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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卦
虽然心中百般无奈,李斗却不敢怠慢,飞速转身,长刀一挥,再一次抽飞了袭来的砍刀。
“关峰主,背后偷袭这招,可说不上光明正大啊。”李斗垂下了手中的阵刀,左手背在背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几位弟兄随时准备出手。
“你们藏头露尾,我自然不用跟你们讲什么仁义道德。”关山隘冷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不妥之处。
“关峰主这一刀又是何意?方才既已放行,此刻莫非改了主意?”李斗抓紧手中阵刀,眼睛微眯。
“不错,我突然觉得,有没有你们带话回去都无所谓。只要把你们全留在这里,你们背后之人收不到回信,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关山隘嘴角勾起,“这里风景不错,做埋骨之地,也不算辱没了你们。”
“看来阁下是下定决心要留下我们了,那还废什么话,动手吧。”李斗不再废话,直接提刀冲了上去。关山隘原本还想借着手中锁链刀的便利,抽冷子突然发难,先干掉一两个敌人。可惜,这算盘立刻落了空:先不说李斗已经有了防备,自己的四位弟兄见到要开打也已经冲了出去。若是这个时候再大肆借助锁链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只怕自家的弟兄反而更容易被自己拿下。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锁链缠回手臂,提着砍刀与李斗战在一处。
关山隘的四位兄弟也没闲着,各自找上对手。陈老二与白初合力应对一人——陈老二耳聪目明,身手却寻常;白初太过年轻,经验不足。两人联手,方敢对敌。
李斗的几位兄弟起初还能勉力支撑,但军中兵丁与日日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相比,武力终究差了一线。随着时间流逝,几人渐显不支,有了落败的势头。
李斗与关山隘激战正酣,脱身不得,却将另一边战况尽收眼底。见陈老二又一次险险躲开攻击,身上却再添血痕,他知道不能再让众人留手了:“兄弟们,莫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用真本事!”
几人眼前一亮,就等这句话呢。
五个人迅速收拢成了一团,一致对外——人数太少,他们现在能拿出来使用的也只有这一套战阵。虽然这套战阵实在是基础,但也有巧妙之处:几人收拢之后,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并肩而战。每个人不仅能应付面前的对手,更能同时为身侧的两人阻挡一二,或者趁机抓住对方的破绽,给他们来一记狠的。
一时间,局势有了些逆转,关山隘的四位弟兄开始感觉到了束手束脚,身上渐渐也出现了伤口。
“呵,战阵?”关山隘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腰身合一,一刀劈向了李斗,“你们当真是某个山头上下来的吗?我怎么闻着,一股子战马的骚臭气?”
“看来你不止那双招子没什么用,连你那鼻子也不太行。”李斗横刀架住劈来的砍刀,一脚踢向了关山隘,“一会儿说我们是这个,一会儿说我们是那个,一会儿让我们走,一会儿不让我们走,你师门怎敢放你这种反复无常的疯子出来行走江湖?”
关山隘扭腰闪过了这一脚,哈哈大笑:“我眼睛鼻子怎么样,这不关你事,但是你这张嘴,倒是真可恨。竟敢拿我的师门说事,哪怕是为了师门的名声,我也断不能留你姓名!”
关山隘一晃手,解下两圈锁链,抓住锁链将砍刀左右甩动,舞成一道银色旋风。周围飘落的秋叶被气流卷入,顷刻间被削成数片——若是人体卷入,恐怕也是同样下场。
一声怒喝,关山隘欺身上前,手中的砍刀从各种奇怪的角度攻向了李斗。李斗不敢大意,收起了攻势,用上了所有的精力专心防守。两把刀不断碰撞,李斗的手渐渐地感觉有些麻木。而反观关山隘,他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毫无感觉,也没有力竭之相。
李斗只觉得奇怪,那把砍刀也不轻,这么甩动,关山隘怎么可能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悠闲轻松,难不成他是天生神力?
仔细看了看,李斗才发觉不对,虽然关山隘的刀甩的欢快,但其实大多依靠的是惯性,只有在刀上的力道快尽了的时候,他手臂的筋肉才会虬结起来,给砍刀加些力气。
这么一来,自己时时有损耗,对方却能以逸待劳……时间一长,自己必败!
