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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和叶要特地来宇治求御守?”
大阪的住吉大社、天满宫、难波八坂神社比比皆是、名气也很大,而且据说都很灵验。
“主要是因为它……”
远山和叶点进「全国高等学校剑道大赛」的官方网站,指了指最顶头那一排的消息通知。
“朝ぼらけ宇治の川雾たえだえにあらはれわたる瀬々の网代木。”
【晨曦初露天微晓,宇治川上雾缭绕,沙洲渔网次第现。】
黑羽快斗指节无意识敲着桌面,节奏由快转慢,骤然停住。
“好像是一首和歌里面的词?”
“对,出自《小仓百人一首》。其实还有好多是根据关西地点写的。”
雾泽沙希凑近:“猜谜?”
“为了活跃气氛的小活动啦,谜底都是和歌词有关的剑。第一个全部答出来的可以免费获得全国大赛的前排位置门票。”
“但如果服部君晋级的话,你应该不需要特地找门票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么漂亮的红宝石作为奖品,很难不去在意。我单纯凭着兴趣想试试,大概猜不出来了,哈哈。”
所以是跑来找灵感了。
一提到宝石,她最近总容易想起某位被园子强烈追捧、行事古怪的大盗。
“毕竟很稀有吧。不仅具有强火彩,在特定角度下,可见单条锐利光线,就像反光的刀刃。因此特殊光学效应,才得来这个名字。”
黑羽快斗指尖抵着下巴,看了眼题目后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面前剩下空荡荡的盘子和早已见底的玻璃杯。
虽然换装和礼物之类的魔术可以动作迅速,没道理吃饭速度也这么快吧。
变进肚子了?
少年满足地擦了擦嘴。
没记错的话,快斗在来之前已经吃了两个抹茶冰淇淋,另外让服务员添了三杯饮料,居然还能清扫完桌子上的甜点。
青春期的男生胃容量大到可怕。
但他完全不发胖又是另外一个引人羡慕的故事了。
“「绯刃之星」自身的传说就引来好多人的关注呢。”
远山和叶退出了官网,抬头却神神秘秘地压低音量,
“只有前排观赏才能看得清呀。”
“什么?”
“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它能让人长生不老。”
-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功夫他们就坐上寺井黄之助的车回东京。
雾泽沙希盯着课代表传来的长串信息,凝视良久才意识到回校后即将发生事件的严重性。
「斋藤老师看到大家月考不在状态,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在开学后第三天,重新测试一遍平均分不够高的日本史和物理基础。这次成绩不理想的同学要被留下来错题开分析会,各位在家不要忘记复习哦!(祝好运)」
一语成谶。
斋藤老师改卷效率是不是太高了?都不休假的么!
“怎么露出一副地球快要爆炸的表情?”
“应该离那不远了。”
……
把假期的最后一天塞满学习资料绝对是对它的最大亵渎,也一定是最糟糕的度过方式。
书桌上的试卷和笔记本叠成堆,由于数量太多导致看起来乱糟糟的,但用双色笔标注的笔记倒是字迹工整,清晰地梳理了每门课程的重点。
“哇,帝丹的课业任务要比我们学校重啊。”
黑羽快斗翻开几本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可能是以升学为主的高中?”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直起身。
虽然帝丹可以从小学一路直升到高中,但作为非本地人的她报名入学时,看到过招生手册上有不低的偏差值要求。
“沙希,这道题写错了哦。你忽略前提条件了,换这个公式算。”
雾泽沙希在那张写完了的试卷驻留几秒,重新理了次思路后恍然大悟,于是她用订正笔又写了一遍。
当时,听了她的烦恼后,黑羽快斗轻松舒眉,说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便自告奋勇可以来助一臂之力。
寺井黄之助笑呵呵地牵起镜片下的皱纹,将他们送到公寓楼下。他感叹着年轻真好,并嘱咐自家少爷不要太晚回家。
雾泽沙希莫名觉得她和寺井爷爷脑中想的不是一回事。
她伸了个懒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
“以你的水平及格没问题呀,反正就是个随堂小测,还是说那个计入成绩单?”
黑羽快斗边转笔边把桌子上一叠一叠的试卷摊开。
“你不了解斋藤老师,他最喜欢出其不意了。发的通知也强调「成绩不理想」,光是及格或许也要被抓住。”
“有点感同身受。”
和绀野老师如出一辙的彪悍作风,区别在于绀野班主任不针对全班,只针对他。
“……”
“两步就解出来了?”
