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你要是急功近利乱了节奏，反而会适得其反。”
易临喻拿起巧克力剥开，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稍微缓解了他的焦虑。他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看着习攸，突然有点愧疚：“习攸，对不起啊。以前我太混了，浪费了好多时间，现在才来冲刺，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万一我考不上，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习攸的眉头皱了皱：“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自我否定，不如多花点时间做题。你以为我给你补课是闲得慌？我是相信你能考上，才愿意花时间陪你。”
“我知道……”易临喻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有时候会害怕。害怕自己努力了还是不行，害怕不能跟你去同一个城市，害怕以后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陪着你。”
他想起两人偷偷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习攸一边骂他笨一边熬夜给他抄笔记，想起习攸背着崴脚的他慢慢走回宿舍，想起习攸虽然毒舌却总是默默关心他的样子。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我应该和他在一起，我应该爱他一辈子。”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异常坚定。
习攸的耳尖微微泛红，他别过脸，声音却软了几分：“怕就别偷懒，拿出你打游戏冲段位的劲头来。你连通宵打游戏都能坚持，这点苦算什么？再说，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努力。”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崭新的错题本，放在易临喻面前：“这是我给你整理的数学高频错题，都是历年真题里的重点题型，你每天做十道，遇到不懂的随时问我。还有英语作文，我给你总结了十个万能模板，明天早上我陪你背。”
易临喻看着那本写满了习攸娟秀字迹的错题本，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伸手握住习攸的手，习攸的手微凉，却很坚定。
“谢谢你，习攸。”易临喻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一定会考上你的大学，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别光说不做。”习攸抽回手，却递给他一张纸巾，“赶紧擦了眼泪，像什么样子。再背会儿语文古诗文，然后睡觉。明天早上六点，我叫你起来背作文模板。”
“好！”易临喻用力点头，擦干眼睛，拿起语文古诗文手册开始背诵。他盯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嘴里念念有词，背得入神，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哎？这孤鹜是不是长得像咱们楼下那只总抢猫粮的肥猫啊！”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那笑声里带着点复习到极致的疲惫，有点破罐破摔的苦笑，又有点没心没肺的搞笑，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突兀。
习攸被他笑得一愣，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皱着眉看他：“易临喻，你疯了？现在是背书的时候，不是让你胡思乱想的。”
“不是啊哈哈哈哈……”易临喻笑得直不起腰，指着诗句断断续续地说，“你想想，孤鹜是野鸭子对吧？楼下那只肥猫，跑起来一扭一扭的，跟野鸭子似的，尤其是抢猫粮的时候，那速度，简直是‘孤鹜齐飞’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投入，连带着肩膀都在发抖，桌角的牛奶都被震得晃了晃。习攸看着他笑得毫无形象的样子，又气又无奈，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还有心思在这胡思乱想？古诗文背完了吗？默写能全对吗？还有六天就高考了，你要是语文古诗文丢分，看我怎么收拾你。”
“疼疼疼！”易临喻捂着脑袋，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我这不是背得太投入，大脑短路了嘛。主要是这几天太紧张了，总得找点乐子放松一下。再说了，我说得不对吗？楼下那只猫真的很像啊！”
“像什么像？”习攸没好气地说，“赶紧接着背，背不完今天别睡觉。”
“好好好，背背背。”易临喻收敛了笑意，重新拿起古诗文手册，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刚才那一阵大笑，像是驱散了不少积压在心里的焦虑和疲惫，让他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接着背诵“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声音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习攸看着他重新投入学习的样子，眼底的无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知道，易临喻这段时间真的拼尽了全力，偶尔的疯癫和搞笑，不过是他缓解压力的方式罢了。
时钟一点点往前走，从凌晨一点到凌晨两点。易临喻背完了规定的古诗文，又默写了一遍，正确率比之前高了不少。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习攸，发现习攸还在陪着他，手里拿着他的文综笔记，正在给他圈画重点。
“习攸，你也早点睡吧。”易临喻说，“你明天还要早起，不能总陪着我熬夜。”
“等你收拾好就睡。”习攸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把今天的错题整理好，写清楚错误原因和正确思路，然后去洗漱睡觉。”
易临喻听话地收拾好错题，把它们认真地抄在错题本上，然后起身去洗漱。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习攸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易临喻轻轻躺在习攸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习攸，晚安。”
习攸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却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易临喻抱着习攸，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接下来的6天会很艰难，会有焦虑，会有疲惫，甚至会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但只要一想到习攸，想到他们的未来，他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没人帮我，只有我自己。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应该和他在一起，我应该爱他一辈子。
（注：本章适合高中阶段读者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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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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