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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怎么知道小晴是不是真认识你?”阿姨粗犷的大嗓门震得楼上的感应灯亮起来。
“我......我......”
她摆摆手,又瞧了眼刘耀阳:“算了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耀阳,和阮晴是同班同学。”
“刘耀阳.....好像确实听小晴说过。”她暗自嘀咕,自认声音已经很小了,但刘耀阳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吧,我陪你进去,你要是敢偷东西,我打断你的腿。”阿姨搂搂衣服走过来,手里的电筒亮得能照清整栋楼。
这感应灯就该用这手电筒。
“好....好吧。”刘耀阳妥协打开门旁的灯。
在刘耀阳看来阿姨那恶狠狠的眼神,他觉得那句打断腿并不是口嗨。
他只来过这一次,那次还是因为阮晴生病了班长让他代替全班同学来的,毕竟和阮晴走得近的也就他和赵柯了。
他还记得是因为赵柯不愿意,那段时间她俩好像吵架了。
不过那时他来这间房子还没有这么干净,到处都旧旧的,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临时的旅店,里面的人随时都会离开。
但现在阮晴的房子很干净,虽然很多东西和墙皮都很旧,但也有些东西干净又崭新。比如那张有些小的书桌,那把新凳子,还有看起来刚买不久的小冰箱,就连小沙发上的沙发套都是刚洗干净的,至今还带着淡淡的香。
刘耀阳走到用帘子隔起来的床边,床头的旧墙上贴着两个女孩子的照片,刘耀阳打开手机灯仔细看去,那片隐秘的昏暗中两个女孩灿烂的笑容映入眼帘,将旁边脱落的墙纸都衬得暖黄且光亮。
“这另一个女孩是叫赵柯吧。”
“喔.....”他被阿姨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轻轻拍着胸脯应答:“对啊,这个女孩和阮晴玩得最好了。”
手电筒将那片照得如白昼一样亮堂,刘耀阳看清照片上的细节,虽然赵珂也在笑,但只是浅浅的扬起嘴角。
“我经常看到这个女孩子来小晴家,蛮害羞的小孩,长得倒挺乖呢。”
阿姨抬手想要摸摸两人的照片,指尖刚碰到,旁边床头柜就因为她的袖子碰掉一本挺厚的本子。
“这个是......”阿姨捡起那本厚厚的本子,但没有翻开。
她自己也有孩子,她知道不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别人家孩子的。
就算不是孩子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也不好。
“这是她的日记本,她让我来拿的就是这个,她说本子上面画了两个小人。”刘耀阳将灯对向阿姨手里的本子。封面上是十分草率的两个拉着手的火柴人,一个短头发一个长头发,短头发的火柴人脸上带着大大的笑,长头发的嘴角平平。
这个短头发的应该是阮晴,那这个长头发的就是赵柯了吧。
本子看起来还是精心挑选过的,校门口卖得最贵的那款,封面甚至是硬纸壳的。
阿姨狐疑的看他,阮晴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让男生给她拿日记本,而且为啥拿的是日记本嘞。
“你说她喊你来拿东西,那她人在哪滴塞?”阿姨口音都出来了。
“她......”
刘耀阳该怎么告诉她呢。
告诉她这两个这么好的孩子都死了,告诉她阮晴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告诉她......这本日记算是阮晴的遗言吗?
很明显,这位阿姨看到刘耀阳答不出来,一看他肯定就是心虚了。
“你要是说不出来,那小晴尼东西我不会给你尼。”说罢还将日记藏在身后,眼神愈发凶。
“我.....小晴她生病了,考试都还没考完她就住院了,这两天她想写日记,所以叫我过来拿的。”刘耀阳倾尽毕生演技。
“生病!是发烧了噶?”
“对……对啊,学校里好几个都感冒了,她严重点……”
“她在哪个医院,我克瞧瞧。”
刘耀阳连连摆手:“看不得看不得,她那个是流行性感冒,会传染的。”
他瞬间懂了那句: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
尤其是他这种不爱也不会撒谎的,说谎时总是漏洞百出。
“感冒发烧哪滴有那么容易传染喔……#*@!$#”
阿姨后面的发言也不知道是哪的,说的又快又复杂,他根本听不懂,嘴巴巴拉巴拉的说完刘耀阳看她急得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医院看。
南岁身上已经穿上了自己的T恤和鞋,怀里抱着唐鹤山的外套就这么盯着三楼唯一一间开了灯的卧室:“小阳拿个笔记本怎么这么久?”
