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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闻屿白轻笑,眼神无辜:“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闻屿白能是谁。”
冬忆翎知道现在局势不清,她压下了心底的愤怒,随口一说:“闻屿白,我要去见你母亲。”
闻屿白没说话,手上倒水的动作没停,自己喝了一杯水后才缓缓说道:“我母亲她有事外出了,等她回来了我告诉你。”
“那我去水域那边看看。”
闻屿白应声,两个人去了水域那里,一开始的气氛还算融洽,没有那么紧张,就在闻屿白终于放松警惕时冬忆翎用灵力把他推进了水域里,眼见要掉下去,冬忆翎又用灵力拉住了他,如今他算半悬在水域边。
冬忆翎嗤笑:“你应该是闻玲珑与人皇的孩子吧,闻屿白的弟弟,不得不说你模仿闻屿白模仿的很像,不过有一点我想你应该没能查到,每一次闻屿白坏血发作时他都不会主动讨要我的血,更不会像你那么贪婪地吸食,说,闻屿白他们在哪儿?”
闻屿朔发出了疯狂的笑容,卸下了他的伪装:“他们,他们怕是快要死了,你不想杀死他吗?藏书阁的那张字条还没有让你动杀心吗?”
冬忆翎一副看透了的表情:“我凭什么听信一张纸条的话,我只信我自己的记忆,闻屿朔,告诉我他们在哪儿,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你真不配做生灵者,让人族信奉你,居然也是个草菅人命的人。”
冬忆翎慢慢失去了耐心,她让闻屿朔的身体往下坠,渐渐亲近水面,闻屿朔眼中丝毫没有惧怕,甚至借此把冬忆翎拉入了水域中。
水域溅起浪花,冬忆翎和闻屿朔一同坠入了水域当中。
水域深不见底,冬忆翎能看到游走在周围的鱼和拔地而起的水草,水草在不断向上,缠住了她的手脚,对面的闻屿朔在水里来去自如,趁冬忆翎不备,一根尖锐的水草划破了她的腹部,她不自觉地瞳孔放大,眉头皱起。
“你要杀我?狂妄,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只要生灵不灭,我永远存在。”
这片水域特殊,人是可以在其中说话的。
闻屿朔不以为然:“生灵之力是不朽,可是你不是神,你只是承载生灵之力的一个躯壳,况且我本意不在杀你,只是让你陷入沉睡,让你的血为我所用。”
闻屿朔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生灵者,你太高估自己低估我了,有没有感受到你身体的变化,你把心头血在一百年前给了闻屿白那个蠢货,甚至和他结了血契和风铃印,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血能让你陷入沉睡?看来是不知道了,永别了,生灵者。”
穿过的腹部虽未流血,但是冬忆翎明显感觉到了血液的变化,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好似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没了方向。
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是闻玲珑的过去。
时间拉回到三千年前,万众瞩目的人皇与圣女降世,那时人族的大祭司说:“人皇与圣女天定姻缘,所生之子必是福泽。”
那时闻玲珑只是一个婴孩,她被关在了寺庙里,所有人都告诉她:“你是圣女,你不能离开这里。”
她被关了二十年,二十年她没有见过山川河流,没有见过人山人海,她被困在一方天地,失去自由太久太久了……
终于在二十岁时,人皇登基,她见到了他,人皇身着华服,眼神中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他问闻玲珑:“你可想到外面去看看?”
闻玲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想,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无趣的生活,可是在人皇的步步引诱下,她答应了:“我想。”
人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走吧,离开这里。”
闻玲珑那天从寺庙跑了出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离开的背影是那么明媚,直到她离开后,寺庙拐角又又出来了一个人,那是人皇的爱人–伊琳。
伊琳与人皇穿着同款色的衣服,望向人皇的眼里满是仰慕:“人皇陛下,她离开真的无关紧要吗?”
