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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形势不容乐观
“重症病人！麻烦让一下！让一下谢谢！”
前滩医院拥挤的走道再一次被这声叫嚷轰动，四个全副武装的医生推着担架床上的病人踢开面前重重阻碍快步冲进救护室，三两家属紧随其后，弯着身子如何也追不上步履匆忙的医生。
又到了从死神手里夺人的一场战争。
年轻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面部、腿部以及腹部周围的皮肤已经出现溃烂，黑紫色的药水还残留在伤口上面。
从外部看来几乎已无生命体征。
“患者血氧饱和度底。”
“病人室颤。”
“准备除颤。”
“是。”
荆玄剪开男子外衣，对着他的瞳孔照了照。
就算是到了这种关头，他依旧保持着冷峻的姿态，话语临危不乱，让人听着像跌入冰窖里，却能将心定下来。
他开始为病人做胸部按压，看惯了这样生死交错的画面，不过是一次次挑战他的体力极限。
“两百焦充电完毕。”
“除颤第一次，旁人请离开。”
他将电极板与病人的肌肤紧密接触，按压了放电按钮点击除颤。在强大压力下轰然带起患者身体。
“加一只肾上腺素。”荆玄紧盯着心电示波，医生轮流对病人做着胸部按压。
“是。”
“肾上腺素已推进。”
“除颤第二次准备。”
“是，两百焦充电完毕。”
在第二次除颤过后，病人的心电波毫无起色。
荆玄做了次深呼吸，在联想过即将要面对的情况下，支开身边的人，再次亲手为患者做胸部按压。
室内人急，室外人更急。
在加紧救援半小时之后，他大汗淋漓地看着风平浪静的心电波图，遗憾宣告死亡时间。
每到这时，他总会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荆医生，又来了一名重症患者，尚有生命体征。”
荆玄对着身旁哭喊的两位老人深鞠一躬，并表示了歉意。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徒步离开去往下一场战争。
他已经连续几天这样奔波，在常人看来他的工作是一项多么正常和必要的劳动，而此刻被防护服包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却面色疲惫的男人。
晚上，他终于得来喘息之机能吃上几口饭。
好在医院现在定时会有人送来热包子和紫菜汤，员工们都会刻意给他留着。这对他来讲是天堂般的喜事。
今天救回来两个，死亡一个。说是家常便饭，可他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毕竟之前拒绝了那么多病人，他也有责任。
他本以为首长能给来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到头来还得要他们自己收拾烂摊子。
荆玄做了全身消毒后，在一间封闭的屋子享受饭菜。
“小玄。”
没吃两口，关林便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
“老师，您吃饭了吗？”他差点把肉喷出来，急忙递过去一个包子
“没有，吃不下。”
“哦。”
这位关教授在封城之前特地从北京赶回来，本想着来支援医疗方面的事务，谁知现在掉入了虎穴，出出不去，进也进不来。
他每次进来就带着一种压迫感，要说这白头发戴着老花镜的爷爷往往会让人感到慈祥，荆玄虽然做为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但每次看见他都会把脑袋不自觉往后缩。
“这次的病毒是真的厉害。”关林坐在实验台前，盯着那些纸质报告。
“老师，这病毒的形态结构和登革热病毒以及乙脑病毒较为相似，相同血清型的不同毒株也有抗原差异。它会攻击人体每一个主要脏器，多数患者的肺部也会出现明显病变感染。现在传播途径尚未完全确定，但现在来看，患者通过空气或是接触都有可能会传染。”
“现在基本上是接触了就会感染，也没什么异常出现。第一例死亡的那个水手在死亡前基本上所有器官都是萎缩状态。目前在河滩里发现过水蛭之类的水生生物的确会带有猪瘟一类的病毒，但具体这种新型病毒的传染源，依然尚未发现。”
“嗯，现在没有直接有效的检测试剂，我们对于疑似的病人只能一步步检验。并且病毒还有潜伏期。”
“15到20天左右。”
“对，而且它在潜伏期也会传染。不过好在现在统计之后，发现10到20岁之间的青少年感染人数不多，多数集中在3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
“现在已经到了这副局面，我本来也想努力去战斗。但是小玄，我实在想不通现在的折荷，那些感染的病人，在别人眼中到底算得了什么。就算有了抗体，提取了血清，有了研制疫苗的基本条件，可这条条框框也没掌握在我们手里。我就怕现在是我们努力向前赶，有人在不断把我们往回拉，就怕死的人不够。”
关林摘下眼镜，加深了眼角四周的沟壑，这件事他从封城的那天就开始思考。他也渴望得来一个积极向上的态度，但始终无人应答。
他看向身边这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感觉自己辜负了他满腔热血。
“老师，我相信我们不会被人放弃的。我尽管治我的病，救我的人，有进展也好没有也罢。别的事情一概不论。”
荆玄侧过脸专注于目前的食物，明晰的下颌骨规律地晃动，这张皮肤并不细腻，却五官大气的脸，变得更有气魄。
折荷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各个区都开始了严格的防疫备战，只是病人越来越多，医院很快就接近了饱和状态。
这样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白白等死。
“司皑，现在怎么办。”
小刘在理事大楼里揣摩着面前人的心思。他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快一天了，也没听他说过什么想法。
怎么办，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这城市就像秦怀明养在黑色盒子中的蝼蚁，用隐瞒来欺骗外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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