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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只千纸鹤
“我回来了。”站在产屋敷宅邸的门口,瞥见天音夫人在院中的水池旁站在看水中戏水的游鱼。怕突然靠近吓着她,我早在门口时就出声。
产屋敷天音骤然回头,便见我全身完好地站在那里笑着向她挥手。
多日的担心终于落地,昨日虽然收到了鎹鸦递来的消息,她却总怕你是为了不让担忧会隐瞒自己的情况。
如今你面色正常的站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比更多的安慰更有效了。
产屋敷天音看着你不断走过来,直到站在她站定时,才伸出手摸摸你的脑袋,细细打量着。
她温热细软的手指抚上你的脸颊,轻巧地捏了捏:“瘦了。”声音里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才没有。”只是八天没回来,怎么可能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嘟囔着,只觉得是天音夫人太费心了。
她没有反驳我,只是笑笑,牵起我的右手往屋里面走:“产屋敷大人在里面等你,我们都很好奇千鹤的新朋友。”
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说。
屋内,即使是夏天,依旧备着热茶,水汽氤氲,模糊了端坐在木桌后产屋敷耀哉那双极好看的眉眼。
我的声音不由得放轻几分:“产屋敷大人,我回来了。”
我此生最敬重的人抬头看向我,嘴边还挂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尽是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没有受伤就好。”他指的是我昨日传信回来的消息,“千鹤交了新朋友,可以跟我说说吗?”
看起来很像长辈看着出门游历一番的晚辈平安回来后开始询问过程中的细节。
“富冈义勇和锖兔。他们都是水之呼吸的剑士,锖兔的剑术比我还厉害,他几乎把整座山的鬼都杀完了。”提到此处,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产屋敷大人,这次我在藤袭山,遇到了会血鬼术的鬼。”
在场的其他两人一愣,我详细描述了去找锖兔时发生的事情:“那只鬼应该在那里躲了很多年,一直没被人察觉。”
可能有人撞上了它,可根本没有求救的机会。
空气一时间有些静默。
“是我的疏忽。”产屋敷耀哉有些沉重的声音响起,“延续着过去的方式,却没有做出改变。”
鬼杀队的选拔一直没有变过,在藤袭山中活过七天七夜的人才能加入鬼杀队。
说的好听些是考验实力,如果连低等的鬼都应付不了,何谈逃窜在外四处害人的存在。
可说难听些,是草菅人命,明明最是看重人的姓名,这些安排却有种让人送死的意味。
倒不是说历代主公们是故意如此。只是做好了要加入鬼杀队的决定,就该有一定的觉悟。
但是产屋敷大人似乎为此很自责。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心中也有些难过,如果能做些什么的话……
“请让我为选拔负责吧。”我提议到,“在开始前确认山中没有像手鬼一样强劲的存在。选拔时也会及时救下那些不敌鬼的人。”
锖兔能做到这件事,说明这个方案并不是不可行。如果能为产屋敷大人分忧,也为了避免更多这种意外的存在,我愿意为此负责。
“这件事可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产屋敷耀哉摇摇头,“你一个人可能有时根本无法应对。”
“其他队友和柱的时间是十分宝贵的,我一定能完成任务。”我半跪下来,眼睛盯着做工良好的地板,期盼着他能像往常一样给我回应。
“我会先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千鹤,不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后辈独自扛起鬼杀队的重担。”产屋敷大人叹了口气,将我轻轻扶起,“还记得走之前我提到的事情吗?”
“还记得。”我点点头。
等你通过最终选拔后,我想与你说件事。
我思考过会是什么事情,却没有思绪。
产屋敷耀哉撩开被头发挡住的面部,一道淡淡的紫色印记赫然印在上面。
脑海骤然有根弦断了,我很清楚地记得此前产屋敷大人脸上没有这种印记。
“很久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只比你大四岁就是鬼杀队的领导者。因为这是我们家族的责任。”
因为千年前族中出现了恶鬼,导致后代刚出生就体弱,早早夭折。后来在神官的指点下才知这是天降的诅咒,唯有迎娶神官的女儿,为灭鬼拼尽全力,才有机会活下去。
但即使如此,族中的孩子依旧难以活过三十岁。
而他的父亲哥哥弟弟都因此病死或是自我了结,徒留那时只有四岁的他挑起大梁。
“我很幸运。”他看着你眼角落下的泪,用手帕拭去,“大家都很尊重我。”
我一时间还没有从这个真相缓过神,直到产屋敷大人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才知自己的失态。
可是真的好难过,产屋敷大人这样好的人,为何要背负这般恶毒的诅咒。明明他是这么良善温和的人,从没做错过任何事,害过任何人。
他明明一直在救人,不论是我,还是悲鸣屿先生。
“不要为我难过,千鹤。”产屋敷耀哉收回手,他的神色淡然,似乎早已将接受自己的命运。“即使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依旧有人为你们领路。”
我所答应的,是报答产屋敷大人,为他的理念而加入鬼杀队。那么等他病逝后,对我来说就没有理由留在鬼杀队了。
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在两年前,我可能单纯只是为了报答产屋敷大人,可后来我认识了杏寿郎,伊黑,悲鸣屿先生,还有许多许多的人。我救下过,也引领过其他人,鬼杀队与我之间的联系早就不止靠产屋敷大人连结。
自我失忆后,我的世界只剩下它了。重新认识的家人都为此负责,相识的朋友也都在这条路上前行。失忆后的世界早在这两年间形成了新的归宿。
我想,我会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
死亡也好,恐惧也罢,我并不畏惧他们。
我只是害怕再一次的离别。
“我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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