人皇抚摸上了伊琳的脸,眉眼间满是温柔:“她不过是命运的棋子,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了。”
人皇与伊琳从小相伴,伊琳家人为护人族和平战死沙场,伊琳从小便被送进人皇宫养着,初见时人皇就如现在这般温柔。
两个人牵着手走出了寺庙,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而在他们回人皇宫没多久,人皇就宣布要娶伊琳为后,遭到了人族的反对,民声此起彼伏:
“人皇与圣女诞下之子才是人族福泽,人皇若娶她人是违逆天道,弃人族于不顾。”
类似这样的声音每天都在上演,可是人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伊琳第一次想要退缩:“人皇陛下,我们不如分开吧,或许我们分开,他们才会停止对你的指责。”
人皇不在乎,她拨弄着她额头前的碎发,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为爱,值得,为你,更值得。”
伊琳摇头:“可是你这样会失去民心。”
人皇轻笑:“我不惧流言,那是他们的迷信,我不想遵循。”
伊琳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那天夜里,她穿着红色的长服,盖着盖头,一步一步向人皇走去,人皇上前扶她,盖头下的伊琳眼中含泪:“人皇陛下,我们不举行婚礼了,就让我以一个遗孤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今日我穿着红衣,就当我嫁过你了。”
人皇的手都在颤抖,他掀开盖头,少女明媚的容颜映入眼帘,他落了泪,两个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饮了酒,相拥而眠。
第二日,人皇醒来后伊琳已经不见踪迹了,在他四处寻找时人族祭司来了,人皇抓住他问:“伊琳呢?”
“她死了,她不想你为难,在人族百姓面前以死谢罪。”
人皇无力瘫倒在地上,无声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死她,她做错了什么,她何罪之有?”
祭司的法杖重重落在了人皇的肩上:“你是人皇,你与她的相恋违背天命,她已经承认了是她因一己私欲放走了圣女,她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谢罪,你依旧是人皇,人族已经派出人手寻找圣女,人族事务有我操劳,你最近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贵为人皇,放走圣女,爱上不该爱的人,该如何自处。”
他们甚至没有给他伤心难过的时间。
而获得久违自由的闻玲珑却遭到了人族的追捕,她无意闯入B洲内,在B洲最边缘的地方遇见了寒敖。
寒敖当时身受重伤,而在闻玲珑靠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身上与众不同的味道,那味道带着中药材的苦,苦中又带着一丝甜,寒敖当时就知道了她是人族圣女,那个血液与人族不同,自带治愈能力的血液。
这种血传闻血族吸食后可以增强力量,闻玲珑好像知道她血的作用,她曾在寺庙中用一滴血救了一盆枯萎的花,后来重重细节都表明她的血有特殊的治愈作用。
她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喂了几滴血给寒敖,寒敖果然有了好转,闻玲珑初入世,没什么心眼:“我叫玲珑,你叫什么?”
“寒敖。”寒敖并不想跟她有所纠缠,可她却缠上了他,“你在B洲有住处吗?”
“有。”
闻玲珑高兴地握住了他的胳膊:“太好了,那能让我借住一段时间吗?我救了你,只让你收留我几日,我第一次来B洲不太熟悉,要是后面有了住处我就不缠着你了。”
寒敖顶不住闻玲珑的纠缠,就答应了她,带她回了B洲的一处王宫,那王宫偌大,宫殿许多,闻玲珑刚一进门就被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所吸引,寒敖冷着脸让人带她去了一个房间,自己就离开了。
接连几日闻玲珑都没见到寒敖,直到某一天闻玲珑夜间下楼喝水,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身上披着红色的衣服,衣服的料子在月光的关照下格外顺化。
高粱的鼻骨和眉眼,坐在那里,矜贵中多了几分冷傲。
闻玲珑不再多看,倒了杯水就匆匆想要上楼,却被寒敖叫住了:“你什么时候走?”
闻玲珑尴尬在原地:“这不是还没有找到住处吗?再等几日吧。”
寒敖的头靠在沙发上,没有看闻玲珑的反应,只是带着几分冷音:“我这里不养废人,明天去后花园,把土翻一翻。”
闻玲珑两只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寒敖又重复了一遍:“怎么?有意见?”
