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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绝境临危受命
说起来，段千一跟他父亲是真像，也一样会甩下身后的烂摊子。
“段千一带着那些人走了。”
“走了。”
他转身看着小刘，眼里表有歉意。
“没有让他带你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跟在他身边很多年，自然知道他心里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做的决定我不会有意见。”
“你说我们都像这样不管不问，这城市还能撑几天。”
“司皑……”小刘面色惶恐不安，却瞬间明白这只是句玩笑话，“撑不了几天。”
“但现在管与不管有什么区别吗，别人想锁住门饿死我们，就凭你我两个人，怎么战斗？”
“司皑，折荷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折荷人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娇气。现在消毒厂在加急运作，我们现有的原材料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这座城市在生物医药方面还是有不少精英的，连关林教授也从北京回来了，这不都是好事。”
“但是你看看常空山那群人，他们占个位置有什么用。做出的决策都是自上而下层层落实，可他们都是掉进钱眼里的老东西，一到危急关头躲得一个比一个远。他们除了吃喝还会干什么！”
“我们现在无路可走，秦怀明是铁了心要把咱们困死在这儿，那我们还偏要顺着他等死？要是连你这点希望都没了，你让下面的人民怎么生存。”
“希望……”
司皑冷面一笑，身后的门却被几个人接连推开。
他们是折荷各个分区的理事，以及管理众多层面的局长，像是召开什么隆重会议，难得聚的这样齐。
“我们都商量过了，段理事之前也给我们都交代过。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带着群众好好拼一把。现在应该没人会顾及到折荷，就算有朝一日信息联通他们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这座城市还有没有活口。可能这场仗必输无疑，但没办法，我们必须得迎战，否则就是个死。”
说话的人是折荷的前任首长屈斌。司皑看着这些人，有些之前一直不说话的，如今也终于敢站在他面前。
他们看上去也满脸憔悴，原本就是一群枯枝败叶的中老年人，现在更是夕阳垂霜。看来也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
这些人之前也有以冯穆和秦怀明为尊的，大概现在也是伤透了心吧。
只是今天他们零星站在他面前，眼里好像多了些东西，让司皑看到了一丝信念。
“你们……”
“现在没有任何上级会为我们做出决策，我们完全孤军奋战。您临危受命，我谨代表折荷大众，全力听从司首长调配。”
“我谨代表折荷大众，全力听从司首长调配。”
“我谨代表折荷大众，全力听从司首长调配……”
他们纷纷朝他微微鞠躬，司皑先是有些惊措，但不管真心或是假意，是为了人民还是为了活命，总之现在有人与他同为一条战线，这也许是好事。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我司皑何其有幸，从段理事手中接来这一重任，一定至死不负，也感谢你们能配合。开会吧。”
时间不等人，他们粗矿分析了现在市里的形势，如果为了躲避病毒人人自危，停止一切工厂商品的运作，又没有外来输入，就等于坐吃山空。
“南江、黄同、乌县几个地带是农民的扎聚地，让他们暂时不要停工，向南江北面拓宽一些种植园区域。如果我们能撑过冬天，第一件事就是要大面积播种。还有教育方面，先暂停一切教育安排，把重心放在医疗建设和食品卫生上，学校要全部停课。还有通知媒体企业单位，现在信号联络不通，要让他们想办法多出版刊物，与疫情有关的条目在出刊前一定要由我们的人先审阅。”
“两家前滩医院现在已经快招架不住了，我们要不要临时扩充一些床位。”
“这是必然的，但是现在的具体情况尚且需要落实，并且现在资金已经处于高度流出阶段。还有通知下去，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钟，以各个区为单位，进行全城消毒。”
“收到。”
“你们可以先回去，现在药物稀缺，让轻症病人先口服药物，酌情减量，尽量把床位和治疗资源留给中重症患者。”
“好的，明白了。”
“我现在去一趟前滩医院，小刘，你准备一下。”
“什，您现在要去，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不了，我不饿，走吧。”