刘耀阳走后南岁跑到车后座穿衣服,穿好也没坐回副驾驶,独留唐鹤山一个人坐前头。
他再次整理衣摆和鞋带看向行车仪上映照出来的唐鹤山,眨巴眨巴眼,寻求他的意见。
“要不我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唐鹤山答非所问,将袖子抿到手肘:“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什么吗?”
南岁立马心虚咳嗽起来,平时相处的太自然,他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掉马了。
“你想听什么……”南岁悄声问他。
“你解释什么我听什么。”
驾驶座上的男人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
南岁不自觉被他那双手吸引,食指上的墨玉戒指衬得那双手愈发白净,抬头看向男人还是很小声的问:“你生气了?“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将领带松松,喉结滚动,这在南岁看来很是……具有压迫性,
“你别生气,我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且我原本也是要跑的,但是怕你担心,所以我才回来的。”
唐鹤山还是继续沉默,看来是真生气了。
“哎呀,我真的错了,我今晚就搬出去住,保证不赖在你家,我会还你这两个月的房租费和伙食费的,但是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南岁说着说着就扒拉在他靠背上。
“你别生我气……唐鹤山……”
说着说着南岁开始委屈,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跟要哭了似的。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就是贺山,你一直戴着面具。”
南岁撅着嘴,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除了刘耀阳还有谁知道?“
“嗯?”
“除了刘耀阳还有谁知道?”这次他加重了语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但没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为什么这么问?他没生气吗?南岁不解,但还是细细的想,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
“还有老魏,是老魏找的我。”
“没了?”
“现在还有你。”
唐鹤山听完点点头,他今天的发胶涂的不多,有几缕垂下来,反倒更适合他的脸型。
南岁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流畅的下颚线,锐利的眼型和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和饱满又性感的唇,叼着烟的动作实在是性感。
下一秒,烟被唐鹤山拿下来,微微低着头,垂下眉眼时增添几分忧郁。
还没看爽,唐鹤山一个侧头和他四目相对。
鼻尖就差那么几毫米就要撞到一起。
不过,南岁蓬松的头发抢先一步碰到唐鹤山光洁的额头。
南岁瞳孔骤缩,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这么呆愣愣的和他对视。
对方却面无表情,丝毫不意外也不在乎两人的距离。
“你不用搬出去。”他眼神有些复杂,南岁看不懂,但他知道这里头唯独没有厌恶和生气。
“嗯?”南岁没听见他说什么,心脏跳的有点快,也不知道是被心跳声盖住了声音,还是因为刚刚看呆了。
唐鹤山还没开口,就看到窗外的刘耀阳已经跑了下来。
“南岁哥!”
南岁被他的声音吓得赶紧坐正,挪开和唐鹤山的视线,看向车窗外的刘耀阳。
看他急哄哄的样子,取这个日记本还真是不容易。
“拿到了?“
刘耀阳将笔记本抱在怀里点点头。
“哎,南岁哥,你怎么坐到后面来了。”
“哦,我刚刚再换衣服,我……”
“那南岁哥,你跟我坐后头吧,刚好我想靠靠你肩膀,你说过你的肩膀永远可以给我靠的。”
说完,刘耀阳又伤心起来。
“行行行,给你靠。”
一路上刘耀阳又哭唧唧的说他和阮晴是怎么认识的,又说赵珂总是偷偷在天台哭。
直到灵台山后门才抹抹眼泪抱着盒子下车。
南岁拍拍他肩安慰他:“男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别总是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刘耀阳抹抹眼泪用红彤彤的眼看南岁“但不哭也解决不了啊。”
“……”南岁竟无言以对“你知道怎么进去的吧。”
“我知道,那我自己进去了。”
“嗯,你们应该还有话要说。”
南岁老父亲般欣慰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男孩。
“外套穿上。”
唐鹤山坐在车上,打火机悦耳的声音响起将手指尖的烟点燃。
“这外套是你的。”
“给你了。”
给他了?
南岁心想这是嫌弃他穿过吗?
已经嫌弃他嫌弃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买新的还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还他新衣服了,但怎么说呢,还是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
“不用还,我的衣服都是定制的。”
唐鹤山呼出一团烟,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手肘搭在车窗上,烟灰抖落。
“?!”定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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