闻玲珑嘴角抽搐,眼睛里满是不解:“哪有?我哪敢有意见呢。”
闻玲珑第二天一早就在她的后花园里拿着铲子翻土,她曾经见过寺庙里的人翻土,倒是学了些皮毛,没到一天后花园的土就都被她翻完了。
晚上,她正躺在后花园的吊床上休息调整,寒敖刚好回来了,他看到翻新了的土有些意外,可能是没想到闻玲珑居然会这些,毕竟在他们看来人族的圣女应当是刚刚在上,万人敬仰。
那是第一次他的心里有了波澜,他刚想要离开时无意碰上了放在后花园的工具,闻玲珑睡眠浅,她惊恐地睁眼转身,却因不稳从吊床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骨头发出声响,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寒敖不紧不慢上前,因为短时间的疼痛闻玲珑一时说不出来话。
寒敖觉得有意思,还在挑逗她:“怎么这么没用,我第一次见有人在吊床上还能掉下来。”
可闻玲珑真的很疼,她不说话,寒敖意识到玩笑开过了,他俯身抱起她,闻翎珑在他的怀里想要了那年在寺庙里,她十四岁的时候,因为贪吃想要寺庙树上的桃子,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爬上了树,被发现后从哪颗桃树上掉了下来,她身上有几处骨头还断了,那个时候是真的疼,伤还没好就被罚着去抄写经文,她的手一开始连笔都拿不起来。
寒敖抱着她去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起身要走,闻玲珑拉住了他的手:“我太疼了,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寒敖侧头看她,闻玲珑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心动了:“我去给你拿药。”
“药?药是什么?”
“你是人族竟然不知道药?”
闻玲珑摇头:“他们说药是治病救人的东西,可我是圣女,从来不用药,祭司大人说用了药会让血液不纯的。”
寒敖眼眸微动,声音低沉:“他骗你的,药能救别人,同样能救你。”
闻玲珑送来了他的手,寒敖给她拿来了止疼药,闻玲珑吃完后就睡下了,第二日寒敖不在,闻玲珑无聊,想要走出这座宫殿,刚到门口就被弹了回去,她无奈只好又回去。
夜里,她等了很久,寒敖都没有回来,可她明显听到了有脚步声,她外出查看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宫殿六楼有动静,她在二楼,她忍不住上了楼。
刚到六楼,她就看到六楼最里面有一团血气,那血气正在吞噬一个背着面的男子,闻玲珑以为是寒敖,她心急上前却被一掌拍下了楼。
再睁眼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寒敖正坐在那里看着她的方向,闻玲珑慌忙上前:“你没死啊,我跟你说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见一团血气在杀人,我以为你被杀死了的,想要上前结果好像摔下了楼。”说着说着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她疑惑,“不对啊,我记得我摔下了楼,怎么感觉不疼呢。”
寒敖像是在掩饰什么:“你昨天做了个梦而已,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门外有人寻你,正在等着,你要见见吗?”
闻玲珑叹气,原来还是被找到了。
她起身,强撑着笑容往外走,寒敖跟着她的背影很久,直到宫殿的门被打开,她看到了人族的大祭司:“祭司大人。”
“圣女,跟我们回去,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大祭司语重心长,可这些话在闻玲珑听来却是无比讽刺,就因为一道天命,她就要失去自由,永远被囚禁在那里。
可当她迈出宫殿的那一步身后传来了很让人安心的声音:“你只说一句要不要走,要走我不拦你,但是若不愿意,我帮你,此后你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自行离开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大祭司不威自怒:“荒唐,一个人族的圣女怎么能留在B洲。”
在所有人看向闻玲珑,等她的决定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后退,寒敖也奋不顾身地向前,大祭司想要强行带走她,却被寒敖一掌打的后退,闻玲珑本意不想伤人,寒敖解释:“他们并无大碍,回去调养数日便可恢复如初。”
闻玲珑放下心来,宫殿的门再次被彻底关闭,她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可是这自由太过短暂,让她误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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