司皑披上外衣，在人相继离开之后，将会议桌随手整理了一下，不做停留就向外跑。
小刘在后面跟上他，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散发出的寒气击了回去。
“对了还有，明天给他们说，这个情况下超市里任何商品不能涨价，先一律按原价售卖就行。”
“是。”
司皑去的那家规模相对较小的前滩医院内部，已经像被攻陷的城池般狼狈不堪，这还是折荷市里正规的一家医院。
他套着防护服，穿梭在来回疾跑的医生和家属之中，看着一直高亮的手术室外的灯，他不断弯下腰捡起阻挡他们脚步的杂物。
周围来回走动的人影晃得他有些头晕。
“司首长？”
他倚墙站定，口罩隔绝了空气让他不得不强行缓息片刻，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拨开模糊的人群逐渐清晰地出现在视野。
“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他不知道荆玄是怎么认出他的。几天前他们只在医院见过一次，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
他是关教授一把手教出来的，也是感染科的主任医师，浑身上下都张贴着一身正气，说来司皑对他很放心。
“哦，我就是今天临时抽了个空，过来看看，你正忙呢吧。”
“现在还好，没那么紧急。司首长，您来了我正好想问一问，医院的救护物资近期能送到吗，感染者越来越多，先不说那些急救物资，就连最基本的防护服和口罩也濒临匮乏，医院已经所剩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出现院内传染后果不堪设想。前几天我们被人打了个幌子，现在居然有人激愤到要主动放治疗……难道说，就，就真的不再管我们了？” 荆玄说话的样子很急切，一看就是还在专注于工作。
司皑靠着墙，简单几句话就听得他额头出汗。本想整理一下头发，才意识到有防护服盖着。
“荆玄，我也不避讳地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些物资，我们暂时还拿不到，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们不知道外部的情况，也没人能了解我们的情况，大概外面也已经够乱了吧。”
“可是这样一直撑着，我们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荆玄被封闭的面容满是不安和失望，他本是有着工作的豪情。可听了司皑这番话，忽然觉得他们没了希望，也没了明天。
“救治率高么？”
“不高。这病毒并不是针对人体的某一个器官，而是会攻击人体全身上下每一个脏器，肺部和肝脏尤为严重，尤其是到病发后期。但现在确实是有病人的病情在逐渐好转并且接近康复，所以也不是说不能治，就是……医护资源包括医药资源总会有用完那天，况且潜伏期是两到三周的时间，也大概就是从下周起，感染者会大规模爆发，现在的资源都有些紧急，到时候就算是感冒发烧也治不回来呀。”
司皑当然明白现在的折荷处于什么样的危机，他也在尽可能地想办法挽救，保证将损失减到最小。
“我知道了，可我们现在完全处于一个闭塞的状态，我会去想办法，物资方面能省则省，尽量留给救护人员。但在这之前，荆医生，麻烦你了，请尽力。”
“司首长您别这样说，就算真的到了最后那一天，我也会穿着这身衣服在这里工作。”
“嗯，现在的重症患者一定要全力救治，对于还没确诊的疑似人员一定要隔离。没有隔离间的话发放药物居家隔离并通报给我，我会派人守着，工作要做到位。”
“知道了。”
“还有啊荆玄。”他欲要临时补充的话好像让荆玄恍了神，“再等等……再等等看，如果情况更糟的话，你可以考虑着重医治轻中症患者，省下一部分救援资源。”
荆玄垂下眸子，自然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起码现在的他，还是不愿放弃那点希望的。
“荆医生！又有一个重症患者，您来看看吧！”
“来了！”僵持被一声呼喊打破，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还能听得很清晰。他没多犹豫便要转头奔入工作中去，“首长，您累的话先去休息室歇一下吧，我得先走了。”
荆玄走得很急，甚至没看见他到底去往了哪个方向。
司皑刚才一直强撑着，现在开始头晕目眩，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清早起来头炸裂般的疼。
要说他的睡眠时间虽不充裕，但起码白天工作是没问题的，可最近都是在强迫自己进入状态，每
天都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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