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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死疫(五)
在避难所里被拿来记录的笔记本,想必很重要。可现在出现在一个野商人手里,关百泉猜,“路塔”早已凶多吉少。
说不定地下避难所就是有关钥匙的线索。不过里面应该不安全了。
关百泉把看头儿的包又扒了一遍,面不改色给上分递过几支针剂和药水:“拿着,碰到队友之后给他们分一点。”
“我去,房主威武,房主大公无私!”上分看着上一把半天找不到一支的宝贵治疗药剂,眼睛也要流出水来。
“对了,咱们一会去哪找队友啊。”
关百泉打开地图,其实他想先去现在的北边,那是上一把的死亡地点。他要去看看同样的地点会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看头儿此时正满意地掂着钱袋,忽然抬头问:“我这还有最后一个好东西,您看要不要一块带走?”
“什么东西?”
只见看头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满脸真诚:“世界上最牢固的玻璃瓶,只要一百金……”
“哒”,关百泉转身就走。
“别别!”看头儿见状连包裹都不要了,追在关百泉身后,
“如果你们要去城镇北边,一定要买这个玻璃瓶,只要你买,我再加赠三支抗生素!”
“我看你有点不清白。”上分一脸莫名其妙。
不知为何,看头儿忽然急了:“免费!这瓶子我免费送你们!请务必收下!”
关百泉终于停下脚步,蹩眉问:“北边怎么了,那边有什么?”
看头儿不说话了,半天憋出一个:“破碎影,求死愿。”
关百泉听得云里雾里,只好又问:“北边和其他地方有哪里不一样吗?”
“灰墙爬枯藤,绿锈锁夜沉。”
不知是不是被问到了关键词,看头儿转眼跟换了个人似的,神色木然。
上分问:“咱们要怎么用上这个瓶子?”
答:“不寻门牌勿问人,断翅乌鸦向黄昏。”
……
“听不懂。”
上分摇摇头,看头儿露出失望的眼神。
他背起大包:“我得走了,我亲爱的朋友和上帝,回见。”
待人走远后,关百泉却把本子塞进上分手里。
“你先自己去地下避难所。他往北边去了,我跟着看看。”
*
关百泉在房顶上跟着大包裹,一路匍匐前行。
腿环摩得紧绷的大腿肉有点痛痒,他想现在要是脱下来看,那块肉绝对已经红了,但还是咬牙往前撑着。
看头儿的步伐似乎也慢下来,正当关百泉觉得要成功时,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嘿!”
!?
他下意识往声源看去,发现上把那个开局来问怎么写情诗的人,又出现了。
关百泉差点没厥过去。
哥们是开了人脸跟随吗?怎么哪哪都能找到他!
而且这次男人出现在房梁上,似乎是专门来等他爬房顶的。
“今天怎么样?”他问。
“好,好……”
关百泉咬着后槽牙答,“你能小声吗?”
“啊?我觉得已经很小声了,或许是因为我的爱实在是汹涌得按捺不住吧,哈哈哈!”
西装男人小声笑了几下,把本子凑到他跟前:“我找你就是想说,你想的那句实在太妙了!看,我根据你给的灵感写完了给她的第一首情诗!”
关百泉看向那个稿纸,那上面写着简短的诗:
如果我的爱被允许,那就请你等会,我有急事
——我要先明白,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想逃,又在每个转身的瞬间想回来。
……
“写的什么东西。”
关百泉趴在房顶上,眼睛不离看头儿半寸,“我能走了吗?”
“我从没拦过你啊。”那人说,“但我今天又想出一个好点子,你能帮我看看吗?
不等回答,他对纸念道:“今日的风比昨日更热,街上只剩白灰与告示,可我——”
说话间,关百泉发现看头儿不知和时走进了一条巷子,那里全是摇摇欲坠的房子,墙面蹭满血灰。
眨眼,看头儿就和大背包一并消失在危墙后了。
关百泉心弦一紧:“我真得走了。抱歉。”
随口撇下一句话后,他一个冲刺就跳到对面的房顶上,消失不见。
.
“哐当”,房檐被踩落几片碎砖。
上分原本好端端的,被砸了个懵:“个狗的,谁啊!”
“是我。”
无量海从房顶上跳下来。他肤色偏深,穿着极其粗糙破烂的布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见是熟人,上分揉着脑袋,忽然热泪盈眶:“海哥!”
无量海浅笑了下,随即恢复严肃:“好久不,也不算好久……你有没有觉得这游戏不对劲?”
上分赶紧把碰到关百泉前后的事跟无量海交代了个遍。
“建筑布局会轮转。房主是那个叫‘Wells’的,是吗?”
无量海若有所思,随后指向上分的手,“你怎么来这了,拿着什么?”
上分:“啊,哦,来的路上碰到个NPC,给了个日记本,说在地下避难所见到的,我想着没准是线索呢?就来了。那个,海哥……”
上分紧了紧抓本子的手:“我准备去地下避难所,你看你要和我一路不?”
无量海当然是答应,只是他看着两人的装扮,并不算有信心:“那边安全吗?需不需要找个别的队友?”
