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

　　王晶晶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温情的画面，我在她的眼泪中看到感动的光。
　　“姐。”小平递过来纸巾，王晶晶接过纸巾拭去眼泪：“你说的有道理，爸妈对我不好的时候，”她看向小平：“有一次你和爸吵架，还被皮带抽了几下。”
　　小平靠近她：“我都说了我是跟你一国的。”
　　我示意小常跟着我一起鼓掌。
　　“和好就好，大团圆。”
　　身后传来小提琴的音乐，我扭头，完蛋了，之前预定的小提琴和玫瑰花，出发的暗号就是听到我们这个包间的人集体鼓掌。
　　先前我和方菲误以为他们是姐弟恋，还准备了惊喜礼物，小常和小平以为今晚的场合是促成姐弟和好，要是让他们看到玫瑰花，不就暴露了。
　　所以在玫瑰花和小提琴过来的时候，我尴尬地笑着说：“诶呀，不知道是哪个追求者送给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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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恋”变“姐弟大团圆”的聚餐结束后，我搓了搓手，今天高兴，我喝了一点酒，所以现在手心隐约有了一些红疹。
　　身后递过来一瓶冰过的饮料，小平说：“胜男姐，谢谢你，让我和姐姐重归于好。”
　　“客气，你和晶晶都帮过我很多。”我接过冰饮料，双手压住瓶身，痒痛感缓解许多，真是“及时雨”啊，有个弟弟感觉真不错，传说中的“家生仆”，我说：“我算是晶晶的姐妹，以后你和小常就都算我弟弟了。”
　　小平却是收回了笑容：“我只有一个姐姐。”他不说话了，我尴尬，莫非我想收两个“家生仆”的贪婪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小常搭上我的肩：“他不愿意我愿意，我是独生子，从小就希望多一点兄弟姐妹，胜男姐，我们结拜好不好？”
　　我正想答应，小平掀开小常搭在我肩上的手臂。
　　“将来我就是你——”小常被小平追着打着跑开，年轻的小朋友就是这么喜欢打打闹闹。
　　王晶晶把车子开过来，我便朝他们挥挥手，与方菲交换个眼色，坐上了车。
　　回到群租房，我躺到床上，打开微信，这两天焦头烂额没来得及看，穆然等几个朋友为我发出的孩子爸的澄清视频和道歉信点赞，说高兴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二表哥教训我说生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让我乖乖回家备考，父母的朋友圈，仿佛没有我这号人似的。
　　——
　　面包坊恢复营业，然而我们低估了恶评对生意的影响，一些人经过，怀疑地望了望门店，很快走了。
　　方菲气馁了：“我是洪水猛兽吗？好些路过的客人听到我打招呼，一溜烟跑了。”
　　我低语：“已经贴公告和道歉信这么久了，大众好像还是会对有恶评的店铺避之不及。”
　　单凭少量熟客的购买力根本支持不了收支平衡，方菲便在店里没客人的时候直播，她过往某音上都是分享日常生活或者跳舞的视频，现在为了生意，就和留言的粉丝聊聊天。
　　有些女粉丝聊起感情不顺，方菲就安慰、分析、应对策略一样一样讲，不知道是众人八卦还是众人皆感情不顺，闲聊的流量竟然比从前真的多了不少。
　　“看来我的抢救计划奏效啦！”方菲得意。
　　我们借着流量卖了一些面包。
　　订单不多，小平、小常的工作变成了送外卖的面包。
　　“抱歉啊，让你俩从颜值小哥变成了外卖小哥。”
　　小平说：“没关系，都是打工。”
　　小常则询问方菲，想学着一起直播卖面包。
　　——
　　方菲的情感闲聊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短短几天，她的粉丝数量增加了几万，面包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
　　我兴奋：“这样下去是不是可以恢复到生意好的时候啦？”
　　方菲轻抚着我的脸：“我不过是听了你之前的建议，用我丰富的感情经验帮粉丝们答疑解惑，没想到就火起来了，你简直是我的招财猫呀。”
　　我感觉出不对劲：“什么意思，你拿我当猫来摸吗？”
　　“沾沾财气。”
　　“不要。”我站起来跑开。
　　——
　　只可惜，还没高兴几天，直播时有个粉丝留言：大家不要买，她家就是之前网上传的小孩子吃了呕吐住院好几天那个。
　　接下来涌现出许多恐慌的表情和表示惊讶的留言。
　　方菲连忙解释，拿出了孩子爸的道歉信，许多人留言讨论，怀疑居多，从此之后订单就很少了。
　　好在依旧有许多网友线上询问感情问题，方菲希望拉高粉丝数量，便继续耐心答疑解惑。
　　某天下午，方菲收到一家公司的橄榄枝，邀请她做签约主播，打造一个恋爱课堂类型的账号。
　　我看过合同，为她感到高兴：“这公司不错啊。”
　　方菲表情为难：“但是他们要求了每天直播的时长，还有，不让我播面包店的内容了。”
　　我说：“不播就不播吧，反正你推荐面包的时候大多是质疑和看热闹的人。”
　　方菲问：“那面包坊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搞定？”
　　“我们明明是无辜的，但大众只相信他们所看到的小孩子坐上救护车的照片，不管怎么解释，生意就是没了，现在每个月的房租各种支出都在赔钱。”我吐出这几天思考良久的结论：“等租约到期，我们就不开了吧。”
　　方菲急得站起来：“那你怎么办？当初说好一起做的，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我说：“我算过，之前店里生意好赚到的钱勉强可以覆盖后面这几个月的亏损，算是不赚不赔，如果房租续约，大概率继续赔钱，你在你爸爸那里更不好交代。”
　　“我觉得还能再抢救下，再试试嘛，反正以前我投一个赔一个，不差一个面包店了。”
　　我说：“注定要赔钱，还是及时止损的好，再说，你爸对我寄予厚望，我至少不要赔钱，才有脸面日后继续在他面前抬头挺胸，你也不想我日后躲着他吧。”
　　方菲神色终于松动，而后坚定的说：“签约给的钱蛮多的，我养你啊，支持你继续追梦。”
　　我感动得眼泪几乎要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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