李斗有些头疼,不能就这样磨蹭下去了,得想个办法破局才好。
思来想去,李斗也没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决定兵行险着,不再用自己手中的阵刀格挡,而是提刀刺了出去。
关山隘冷哼一声,只当李斗是困兽之斗——这一刀弃守转攻,却刺得毫无准头,莫说伤他,连衣角都碰不到。
讥讽的表情爬上了脸,映射出了关山隘心中的不屑。可就在此时,关山隘只觉得使刀手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他的砍刀上的锁链和李斗的阵刀纠缠在了一起。
锁链一圈一圈纠缠在了阵刀上,关山隘一时半会解不开,正准备伸手抓住砍刀的时候,李斗却趁机一拳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关山隘无奈,只能放弃抓住刀柄的念头,脑袋一偏躲开了这一拳。但他也不是干挨打不还手的人,反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很是势大力沉。关山隘有自信这一拳出去,一定能将对方打得失去抵抗能力。
可当这一拳落在李斗的胸膛上,关山隘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这一拳出去,李斗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他自己的手腕感觉像是要断了似的。
李斗心中冷笑:在军中的日日操练,除了武艺,练得最充分的就是抗击打能力。用大帅的话来说,那就是能站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多年打熬之下,他早就成了一副铜皮铁骨,关山隘这拳头的力道虽然不小,却伤不了他。
关山隘见这一拳未能奏效,便迅速后撤,防止对方反击。刚退了一步,却被手上的铁链拽住了:阵刀被绳索紧紧缠住,难舍难分。而李斗更是促狭,关山隘想拉开距离喘口气,可李斗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拽手中的阵刀,将关山隘又拽了回来。
关山隘这下当真恼了,面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偏偏靠着这些层出不穷的小伎俩牵制住了自己。
再看看一边打了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的混战圈子,关山隘更是烦躁:自己的对手多少还有些本事,可他手下那些人就只是小喽啰了,而自己这几个兄弟竟然到现在还没能将他们拿下?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好好操练操练他们。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关山隘压着火气挡下了李斗的拳头,随后一拳砸在了李斗的手臂上。这一拳十分刁钻,正好打在了李斗的麻筋上,让他忍不住放开了手中的阵刀。
刀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李斗心知不好,顾不得其他,立刻就要将之捡起。关山隘看在眼中,一抖手,锁链带动着阵刀,让李斗这一抓抓了个空。
这锁链纠缠实在是双刃剑——李斗可以凭借之牵制关山隘,那关山隘怎么就不能凭借之阻碍李斗呢?
阵刀被锁链拉动,在地上跳了跳。关山隘用脚尖将其挑了起来,又伸手抓住,后撤两步躲开了李斗伸来抓刀的手,趁机解开了锁链的纠缠。
达到了目的,关山隘一脸恶意地朝着李斗笑了笑:“想要这把刀?可以……去叼回来吧。”
关山隘的手上力气惊人,阵刀有半人那么长,还是精铁所制,而他不止能单手抓起,甚至手臂一屈一伸之间,就将其透了出去。阵刀如同一支飞射的箭,刺透了不远处的一棵树。
李斗在关山隘玩味的眼神中陷入了两难:不去拿刀自己必然不是对手,而若去拿了刀,岂不是入了关山隘的圈套?
咬了咬牙,李斗还是选择去拔刀,否则自己半点胜算都没有了,和坐以待毙又有什么区别。
打定了主意,李斗拔腿就跑,朝着阵刀冲去。可奇怪的是,关山隘只在一开始作势要阻拦,却没有真的追上来。
李斗怀着疑惑取回了阵刀,回头一看才明白自己上了怎样的恶当:关山隘当然不会来阻碍自己,关山隘趁着自己离开,第一时间冲向了另一边的战圈!
连自己应付关山隘都吃力,若是让弟兄们对上他,还不是羊羔对上饿狼,哪能讨到好去?
李斗心急如焚,拖着刀向回跑去,只可惜——为时已晚。
关山隘不负一流高手之名,他一眼就看出了五人虽然用了同一套战阵,但是却有着一处明显的短板——先前发出声音的那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练得少了,还是年轻未经事,这年轻人和周围其他人的配合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
有些脱离在外,应对反应又慢,更是总有些脱节。
因何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关山隘可不在乎,他只知道,这就是他的突破口。
“让开!”关山隘一声低喝,他那几个兄弟全都浑身一震,第一时间结束了和面前之人的纠缠,随后迅速跑开,给关山隘让开了道路。
开玩笑,要是不跑快点,老大一个不爽直接拿出真本事来,连自己一块砍了怎么办?
陈老二白初等人还在疑惑为何自己的对手突然跑了,就看到关山隘冲了过来。
陈老二心中骂了一句:这小子不是和副帅纠缠着呢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骂归骂,陈老二等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急忙后撤,可白初却像是傻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陈老二这下是真的吓得魂都要飞了,关山隘刀已举高,这一下劈下来,白初必定人头落地。
无奈之下,陈老二只好尽尽人事,拉了白初一把,至少没让他当场被砍下脑袋来。
尽管如此,白初还是被一刀砍中,虽然没有被开膛破肚,但胸腹之间还是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打湿了衣服。
“竖子尔敢!”李斗目眦欲裂,将全身力气都灌注进了手里的阵刀,朝着关山隘劈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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