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当归

作者:艾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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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最后机遇逃离



      “你是傻么,不是不让你回来……”司皑娇怪着,话里却有对她的心疼,“这下好了,折荷封城了。”

      “我没打算走。”她拿下巴抵在他胸口,“我也走不掉。”

      “这样一来,我们所有人都落在了秦怀明手里,根本没了反击的能力。”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古亦然对他的话感到些许惊讶,按平常他才不会在乎秦怀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司皑宠溺地笑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小人脸上的口罩占了她几乎整张脸。

      他忽然耍起了皮想逗她,伸着手指将她脸上的口罩拉远,然后忽然松开手。蓝色的口罩盖住她的脸,连眼睛都被蒙住。

      “你神经病吧。”

      她将口罩扯下来,这一刻,她好像明白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把两包口罩送给她做“礼物。”

      “别人都忙着逃命,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腻歪。古亦然,不是不让你回来吗,就会回来给我添麻烦。”

      段千一看不下去才肯靠过来,他这身黑衣服又显他瘦小。古亦然以为他早就逃命去了。

      “段千一,你居然会留下来。”

      “我当然不会留下来。明天会有大批物资从各省运来,等形式缓冲过后我就走。”

      “封城了你怎么走?”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两天之后北边的高速路口会在半夜留一个出口,直接下高速走平地,那时会有人来接我。这件事我已经给司皑说过了,本想带他一起走,但他不愿意,除了我车里还能再坐下三个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

      段千一熟练地拿出一盒烟,取了一根点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

      所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带她离开折荷?

      “我不走,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司皑。

      “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安全的地方,顾你周全。”他抿了一口烟,云雾从口鼻中吐出。

      “我不走……病都传染成这样了,你不戴口罩就算了,还敢吸烟,我看你就嫌自己活得久。”

      “亦然,你听千一的话,走吧。带着因见和风前一起。”

      “带着他们?”她不知道司皑脑子想的什么,“我带他们干啥?他们家都在这里,人家还不愿意跟我走呢。”

      “这件事的性质不是一般人能料到的,现实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许多。留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风险。”

      “这话不错,带你走是为了减轻负担。如果你是从车站回来的,那里的情况你应该亲眼看见了,不出十天,这个城市的状况会比现在糟一百倍,你可要给我仔细想明白了。大难当头,你就替我们省点粮食吧。”他说完扔了个烟头便离开了。

      二人又在一唱一和说服她。

      段千一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确实出自肺腑,可惜古亦然信任他的几率还是很小。

      “那你跟我一起走。”她自然不会放下司皑。

      “我就不了,我得留下和他们一起看着这里。”他笑着摇头。

      “呵,你这么英雄大义,让我当缩头乌龟。”

      “这不是英雄大义,我总得把我职责做到位吧。如果这时候没人管,那这城市岂不没救了,再说,你留在这里让我这样念叨,我更没心情工作。”

      “司皑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说了,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也跟那两兄弟说一声,后天晚上的车,千一哥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

      “晚上去超市买点东西,够这两天吃就行,平时就别出门了,带好口罩。”

      “嗯。”

      她分开他站到了远一些的位置,终是再没说话,踱步离去。

      虽然疫情刚刚爆发,超市就涌进了大批量人群,多少货架已经被洗劫一空。古亦然排了很久的队,终于拿了点存粮赶路回家。

      她这两天累到几乎虚脱,什么走不走吃不吃的,先让她回家好好睡一觉再说。上半身已经是睡眠状态,只有双脚不听使唤地慢慢踩上楼梯。

      “有人吗?”

      到了二楼,她敲了敲南因见的家门,门眼中透着光亮,家中一定有人。

      是南因见给她开的门,看见她略微惨白的脸,他也吓了一跳。

      “亦然姐?你怎么了,进来吧。”

      他接过她手里提的东西,还在想为什么不把它们先放上楼再下来。屋里的南风前听到动静,也穿着他那身奶牛花纹的睡衣走进客厅。

      “大姐,我认为你在进我家门前应该先做个全身消毒,最好能再出示一下健康证明。现在恶意散播病毒的感染者都被抓起来了,你不能因为我们的私仇就把别人的命也搭上,你可得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说的一本正经,却让古亦然听得心烦,真是一见面就会给她添堵。

      “闭嘴吧你,写你作业去。”南因见想把他赶回屋子。

      “我凭什么去写作业,我得监督着她不能到处乱走,我就不。”

      “有一件事我得给你们讲清楚,这病毒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好治。”她没心思再和他斗嘴,话里很沉重,“封城是必然的,你们现在可能还意识不到,潜伏期也有传染性,而且由于之前医院没有检测隔离,现在感染者正在翻倍增长,城市也会沦陷。”

      “所以呢?我们学校都已经放假了,在家里不出去不就好了。”南因见依旧乐观,古亦然也不知该从哪里和他们解释。

      “可你们一直不出门,物资也是个问题,我今天去超市看到很多货架已经空了。”

      “那不是还有外部支援嘛,今天新闻都已经说了,明天就会有批量物资运进来。亦然姐,你得乐观一点,城市生个病而已,所有人一起支持,一定能挺过去的。”

      “啊,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反驳。不过我得把话带到,后天半夜北边高速路口会有一辆车接我们出城,是你司老师托人安排的。你们俩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你们这两天商量商量,或是等明天物资送到再决定也不迟。”

      “走?不,不至于吧大姐?”南风前凑到沙发上,用那反光的镜片对着她,“又不是世界末日逃什么?再说,我们学校作业都在这里,我们能走去哪啊?”

      “亦然姐,司老师应该和市圈那边的人有交情,他能有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我不知道。”她抬头吸了吸鼻子,“总之情况应该比较糟糕,你们最好能离开这里,起码暂时可以避一避,等风头过去再把你们送回来。”

      “亦然姐……”

      “我先走了。”

      他们还留在原地消化她说的话,古亦然提起自己的东西,正要离开。

      “大姐!”还没出门,身后那人就喊了一声。

      “做什么?”

      “你买来口罩了吗?”

      “没有,我去的那家超市早就卖光了。”她无奈应答,感情这小子是在向她讨口罩呢,不是刚才向她耍威风的时候了,“明天我再去别处看看,有的话替你们买。”

      “嘁,拿着吧!”峰回路转,就在她依旧无法走出阴影时,一包轻飘飘的东西被人从身后扔进了怀里,“谁要你替我们买,我们富有着呢。”

      她镇定一看,是一整包未拆封的医用口罩。

      再向沙发上那个黑闪闪的人看去,他扬眉吐气地昂起腮帮子,向她宣扬着“人间自有真情在。”

      南因见也站在窗前,点头对弟弟的行为表示肯定。

      古亦然把那口罩拿在手上来回拨弄,居然莫名有些感动。随后她落眉笑着,又将它扔了回去。

      “姐姐我才不缺口罩,你们自己慢慢用吧,记得常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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