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好

　　没想到是三堂会审。
　　甫一进门，阮晓芒有些惊愕地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
　　瞥一眼傻站在门口的女儿，阮妈妈头也不抬地继续招呼客人，“小秦啊，你头儿回来，别客气，多吃多吃。”
　　“许阿姨，你别忙了，我知道的。”
　　“就是，阮妈，她最不讲客气了。”也不怕女友嗔怪的瞪眼，张扬在一旁打趣，转头又对正走过来的阮晓芒笑：“你再不来，阮妈这一桌好菜都快被我们吃完了。”
　　交女友了果然不一样，都学会对她妈灌迷汤了。
　　不理张扬的调侃，阮晓芒收拾起紧张的心情，给自己盛了碗饭，走到桌边坐下：“妈，这下你放心了吧，‘扬扬’他有人管了。”
　　“那是！人家女孩儿看人都好着呢。”
　　正拘谨地捧碗接过阮妈妈夹过来的鸡腿，秦朗闻言，睇一眼身旁的男友，难掩羞涩地笑起来。
　　她却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夹菜的动作不由一僵。
　　“明娟，”声音平稳地制止住阮妈妈爆出的冷语，男性家长发话了：“先吃饭再说。”
　　“吃什么？她不把事情讲清楚，就别吃我做的饭！”
　　憋了一晚上的气，再加上本来也没把张扬当外人，阮妈妈当场发作。
　　没意料到会遇上如此火爆的局面，秦朗停了筷，偷眼看向身边的男友。
　　张扬递一个眼神过去，站起来伸手拿过阮妈妈面前的汤碗，边盛汤边说道：“阮妈，气大伤身，您快别气了，晓芒哪儿不对，我帮您说说她。”
　　“说？说也要她肯听啊。她――”
　　“明娟。”
　　见一向脾气平和的丈夫皱了眉，阮妈妈只得吞下未出口的指责，接过张扬递过来的碗，气闷喝汤。
　　秦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偷眼去看男友；张扬只笑着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只管吃饭就好。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闷艰难。
　　好不容易几个人都吃得差不多，阮晓芒勤快地准备帮忙收拾碗筷，阮妈妈一伸手拦下来，压低声音说――
　　“这边不用你，你去那边陪秦朗说说话。”
　　以为母亲的态度缓和下来，阮晓芒正要讨好回应，谁知后面跟上一句：“待会儿你再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有些郁闷地从厨房里转出来，阮晓芒强撑出笑脸。
　　“阮爸，最近有没有淘到什么好茶？”
　　客厅的三个人已经围坐在茶几边，阮爸爸照例摆出茶具，张扬举着茶罐询问着。
　　“呵呵，这个茶就不错，你们试试。”
　　阮晓芒瞟一眼那个墨绿色的茶罐，哪里是新淘来的，原来启勋送的，冻顶观音王。
　　默不作声地过去，挨着父亲坐下，接手暖杯的工作，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一直溜向张扬放回桌上的圆筒。
　　“我爸也爱喝茶，本来想给您带点儿，结果说新茶还没下来，下次我让张扬给您送过来。”帮忙撕开茶包，递给晓芒，秦朗仰着脸对阮爸爸笑。
　　也难怪妈妈要骂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对活脱脱就是父母期盼的承欢膝下的那种儿女。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只不过阴差阳错这些事情……
　　茶过三巡，阮妈妈洗好碗出来，有前车之鉴，阮晓芒不自觉地又紧张起来，张扬却拉着秦朗的手站起来：“阮爸，我们还有事，下回再陪您喝茶；阮妈，我们走了。”
　　阮爸爸只笑着挥挥手。
　　阮妈妈也边甩手边打趣：“要走了？好好好，你们小年轻节目都多得很，去吧。”
　　“妈，我送他们。”在路上还勇气满满地准备打仗，阮晓芒现在却想尽量拖延。
　　“你去凑什么热闹？”阮妈妈皱眉。
　　“晓芒，你上次说的那家影音超市在哪里？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秦朗接到男友的暗示，出来救驾。
　　“我带你们去。”发小果然知冷知热。
　　一行三人出了门。
　　“喂，我说晓芒，你没有脚踩两条船吧？”
　　才刚刚走出楼门，张扬的一句话就这样砸过来。
　　“怎么这样说话。”晃晃和男友交握的双手，秦朗责怪。
　　“没事。”他们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前两天上次那两个人找到秦朗她们学校去了，你那个朋友看着倒还像是个明事理的，帮着劝，可那女孩也太刁了，要不是我正好去那边看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哦。你没事吧？”不觉得这件事跟自己“踩船”有关系，阮晓芒只关心受害者。
　　秦朗笑笑，摇头。
　　“她还好。”张扬仍试着把话题转回来：“关键是那个女孩根本不听劝啊，跟那男的说什么‘你看不惯我做的事，尽可以找你那个图书管理员’，她说的，是你吧？”
　　听起来是在说她，不过，这绝对是无妄之灾。
　　“没有！”
　　“没有什么？她没在说你，还是你没有对不起启勋？”本来也不是真的抱怨，张扬一看阮晓芒急得脸都红了，笑起来：“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乱来的，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但是晓芒――”
　　停步望住她，张扬严肃起来：“那女孩不像是个安分的人，她讲那话的时候，表情很狠。不管怎么样，你少跟他们接触。”
　　她总共也就跟那个女孩见过一次面，应该不会结什么怨才对。不过，倒真是应该跟林文力划清界限了――下周一定要找时间和他谈谈。
　　“我知道了。”抬腕看看表，阮晓芒提醒：“咱们得走快点，那家店快关门了。”
　　“呵呵，谁还真让你带路啊，笨蛋。”笑她的搞不清楚状况，张扬赶人：“你快回去吧。”
　　“那你们路上小心。”
　　也不多说，阮晓芒告别，转身，吸一口气――家里还等着她给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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