无量海问得有理,两人无论是技能还是战斗力方面都和队友差了大截,但上分从上把开始就觉得无量海这人特靠谱,既冷静还有耐心,就想也没想道:
“别的队友在哪都不知道呢,这小镇这么大,一时半会能找着吗?要是太集中死一块了也不好。再说,海哥,你不是会操纵动物吗?你派两条狗在门口守着不就行了,出事咱们赶紧跑。”
“你倒是有想法。”无量海扯嘴笑了笑,“行,先听你的去看看。”
两人直到避难所才发现,这地儿比想象中阴气。
没有光的原因,在这每走一步都冒着被针管绊倒的危险。绷带散落,还混着腥臭的暗色粘稠物,不慎踩上去就会跌坐到一旁倾倒的木床上。
无量海随手掰下一根床腿,裹上纱布,拿随身携带的火柴点燃了,又往里走了几步。
“吱吱”,黑暗里传来小啮齿性动物骚动的声音。
无量海下意识后退几步——他一次能操纵的动物不多,让狗听话,就没空管老鼠满地乱爬了。
但上分惊奇地发现,把药水抹在托盘上,被砸死的老鼠醒来会变得小巧可爱。
“啥情况,老鼠不能靠杀,得靠治?”
上分心有余悸跟在无量海身边,被砸死复活的老鼠此时只有小孩的手指长,瑟瑟发抖挤在墙角里,总算有了老鼠该有的样子。
无量海将他引至身前:“也许吧,你来看这个。”
只见墙上钉着一块巨大的木板,支离破碎,上面用破床单当纸,模模糊糊写着一些字。明显是很久以前的了,墨水褪得厉害,几乎已经看不见。
“秩序……救赎……”
上分小声念道,“这好像画了一张表格,但写的都是啥啊。”
无量海眯起眼:“负责妥善处理……负责进行治疗……运送物资,轮班……”
这应该是一张避难所的人员职责分工表。但上面只有职责,没有姓名。
上分不解地打开本子,扉页上写了一小段童谣。笔记狂放,和封面签名的笔迹挺像:
死于呼吸,死于触摸。
埋于尘土,嗜血如命。
无影之人藏于秩序之影。
苟且之人在此记录真实。
这首童谣有很多种解法,可以看作只写了两人,也能一排一句,看成四人。当然也能将前两句拆开,看作写了六人。
日记本的第二页恰好画了一张表格,记录着六个人名:
杰克·墨森,以赛亚(已叛逃),克拉拉,埃莉诺,本杰明,路塔。
可上分一抬头,发现墙上表格上只有五个空位。
无量海说:“如果是人员分工表,应该有一个人的名字没登上去。可能是负责监督工作的,也有可能是那位记录真实的‘苟且之人’。”
上分:“所以我们需要干什么,把名字填上去吗?我怎么知道谁是shei——歪日!”
他不慎踩到什么,整个人向后滑着仰倒去,被无量海眼疾手快地托住了。
“一副手套。”
无量海捡起一看,发现在手套内侧的皮革上,用褪色丝线绣着个字母缩写:J.M.
“杰克·墨森?”上分就着火光,对着日记本艰难认道,
“第三页开始就是正式日记了,但看不清日期……XX年X月X日,又运回三具尸体,手套磨破了,他说他不敢看死者的脸。”
“这说的就是杰克莫森吧。他是负责搬尸体的,恰好要用到手套。”
上分说,“但下面这些写的又是谁啊?”
“……那个懦夫在月圆之夜前逃走了,留下他未完成的工作,真可笑,是怕被他活埋的人回来找他吗!?”
“……又在为孩子们放血。他是个温柔的人,但这不能阻止孩子们哭泣。尽管我们都知道这无济于事。他一直念着祷文,仿佛泪水能洗清罪孽。”
“……她总是能为我们找到方向,无论是物资方位还是安全的路径……”
“……她还是倒下了,我们都以为那面具能保护她。愿她不再受困于撕心裂肺的咳嗽,愿疾病不再沙哑她的咽喉。”
上分快速将文本过了一遍,总结道:“这些日记对应了五个人,记录了他们的职责。我们要推出他们对应的身份和物品才行。”
无量海听了,举起手套,尝试着朝床单靠近了些。
就在即将接触床单的刹那,手套像被安了校准器一样,被床单吸了进去。
转眼,一个手套的图标出现在表格上。
上分赶紧去把房间内能找的东西全捡了过来,包括一把铁锹,一个牛角罐,一个罗盘,一把小短刀和鸟嘴面具。
这个面具和短刀与追着他们捅的鸟嘴怪戴的面具简直一模一样,上分吓得一哆嗦。
“这些东西上都没有刻名字,但是……有个符号。”
无量海说完将面具一翻,露出一个倒三角标志。
与此同时,上分低声叫道:“这指针怎么回事!?”
只见他手中捧着那个罗盘,外壳都破碎了,指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指针没有指向磁北,而是直直指向无量海手中的火把。
上分赶紧换了个位置,可那指针跟着了魔似的,仍指着火把的位置。
上分意识到不对:“海哥,这火把有问题,快把它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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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文案里写了一周三更,但其实每天都在隔日更,所以后面要是小请几假大家能原谅我对吗(谁在乎你啊)」
再也不写无限流了

忘记自己是可悲的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