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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风惯会强词夺理,凌梦瑶不理他也就罢了,排了好长的队端来的面还是要好好品尝的,萧南风拿起筷子交叉撞击了几下,这就算是掸走了灰尘了。在一旁的凌梦瑶看呆了,就连萧南风递过来筷子,她都没有接。
萧南风见公主并不伸手拿筷子,便问道:“公主不喜欢吃面?”
凌梦瑶没说话,她看了一眼豆蔻,豆蔻点头示意,接过了筷子,掏出了自己随身的帕子,又找了店家接了些热水过来,烫完了筷子又重新擦拭了一遍,这才将筷子递给了凌梦瑶。
“公主,请用。”
原来是嫌弃筷子脏了,萧南风哑然失笑,低着头要吃面,豆蔻将他的筷子也接了过来,照着样子重新擦拭了一遍这才递还回去给萧南风:“驸马以后是公主身边的人,要服侍公主,这些规矩也要学。”
怪麻烦的,一定要学吗?萧南风皱眉:“这就不用了吧,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吃的,也没有出事。”
“从前是从前,现在您和公主饮食起居一起,若是因为您的问题损害了千金之躯,那就不是驸马能担待得起的了。”
这眼耳口鼻皆可能传播到公主的身子中去,不能不防。萧南风听了豆蔻的话,看向公主,凌梦瑶理所当然地看向萧南风,对萧南风微微笑道:“驸马迁就一下吧。”
“也是,”萧南风笑着说,“以后我若是要和公主亲嘴,公主吃到的岂不就是我口中的东西?”
“我能改,为了公主。”
谁要和他亲嘴,凌梦瑶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也堵住萧南风的嘴让他别再说话了。可是她的体统规矩是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多言,她只能哑声,看着萧南风得逞后上扬的嘴角。
她实在无法,只能泄愤地咬断自己的面条。
这样的一家面店铺子开在城中的一条不起眼的街巷之中,若非有那样多的人排队,都不会发现这店面的门头,店中的陈设也相对古旧,看着是开了许多年,散着陈年旧韵,很是典雅,并不喧嚷吵闹。
凌梦瑶很满意这里的环境,靠着窗她还能看到苍劲挺直的松树,面香扑面而来,暖意盈满了心口,她这才觉得忙碌了这一天的虚浮散尽,落到了实地。
胃被充满的饱腹之感让凌梦瑶的身子都苏醒过来,这时她的思绪也慢慢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面馆中其他人的言语也飘到她的耳中去。
萧南风早已吃完,他看着凌梦瑶放下筷子,以为公主是吃饱了,刚要问公主是否还要吃些,隔壁桌的交谈声也落入了萧南风的耳朵里去。
“你们说当今公主的盛世容颜,竟然也能迷倒两位当朝臣子。听说这戴墨尘戴大人,从前不争不抢的,如今也走动其他臣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知道吗,我家中有人当官,亲眼看到戴大人来我们家走动。”
“这不得了了啊,这下公主到底选谁啊?”
“你还别说,东市上有赌庄,就有人下注谁会赢得公主的芳心,你既然如此关心,又能见到那戴大人,你不如去赌一把?”
“可说呢,我正要去呢,我见过那戴大人,丰神俊逸,书生文雅,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呢。那萧大将军我没见过,但是到底是打仗的粗人,公主肯定受不住。”
“可那公主已经和萧大将军成婚了,而且还是圣上赐婚,这婚事不能和离,要是我,我就选这圣上钦定的婚事。”
“那你去下,那成了婚还能和离呢,我反正要下戴大人的注。”
很是无聊的赌注,凌梦瑶看了一眼萧南风,她看着萧南风的脸色从赌注不选他开始就变得难看,甚至握紧了拳头。
他不会和人干起来吧,凌梦瑶抓紧了自己的手,时刻盯紧了萧南风:“旁人说的话,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萧南风惊讶的是凌梦瑶竟然三言两语安慰他,他本来也没那么大的怒气,唯一不快的是那人口中说的成了婚也可以和离。
戴墨尘之所以这样嚣张,也有这个缘故,当日他在大殿之外和公主相见,公主也说她不愿做寡妇,盼着他死得以解除婚事。
若他真的死在边关,那么戴墨尘会直接取而代之,那时候的婚事自然就水到渠成。
他不能输,萧南风从他上战场开始就未曾输过,在婚事上他也不会输。
“我累了,回公主府吧。”
为免去节外生枝,凌梦瑶催促萧南风回府,萧南风会听她的话,这局面她还能控制住。
萧南风给公主这个面子,他和凌梦瑶一同出门,扶着凌梦瑶上了马车,他不急着上,转头和白瑾吩咐着什么。
凌梦瑶撩起轿帘看着萧南风:“你怎么还不上车?”
