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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烦又不走,是等着被骚扰吗?
台风过境后,秋意渐浓。
因“海神”造成的灾害较重,又恰逢周末,全市学校连着放了三天假,意犹未尽的学生们在十月第三周如期返校。
这次台风将校内一栋废弃旧楼吹塌了,谢家豪掷一千万善后学校所有损失。
校长眉开眼笑,站在升旗台上激昂慷慨地宣布这个好消息,与全校师生共乐。
消息一出,全校女生又是一阵众星捧月,雀跃不已。
这位少爷,不仅个子高、长相出众、成绩拔尖,家里还富可敌国。
一中从不缺家境优渥或权贵子弟,但集所有满分条件于一身的天之骄子,谢书衍当是穗禾芒尖。
18班的教室有目共睹地热闹起来,由于校霸谈尧坐镇,慕名而来的围观者们大多不敢太放肆,只敢悄悄窥视。
窗外的视线全部聚焦在教室最后一排。
有人小声问:“那两个都这么帅,到底哪个是校霸,哪个是学霸啊?”
旁边女生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那个冷着脸的是谢书衍,一脸拽相的是谈——大校霸。”她心怀敬畏,默默把名字的后半截咽了回去,好似喊全名就会挨揍似的。
“快看二组后排那个男生也好帅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窸窸窣窣地响起。
有女生退出百度app,望而却步道:“我刚查了,谢氏集团主营全国商业地产,根据数据统计的资产就有千亿,要是谁能拿下这朵高岭之花,以后每天都能在200平豪华大床醒来了。”
“难怪太子爷肩宽窄腰,原来是即将背负整个商业帝国。”
也有人娇嗔附和:“讨厌,好想听他说一句,女人!你这是在火。”
“我愿意五分钟内主动递交全部资料,不需要他吩咐助理。”
这番半开玩笑的话刚落,立即有女生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捋着刘海问同伴:“我今天气色怎么样?要不要补个口红?”
男色险中求。
敢靠近窗户欣赏的女生们心情大起大落,第一眼是惊艳,第二眼便成了胆颤。
这些目光雨露均沾,没有厚此薄彼。
此时能看全校两大帅哥同框,对于她们来说刀山下火海都值得了。
虽然色胆包天,连遗书都脑补好了,但真正对上谈尧那双凌厉的眼睛时,女生们还是珍惜生命地缩了缩脖子,逃之夭夭。
四周明里暗里投来的目光滚烫,谈尧烦得要命,“跟赏猴一样。”
旁边的谢书衍倒是丝毫不受影响,那张冷脸没有任何波澜。
“啊啊啊啊,校霸动了,”
“天啊,侧脸也好帅,鼻子好高,下颌线好完美,360度无死角。”
耳边钻入一阵还算克制的尖叫。
“让她们走。”
谈尧偏头看同桌,额前黑发被压得有些凌乱,脸上还漫着倦意。
对方没理人,
谈尧不耐烦地推了下课桌,“你他妈聋了?”
“我没权利限制别人自由。”
谢书衍侧目而视,微微向下的长睫透着疏离与散漫,仅仅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就划出一道难以逾越的势。
窗外刚平息下去的骚动又“哇”地炸开了锅。
对方明面上说的挺有礼貌,但谈尧听来就是有一股刻薄味。
操。
谢书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谈尧胸口那股气又堵住了。
他张了张嘴,从眉目间的反感看得出是想骂人。
最终却只是撂起下巴,“那你站讲台上去,让她们看个够。”
“别待这碍眼。”
谢书衍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颗小痣上。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连它都在张牙舞爪。
“你这颗脑子,”
“除了无理取闹,还能装什么?”
谢书衍今日穿了件宽松的校服外套,看上去有股从里到外的冷,连声音都不带丝毫起伏。
“老子就是看你不爽,”谈尧周身气息徒然凌厉,“不服再打。”
“几岁了?”谢书衍冷声问,
“只会玩这些低龄把戏。”
“看不惯你就滚。”谈尧冷嗤:“还坐在这等我骚扰?”
谢书衍不说话了,盯得对方都不自在了,最后才极轻地,扯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弧。
这抹冷笑意味不明,消遣而嘲弄。
两人气息一冷一热,在空气中无形较劲着,
谈尧沉着脸骂,“看个屁?”
“别以为老子会怕你,”他黑眸灼灼,身体有火在横冲直撞。
谢书衍懒得理他,不甚在意地把目光挪开。
妈的,又是这副死样子。
谈尧想动手,但是谢书衍不打算搭腔的态度又点不着明火。
最终,男生冷着张脸,偃旗息鼓。
前桌的陈嘉南转过头,看了看两位不近女色的主儿,又看了看走廊上满眼倾慕的女生们,不禁替人心酸,
“这跟爱上法海有什么区别?”
