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横扫咒术界

　　咒力与异能力能量体系的差异在哪里？

　　介于两种力量体系下，甲野澄严肃地用堪称科研的态度旁观的这场断肢再生手术。在与谢野晶子异能力加持下，处于濒死状态中的伤者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倘若忽视同类肢体再生时身临其境般幻痛的不适感，这场医疗急救称得上是神迹。上帝抚摸过世人的伤痛，金色的光芒向上飘散与刺眼的阳光融为一体。

　　一群光屁股的小天使出现在灰原雄眼前，弹着竖琴扇动翅膀，轻飘飘的快乐转圈圈。

　　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与谢野晶子直起身子拍拍手。伤者配合且处于濒死状态，的确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达成了，除去手术很成功的灰原同学。

　　试问平躺在地上，下半身光溜溜出现在三个陌生人面前，特别是其中还有两位美丽的女士时，包围圈中心光溜溜的人到底会想什么？

　　至少现在，正处青春期的青少年心中尴尬羞耻之情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灰原雄面色爆红体温飙升，温度高到具象化到缕缕白色蒸汽从脑袋顶冒气。

　　比起不切实际的钻进地缝里或者干脆晕过去，灰原雄将求助的视线转移到三人组中唯一一个男性的身上，眨眨眼睛。

　　尚未反应过来的甲野澄：看我干什么？

　　藤尾啧了一声，给了甲野澄一肘子：

　　愣着干嘛，难不成让她们借衣服，呆子。

　　后知后觉，甲野澄脱下沾血的上衣外套丢给光溜溜的灰原雄，对方如蒙大赦系在腰上，感动得泪眼汪汪。

　　好人。裸奔的少年终于......一阵风吹过，灰原雄只觉下身凉飕飕毫无安全感，又捡起旁边掉落的树干遮了遮，还不忘趁机扭一把刚恢复的大腿。

　　痛的，只是现在的掐痛掺杂着先前更加剧烈的幻痛，但......还活着。

　　手忙脚乱的灰原雄就像是从书中蹦出来、介入野人和现代人之间的星期五。

　　有点好玩。“咳咳。”错开脸看向旁边，甲野澄想笑，又觉得不太道德，勉强把笑声克制成干咳。

　　功德+1。

　　匆匆忙忙离开又赶回来的七海建人，刚好cos野人的挚友，脚步不自觉放缓踉踉跄跄停在不远处，一脸震惊盯着“活蹦乱跳”的好友：

　　“......灰......原?”

　　愣在原地，七海建人无法用科学、或者反转术式来说明眼前的画面，喃喃叫着面前人的名字。

　　“呦，吓到你了吗？”即使肢体断裂的疼痛时不时牵动敏感的神经，灰原雄借着挥手遮挡额角的抽动，笑得如往常一样。

　　“这真是......”

　　眼睛镜片已经碎得乱七八糟，金发的混血男人抬手用布满擦伤和血污的掌心推推破烂的镜框，顺便擦掉从眼眶里滑下来的泪水。

　　啊，眼睛进东西。

　　-
　　横滨唐人街，一家火锅店内。

　　“还要加菜吗？”

　　莫名其妙成为东道主，甲野澄翻两页菜单抬头问道，大家都是青春期饭量大点很正常。

　　女士们永远十八岁。

　　比服务员先到来的，是尚未递交申请、先斩后奏匆匆忙忙冲进来的夏油杰。

　　避免发生碰头惨剧，甲野澄后撤一步将门口不大的空间留给慌张赶来的人。

　　一路坐着虹龙赶过来，夏油杰刚刚好抓到一群人挤在火锅店包间里，咕嘟咕嘟煮火锅吃。

　　刘海散乱的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脑后原本利落扎起来的丸子头，因为动作而有些松散垂下几缕。抬眼看过去，夏油杰还是没看到想见的人。

　　“这里，夏油学长！”从侧面人遮挡的阴影中探出头，灰原雄兴奋地挥挥手向来人打招呼：

　　“要一起吃火锅吗？

　　黑色短发的学弟露出一如既往热情纯粹的笑容，抓抓炸毛的后脑勺，“可惜忘记带土特产了。”

　　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从荒野回归城市的喧闹中，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
　　可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这次任务报告交上去就算彻底结束了。因为“窗”的监测错误，五条悟难得在总监部拉着夏油杰大发雷霆，可是......

　　待在高专里，灰原雄照常上下课、吃食堂、回宿舍，只是多了突然对着窗外发呆的习惯。

　　“我只是......有点累，可能是晚上没睡好。”找理由堵住了好友的追问，灰原雄躲到自己房间里。

　　任务、咒灵、死亡......不断重复，永远没有终点，直到又一次死亡。

　　死亡在他神经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除去治疗外伤的医疗室，高专没有设立精卫方面的之治疗室。这段痛苦的记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灰原雄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甚至连躺在床上都做不到，只能像只幽灵游荡在教学楼空荡荡的走廊。

　　“灰原。”站在空荡幽暗的走廊中央，完成任务赶回来的七海建人拦住他，一直沉稳认真的人终于提出了心中反复思考后的出格请求：

　　“离开这里吧。”总比死在咒灵手中要好。

　　灰原雄的送别仪式来的人并不多。五条悟去国外出任务，家入硝子被匆匆叫走，本来就不多的人散的七七八八。等到校门口这段最后的路程时，灰原雄身边最后只剩了夏油杰和七海建人。

　　“前辈，到这里就可以了。”

　　石阶上，灰原雄停下脚步制止了夏油杰的再送，勉强笑笑，像是安慰对方又像是自我开解：

　　“我这种胆小鬼，果然还是......不适合咒术师。”

　　“后面的事情就麻烦前辈们了。”

　　“我去送他。”七海建人礼貌向夏油杰告别。

　　目送两人的背景消失在高专校门外，夏油杰叹口气，眼下青黑色明显到无法遮掩。

　　严重到，高专中熬夜值班的家入硝子都劝他暂停任务休息。

　　雷雨到来前的夏季，沉郁闷热，夏油杰甩甩头头，先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恶心的味道依旧沉甸甸压在喉头。

　　无端的烦躁持续到雨点落下，夹杂着东边灰色厚重云层传来翻涌的沉闷雷声。

　　桌子上丢着一份关于土地神的任务报告，被翻了无数遍。

　　强者保护弱者......正义、死亡、背叛，他盯着深渊，深渊注视着他。这是是有意义，还是徒劳？

　　昏暗的宿舍里，夏油杰瘫靠在座椅上，拆掉头发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漩涡里晃动。

　　“妈妈？”嗅到澎湃的负面情绪，咒灵振翅飞到夏油肩头。当初迟滞失真的词汇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这只异常咒灵对于人类的模仿速度总让夏油杰有种恍惚的错觉：

　　像养了一个孩子。

　　养只特级咒灵当孩子吗，荒谬得让人笑出声来。空洞笑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中，他佝偻着压低身体来克制胸膛难以自抑的震颤。

　　幻听又出现了，轰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环绕着他。

　　术师不会催生咒灵......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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