“这就来。”
萧南风虽然这样说,但是凌梦瑶还是未能彻底打消对萧南风的疑虑。凌梦瑶一直等着萧南风上了马车,这才安心下来。
“你要去东市吗?”凌梦瑶面带不悦,“这些都是无聊的事情,我不想要你在这些事情上浪费钱财做无用功。”
“我选择谁都是说不准的。”
萧南风眯着眼睛回味着凌梦瑶说的那些话,他方才吩咐着白瑾去东市看看,他的确有想要为自己押上赌注的心,可是凌梦瑶不允许他有此等之心。
就连公主都不想要让他赢,那么他偏要赢。
萧南风送着公主回了公主府,这一离去多少天,凌梦瑶再回到公主府只觉得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许多事情都要公主过目料理,萧南风不便打扰,起身告辞,他专程在公主府里打了个转,甩掉了公主派过来盯着的人,立刻出门去找了白瑾。
白瑾在公主府的两条街巷外等着萧南风,萧南风一来,他便将东市的行情告诉了萧南风。
“驸马,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东市万众瞩目的一桩赌注了,现在大家都看好戴墨尘戴大人,选您的寥寥无几。”
真是该死,他就那样不被看好?
萧南风咬牙切齿:“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全部押我赢!”
白瑾沉默着不动:“驸马,您是当事之人,按照规定您不能直接参与。”
萧南风:......
这不行,萧南风将这一百两银子的荷包丢给白瑾:“那这些钱算你的,你去押我赢,等到赌注开了,若是赢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稳赚不赔的买卖,白瑾对萧南风颔首,带着萧南风去东市转了一圈,在萧南风暗处的注目之中,将那一百两押在了萧南风的身上。
这样萧南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公主府,但是他回去的路上,他在东市的这些举动,都被不知道何时来到萧南风身后的戴墨尘看得清清楚楚。
从东市出来,萧南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戴墨尘。
时隔许久,在知道了戴墨尘会在暗处偷窥凌梦瑶的事情后,萧南风再看戴墨尘,他只能从戴墨尘的身上看到虚伪和肮脏。他不屑和戴墨尘说话,但是戴墨尘却很有兴致地直接来到萧南风的面前,挡住了萧南风的去路。
“萧将军怎么在这里?”戴墨尘明知故问,“哦不对,萧将军现在可不是将军了,应该叫驸马了。驸马来东市不会是为了那一场赌注吧......”
“驸马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不相信自己能赢,还要来看看谁胜谁负吗?”
这是戴墨尘先挑衅的,不怪萧南风。白瑾早就在萧南风身后握住了剑,随时都能将剑架在戴墨尘的脖子上,保护着萧南风。
但是萧南风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被激怒,他只是对着戴墨尘阴森地笑着。戴墨尘这样的人萧南风见得太多了,要让他生气这些话还不够。
他这一笑出乎了戴墨尘的意料,他有些恐惧。恐惧的来源是戴墨尘拿捏不准萧南风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萧南风身后毕竟还有一把剑,随时都能冲着他来,他不敢冒险。
“戴大人也很是关注公主与我的婚事是否能成,怎么这些天的偷窥还不够吗,我和公主的那些恩爱还不足以刺激戴大人的心?”
只这一句话,萧南风成功地刺激到了戴墨尘。
他看着戴墨尘隐隐怒气颤抖着身子,光是这句话就受不住了吗?这才到什么样的地步,萧南风还没有发力呢,他走上前,抓紧了戴墨尘的衣领,极其挑衅的语气对戴墨尘说道:“你们读书人的孤傲自尊很不值钱,你要装作有文人风骨的样子,就不应该冒名顶替我,去到公主的身边。”
戴墨尘一听此话,震惊不已。他只知道自己代替了一人,抓住了机会为自己谋取一个驸马的前程,他也打听过那人是谁,他担心此人会回来戳穿他,可是他什么都没打探出来,而那人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戴墨尘自己都忘记了此事,他已经对自己就是朝夕陪伴公主之人这件事情深信不疑了,如果不是萧南风曾经提点过他让他想起从前种种,他以为萧南风只是知情,他一点都没想到自己代替的人竟然是萧南风。
心虚让戴墨尘心中那些占据上风的得意全都打散,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萧南风忽然离开了公主,为什么萧南风出征回来立刻就要用军功来换取这样的一门亲事。
萧南风将这些话和公主说了吗,戴墨尘心中觉得不妙,他要在萧南风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前,让自己强大起来,他要想个办法让萧南风赶紧离开公主的身边。
戴墨尘想,他收到了公主的药膏,公主还是记挂他的,公主还不知道真相。
他还有机会。
见戴墨尘不说话,萧南风以为戴墨尘害怕了,他松开了戴墨尘的衣领,把人推开。他不想要动戴墨尘,他想起来了公主将药膏送去给戴墨尘,他若是再动戴墨尘,只会让戴墨尘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不想要戴墨尘占这样的便宜。
他这也算是警告戴墨尘了,他对戴墨尘说:“你看中你的前程,想要飞黄腾达可以,今日我也给你一句话,就算是我死,你也不会和公主在一起,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就算萧南风死也不行吗,不一定的吧?
戴墨尘看着远去的萧南风的身影,他的眼中逐渐冰冷,一点也没有书生文弱仁善的样子。
只剩下达到目标的算计,戴墨尘心中浮现出来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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