面对一群女生,谈尧也不好说什么狠话。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长臂一拽,毫不留情地拉上窗帘。
下一秒,椅子发出短促的摩擦声,紧接着教室门被重重关上。
见状,第一组的同学十分自觉地跟着拉上所有窗帘。
顷刻间,不仅耳朵清净了,那些灼人的视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女生们回味着刚才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众人心有余悸地感叹:校霸果然“只可远观”
上课铃响。
许志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教案往讲台上一放,就开始声情并茂地夸赞起那位品学兼优的太子爷。
“各位同学可能还不知道,”他双手撑着讲台,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谢书衍同学拒绝了一班的特招名额。 ”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在一中,优班也等级划分,处于顶端的一班向来座无虚席,只有年级前50名拔尖者才有资格进入。
“果然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有人小声感叹。
许志继续补充:“校长特意强调,只要不影响成绩,书衍同学可以自由选择班级。”
“靠!这也太双标了吧?”后排男生忍不住抗议,“我们就是一群不配说话的猴子呗。”
旁边同学凉凉地接话:“你要是有学神的成绩和家世,想坐校长办公桌都没人拦你。”
上午最后一节是物理课,老陈正在黑板上勾画电路图。
谈尧单手撑着脑袋,眼皮越来越沉。
忽然,有东西极速从视野边缘掠过。
前座的陈嘉南鬼鬼祟祟地朝二组扔了个纸团。
谈尧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看着纸团精准落在程橙腿上,兴致缺缺地把注意力又放回讲台。
程橙愣了两秒才捡起纸团,紧张地四处张望。
夏奈余光淡淡瞥了眼,“别理他。”
按照陈嘉南话唠的性子,估计能扯到下课。
原本昏昏欲睡的周亦哲注意到动静,他头一偏,懒懒散散地往方向源头看去。
只见陈嘉南正手舞足蹈地对着程橙比划口型:“就是给你的!快看!”
许是第一次收小纸条,程橙捏着纸团的手指微微发抖,挣扎片刻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纸条。
周亦哲眉一挑,来了点意思。
这两人,玩啥呢?
程橙认真读完纸条,咬着笔杆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头写下回复。
她仔仔细细把纸张捋平,折成小方块,转身想扔回去,又怯生生地缩回手,最后选择放在周亦哲桌上。
“帮忙传一下....”她小声请求。
男生不是很想动。
但瞧着那双诚恳紧张的眼睛,周亦哲还是勉为其难地把纸条顺手递过去。
陈嘉南迫不及待地拆开纸条,肉眼可见的欣喜,没过多久,新的纸条又传了过来。
似乎理所当然地把周亦哲当成中转站。
周亦哲撑起额角,眼皮半敛,闲闲看着对方见缝插针递过来的手,
没一点儿想帮忙的意思。
陈嘉南瞧他这副摸样,手一抬就自己扔过去了。
一来二去,周亦哲彻底清醒了。
他舔了舔牙,感觉心里好像有几分古怪的情绪在波动。
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陈嘉南!”
猝不及防的呵斥吓得程橙一哆嗦。
老陈扶了扶眼镜,声音严厉:“我注意你两次了,竟敢在我的课堂传纸条。”
说着,
他收起几分脾气,对另一边下令,“程橙同学,你也站起来。”
这么一站,莫名其妙就三陈同堂了。
程橙心跳骤然加速,手里捏着的纸条不受控地微微打颤,
“你们两个该不会在早恋吧?”老陈眯起眼睛,问得一针见血。
一男一女偷偷传纸条,怕是只有这个原因了。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程橙面色一滞,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
女生长睫低垂,眼尾泛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枉。
陈嘉南正想开口解释,一向爱看热闹的周亦哲懒洋洋地举起手:“老师,纸条是给我的。陈嘉南手滑了。”
程橙愣了愣,反应片刻后才敢悄悄偏头窥视一眼。
“哦?”老陈狐疑地看向陈嘉南,“你说,纸条传给谁的。”
“对对对!是给周亦哲的!”陈嘉南点头如捣蒜。
老陈眉目缓和了些,偏头对着女生说:“程橙先坐下。”
他眼睛一移,言归正传:“你们you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在我的课上飞鸽传书?”
周亦哲没吭声,就懒懒瞥一眼陈嘉南。
“我们在讨论数学题。”见他嬉皮笑脸地答,周亦哲意味不明地抬了下眉。
谈尧半靠着窗,修长的指间晃着根笔,百无聊赖地看着戏。
谢书衍依旧垂颈正坐,心无旁骛地在解台上讲一半的示题。
“两位班级吊车尾在讨教学习问题?”这句话很难有说服力,老陈不太信,“那你们在讨论什么题。”
陈嘉南面不改色,“数学练习册有两道函数题没吃透,我就跟想跟班——”他及时把话锋一转,“跟班里关系好的周亦哲讨教讨教,”
陈嘉南趁机忽悠几句,“不弄明白我根本听不进去课,这么做也是想专心致志听您讲课。”
这番话说的有模有样。
老陈半信半疑,虽然这段时间,两名刺头的成绩是有提高,但他还是相信本性难移。
老陈步子一跨,走到程橙的桌前,拿过纸条扫了一眼。
看陈嘉南没说谎,他才把眉头松开。
他背着手走回讲台,“爱学习是好事,但要注意场合,现在是上物理课,再紧急的问题都得等下课去讨教。”
陈嘉南认错态度积极,“好嘞老师,”
老陈眼睛半眯,并不打算只作口头训斥,“既然这么热爱学习,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拿套卷子回去写。”
陈嘉南脸色骤变,“不用这么客气老师,批评我收下,卷子您拿回去。”
周亦哲乖得很,就笑了笑没说话。
陈嘉南瞥他一眼,忽然觉得这家伙成熟不少,竟然不抬杠了。
他朝周亦哲使眼色,要他想想办法。
对方眉一挑,表示爱莫能助。
下课后,两人跟着老陈去了办公室。
程橙愧疚地看着两人回到教室,陈嘉南一副想入土为安的模样,周亦哲却依然云淡风轻。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程橙抿着唇,睁着一双大眼仰视周亦哲。
“好没诚意啊。”周亦哲还未坐下,故意把卷子往她面前一递,“真过意不去,就帮我写了吧。”
这事因她而起,帮忙善后也是应该的,
程橙还在跟身体里的正义小人打架,周亦哲已经将卷子轻飘飘地丢过去给罪魁祸首,“记得模仿为父笔迹。”
“操了!”
陈嘉南不情不愿地把试卷拽过去,咬牙切齿,“你可真是一点兄弟情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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