“对啊,它本身就不需要复杂的求解方式,你的答案没问题,可太耗费时间了。”
“快斗,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那种上课睡睡觉、凭偶尔听课就能拿下年级第一的那种人。”
“这倒不会。”
“看来是我多虑了。”
“如果考试前一天晚上有我喜欢的球队出场,第一的位置会让给青子。”
“……”
放心放早了。
什么时候让她也当一当天赋型选手。
雾泽沙希僵着身子,放下笔,直直地走向门口。
“你去哪?”
“给你拿水,讲题讲久了,口渴了吧。”
“还好,谢谢。”
“等等!你拿的是菜刀啊!!!”
“哦,题目看多了有些眼花,抱歉。”
“你要喝什么?除了酒都可以。”
“我们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吧。橙汁就行。”
不像单纯眼花的样子。
……
“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快斗你讲得比斋藤老师还好耶。”
雾泽沙希把试卷收进文件袋,又理好书桌上散乱的几支笔和演示画的草图。
“黑羽一对一小课堂,满意的亲请给五星好评~”
“好评要上传到哪个平台?”
“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吗?给一个抱抱就可以了!”
“这、这样吗?”
胸膛的温热透过布料漫进来,鼻尖撞进对方的衣服里,手抚过脊背,力道不重却足够安稳。
再怎么说,只拉拉小手的恋爱放在小学生里都会被鄙视吧!
“咳咳。”
作为此建议的提出人,黑羽快斗本应相当坦然,可对上那双躲闪的眸子也变得不自然了。
“噗——”
雾泽沙希笑出声。
“不该把斋藤老师和你做对比的。”
“我比他好多了。”
“确实,光是这种贿赂老师的方式只会想打电话报警吧。”
“喂喂!”
“叮!”
门铃声响了。
原来是她提前预订好的巧克力蛋糕送到了,时机扣得刚刚好。
雾泽沙希把蛋糕提进客厅时,看见黑羽快斗十分自觉地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搞笑综艺频道。
“坐这里。”
他拍了拍身侧的沙发,
“这蛋糕好好吃。”
“嗯…特地为你点的。”
因为想吃蛋糕并上一秒才发现可以利用给当作快斗的犒劳这种事,不说出来就不会被拆穿。
忽略那个可疑的停顿,黑羽快斗将叉子插进被巧克力酱裹着的松软蛋糕胚,一口咬下,脸颊塞得鼓鼓的,
“这不是远山提到过的那个网站吗?沙希你也想玩猜谜?”
“不是啦,我只是看到了和叶发的「绯刃之星」关于‘石长比卖[注]被琼琼杵尊拒绝后,唯一在人间留下了一颗红宝石’典故,而被认为具有长生不老的能力。”
少女切换到聊天记录的界面,脸庞倒映着手机的蓝光,
“单纯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好像有些牵强?网上好多人都为它吵得不可开交呢。”
宇治分别之际,远山和叶加了她的line。
“应该是寓意什么的吧,说不定主办方为了炒热比赛气氛特地往夸张了讲。铃木家老爷子不就总是搞些出人意料的标题吗……”
“嗯。”
这倒是。
“哇,快看,好好笑哈哈哈哈。”
雾泽沙希抬眸,电视机前的几位主持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笑声不绝于耳。
“沙希,还有没有喝的?我好渴。”
黑羽快斗笑出眼泪,仿佛完全沉浸在综艺的氛围里了。
“有是有,你居然还喝的下去。”
她不由得看着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
“你想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吧,我不记得剩的种类了。”
过了一会,黑羽快斗带回两瓶波子汽水。
“哈?波子汽水那么甜,你确定能解渴?”
“好喝就行了嘛,给你。”
“我喝水。”
巧克力蛋糕加一堆甜的要死的饮料,甜食控果真嗜甜如命啊。
除了担心糖分超标外,雾泽沙希也不愿意开那个波子汽水的瓶盖,每次按下去汽水都如猛兽般汹涌,沾得满手黏黏糊糊的。
买它是因为喜欢里面漂亮的弹珠。
黑羽快斗拆开瓶盖—按下—对着嘴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实在是违反物理学\运行规则。
波子汽水是柚子味的。瓶子倾斜时,透明的弹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傍晚的粉红霞色在它的清透中流转,咕隆咕隆。
少年的嘴巴开合,吐出几个听不清字音的词。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晶莹的水珠也散着柚子的清香,唇红带上湿润。
这个画面,为什么有点……
“爷爷可能会叫我帮忙,所以后面几天我不一定能来找你。”
“哦、”
“等等,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不会…一直没听吧?”
都是美色误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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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她是山神大山津见神的女儿,还有个妹妹叫木花开耶姬。她的神名中“石长”寓意如岩石般亘久的生命,和代表生命短暂而美丽的妹妹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