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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表白
是她!
白之楠想起来,这人是庆兰饭店的老板娘,也就是林释的后妈。
他见过她几面,不过每一次都印象不好。
她一出现,保证没好事。
白之楠趴在墙角,静静地观望。
林释突然一个抬头,看向这个方向。
白之楠几乎一秒就把头缩回来。
“哎哟,家里金贼了。”金庆兰喊着。
白之楠缓缓探出头去看。
只见金庆兰走到林释身旁,“你爸跟我为了供你的书,每天起早贪黑,你怎么这么自私,还偷拿家里的钱?”
“我没有偷。”林释语气平静,依旧低着头洗碗。
“你没有偷,那收银台里这么少了两百块钱?”金庆兰问,“是钱自己长腿跑了?”
“我没有偷。”林释说。
“你要真需要钱,你跟我说,我能不给你吗?”金庆兰说,“我不是你亲妈,你就这样忽悠我,我管不了,让你爸来管。”
白之楠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无语,缓了一会还是无语。
她要是真愿意给,怎么可能一拖再拖?
真愿意给就应该直接给,而不是等孩子求了一次又一次后,再洋装自己大发善心赏给他。
只是嘴巴上说得好听,得一个好名声。
真愿意给为什么林释到现在一分钱的生活费都没有?
还美其名曰外面吃的都不健康,扣掉孩子的生活费,逼着他回家做事。
既省下员工费,又节约掉额外开支。
好算计!
“我说了我没有。”林释说。
金庆兰不听他狡辩,直接转身进了店里。
白之楠不理解,林释为什么不多解释一点,多为自己辩解一点呢?
金庆兰接着电话跑到后门来,站在林释旁边,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网线直击电话那头的人。
电话开着扩音,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小释,跟你妈妈道歉,她带着你们两兄弟不容易,你都快成年了,要体谅你妈妈啊!”
林释闷着头洗碗,嘴巴动都没动。
完全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自顾自做着事。
“哎,果然啊,后妈始终是后妈,哪怕对他再好,也没有用。”金庆兰说。
林释没有反应。
白之楠有些忍不住了,他真想冲过去替林释反驳她。
他不知道林释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看着都替他着急。
“小释,你摸着的良心看看,我对你不好吗?”金庆兰说。
林释依旧没有反应。
“我给你亲妈处理后事,我开店供你读书,我还给你特意留了这房间,要怎么样才算对你好?”金庆兰问。
再林释听到他亲妈的时候,眼神里那平静的水面瞬间泛起一阵涟漪。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捏着碗的手一顿,头埋得更低。
白之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猜想林释现在肯定特别生气,因为他身体在颤抖。
可金庆兰权当看不见,“真不应该供你读书,有文化了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
她说了半天,林释仍旧没搭理,她黑着脸直接摔门走了。
林释孤零零地坐在那,面无表情地洗着碗。
全程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清碗,倒水,洗盆,收工,没有一点情绪。
白之楠看着心里难受,他慢慢地朝林释走过去。
林释抬眼看到白之楠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慌乱。
白之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扑进林释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林释一瞬间,身体绷直,两只手垂着却攥得很紧。
直到白之楠出现的那一刻,一贯面无表情的他,眼神里的不快渐渐退去。
看向怀里的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林释没有伸手揽住,也没有推开,只是默默地感受着怀里传来的阵阵热浪。
白之楠听到林释的心跳变得异常猛烈,身体微微颤动,就连呼吸都越发急促。
“对不起。”白之楠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什么?”林释盯着他问。
“没经过你同意就抱你。”白之楠把手往兜里一塞,紧张地搓着手指头。
这种情况难免会使人紧张,特是被这张帅脸直勾勾地盯着。
没有紧张到腿抖,都算他的胆大。
再说了,这还是白之楠第一次主动抱自己喜欢的人,非说内心没有波动,且丝毫不紧张,那纯属放屁。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抱。”林释盯着他说。
白之楠一愣,他属实没想到林释可以说得这么明目张胆。
林释这人虽然话少,但每次发言都带着真情实感,且都比他大胆。
他整理了一系列安慰的话,顿时说不出口。
“现在很晚了,估计没什么车,要不……”林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夜晚的天空,一轮玄月高挂,四周星星围着月亮闪着微弱的光。
白之楠能感觉的林释的情绪不高,索性留下来陪他。
“那我,这次睡里边。”白之楠说。
“好,我去铺床。”林释转身进了屋子里。
放下沙发,铺平,整理,把唯一的枕头摆到里边,用衣服裹成个枕头放外边。
“你要洗澡么?”林释转过身来问。
“我洗过了才来的。”白之楠说。
这话一出,林释只是笑笑没说话,提着桶就出接水。
白之楠懵了几秒,扑到床上去,手压着林释的枕头,不自觉地笑了笑。
不对。
他突然反应过来,林释刚刚的笑,不太对劲啊。
什么人值得你洗完澡还要出门去见?
什么人值得你出门去见前还特意去见?
洗白白,擦香香,干点什么不能说。
白之楠随意地刷着视频:“啊……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暗示他点什么?”
不不不。
林释为人正且直,怎么可能脑子里全都是黄色的废料。
刚刚那个笑,兴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开心个屁!
他挨了骂,能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啊?
不过,为什么要说林释偷东西呢?
就在白之楠沉浸式体验头脑风暴时,林释进了房间,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站着。
他往屋里一站,空间都像是缩小一倍。
白之楠正趴着,屁股对着林释,有点冒昧。
他一个翻身,往里缩了缩,盖上被子。
“你在想什么?”林释坐到床边,笑着问他。
“我什么也没想。”白之楠摇摇头。
林释心情才刚好一点,这种事也不好问,怕一开口,他又会想起刚才的那些不愉快。
“睡吧。”白之楠说。
林释关灯后躺了下去。
两个人就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良久,身旁传来沉沉地呼吸声。
白之楠扭过头去,林释似乎睡着了。
侧脸跟正脸一样好看。
“睡不着么?”林释突然开口问。
白之楠吓得浑身一颤,他缓了缓说,“嗯,不困。”
“在想刚才的事情么?”林释又问。
“没有。”白之楠轻轻扯了扯被子,“在想明天第一节什么课。”
“语文。”林释说,“如果你想听别的,我可以跟你说点别的。”
“想听。”白之楠也不断打算扭扭捏捏了,直接开门见山都比现在试探好。
“你想听哪方面?”林释翻过身,面对着白之楠。
四目交汇间,不可言喻的悸动正暗自充盈。
“店里丢了两百块,不是我偷的。”林释说。
“我相信你。”白之楠说。
他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林释,虽然他们只认识两个多月,但是他坚信林释的人品。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林释根本不可能去做。
林释闭上眼睛,翻了回去:“自从妈妈离世后,我就成了个多余的人,去哪都碍事。不管我怎么做,都融入不了这个家。”
白之楠心疼地望着林释。
“明明妈妈出殡那天,爸哭得比我还大声,甚至哭到晕厥。”林释眼角划过一滴泪,“但没过多几天,他就跟后妈领了证。”
白之楠伸出去擦泪的手一顿,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释。
林释他爸究竟是爱还是不爱,他说不准。
如果是爱,那怎么可能做到妻子尸骨未寒就立马新婚?
如果是不爱,那怎么会在葬礼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也许是现实吧。
毕竟活人带来的价值远比死去的人多。
这个店铺能在城南的美食街里占住好位置,可见金庆兰也是有点本事,才能有现在的这样大的门面。
白之楠伸出手地握住林释的手,挪动身子,慢慢朝他靠近。
另一只手轻轻抹去林释眼角的泪痕,缓慢地拍着他的胸脯。
“林释,我不会安慰人,但我想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白之楠说,“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好。”林释翻过身正对着白之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可以抱抱你么?”白之楠问。
“嗯。”林释钻进他怀里,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林释。”白之楠唱着。
“好听。”林释顿了顿,“就是唱错了一句。”
白之楠当然知道唱的不对,他特意改的。
现在这个氛围虽然很暧昧,但是没确定关系就喊亲密称呼不合适。
他喜欢林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计划都已经计划好了什么时候表白,脑子里都有了想法,就在静待时机了。
“我真的……”林释突然一收。
“真的什么?”白之楠问。
“真的困了。”林释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
白之楠的心开始突突地乱跳,他很慌张,也很兴奋。
他能感觉到,就刚刚,林释差点控制不住地的想表白,但林释突然一收,让他倍感失落。
两人的腿紧挨着,白之楠能明显的感觉的有什么东西,似乎正抵着他的大腿。
他也是浑身燥热,身下的空间急剧缩小,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蹬开被子,松开了林释。
主要是现在的情况特殊,再这样放任下去,就不能言喻了。
“林释,”白之楠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坐起身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林释也跟着他坐起。
“开一下灯吧。”白之楠说。
“闭眼。”林释伸手摁下开关,灯瞬间就照亮了整间屋子。
提前闭眼也于事无补,刺眼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差点闪瞎两个人的眼睛。
两人缓了几秒后,才缓慢睁开眼睛。
“你说吧。”林释看着他。
“我喜……”白之楠与林释对视上的一瞬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一阵滚烫。
林释眼里含着笑,很有耐心地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白之楠长吐了一口气,捏紧手指,不断地告诉自己别慌。
可头一次表白的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语调里都带着颤音。
“我想说,”白之楠闭上眼睛,“我喜欢你。”
刹那间,房间里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只有心跳声在屋里回响。
忽远忽近,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白之楠手是抖的,腿也是抖的,全身上下他能叫得出名称的地方,都在不规律地抖动着。
林释往前一扑,把白之楠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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