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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擦酒
第二十七章
“有点烫。”不等路宴清反应,那萦绕的余温已散去。
他怔在原地,脖颈僵着还维持原样,但眼前是一片空旷,甚至还有几丝凉风吹来。
叶惊棠瞧着男人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心中感叹好像还烧得不轻,起身便准备离开,“我去拿点酒来。”
转身之际,手腕被拉住,离开的身影被按住。
男人的手虽纤瘦很多,但因男女差距,依然比她的手要大些,很轻松的就将她的手腕完完全全地握住。
温热的手轻扣在她的手腕上,热气像藤蔓般一寸一寸地蔓延,从她的手心贯穿到血液里,使得她冰凉的手升了几分暖意。
叶惊棠回首目光落在抓住自己的手上。
“让他们去吧,危险。”路宴清瞧着对方的神情,快速收回手,连忙解释道。
放在身侧的手细细摩挲着,似乎想从这片刻的触摸中去感知少女的温度。
叶惊棠想想可能还有杀手伏击在附近,自己要是一开门,那一击飞镖过来。
她这不是妥妥的送人头吗。
再想想自己的小命,叶惊棠毫不犹豫调头,大步回到床边坐上,“你说的对,让陈启去取吧。”
陈启很快便将东西取来。
叶惊棠将酒倒在碗中,取来一块纱布将棉花包裹其中,拿着东西站在床前,命令道:“衣服脱了。”
“脱…脱,脱了?”路宴清那常年阴郁的脸上霎时间露出惊愕与无措。
他……从来没有干过在女子面前脱衣服的事,尤其是面前的人还是他心上人。那股紧张羞意瞬间占据整个身体,双手都在不自觉间抱紧。
“不脱怎么擦啊?”叶惊棠一副很平常的样子,完全没去理会对方的反应。脑子里回想着发烧时擦拭那些部位可以降温。
额头、腋下、手心脚心、手腕、前胸、后背,颈部。
记得上次好像就是这么给江洵擦拭的,一想起江洵,她心口就是一股闷堵。
想扇人,奈何面前是一堆空气。
路宴清最后挣扎一下,“擦额头就可以了。”
叶惊棠不想跟他啰嗦,“你想死的话。”
路宴清:“……”
瞧着对方那严肃稍带怒气的神情,他的手缓慢地伸向亵衣衣带处。见他摸摸索索的动作,叶惊棠实在等不起,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一把扯开男人的衣服往两边一甩。
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少女扒男人衣服该有的羞涩。
“脱了,后背也要擦。”
路宴清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住了,完全是本能地听从她的吩咐。
暖黄的烛火照在男人的赤裸的身体上,纱布从他的右肩斜下将伤口紧紧包住,上面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色。
虽然已经多年未锻炼身体,但男人的身体没有退化,衣衫之下那单薄的身体依旧稍有型。
除了脚心,腋下,叶惊棠都擦完,最后才擦后背背。
她来到路宴身后,手里擦着酒,一抬眸就是男人红透了耳朵。心里不由产生了逗趣的心里,裂开嘴笑道:“你害羞了?你还会害羞啊?”
她还以为这家伙基本没什么七情六欲了呢,竟然还是在乎这身皮囊的。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在军队里不应该很常见吗,应该经常坦诚相见吧。”
少女说话的热气直接喷洒在他的后背上,激起一阵颤栗,后脊随之一挺。咽了咽喉咙,用干渴的口腔问道:“你常见?”
叶惊棠摇摇头,“没有啊。”
说完便起身收拾东西,而身后那双眼睛紧紧跟随她的身影,一刻也不曾离开。
路宴清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是不是之前也这般照顾江洵,所以她在这般自然坦诚,完全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
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
不知为何,心口就是一股怒火翻涌;是愤怒,怒那人不好好待她;更是醋,只要一想到她也曾这般对待别人,他不是独特的那一个。
越想,他想杀了江洵的心就越旺盛。
路宴清闭上眼,强压下这种想法。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竟然会有这种念头。
“你说那杀手是冲我来的,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想了想,又说道:“好像有的,楚逸?楚贵妃?还是叶家?或是安家?”
“杨世昌没钱。”这个可以排除。
叶惊棠只知道有杀手要杀自己,至于其它情况,路宴清没有告知她,不过只要捋一捋就能大概找到想要自己命的人。
剩下的半个月里,叶惊棠因为路宴清的伤势只得贴身照料,不怎么出府。毕竟旁人不是进不了他的身,就是不敢。
只能她来了。
路宴清这一出事给养病的韩若初吓得半死,她这就剩半条命的幼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知道是为了救叶惊棠,她也没有怪罪对方的意思,只是一味的加强府上安保以及往安院送各种滋补品。
五年来削减了不少下人的武靖侯府终于又添了人手。
这一通下来,她这病也被吓好了不少。
叶惊棠虽人在府上,但外面店铺的生意是一点不落,她那首饰铺子所制作的通草花、绒花也陆续上市。
在这个首饰多以金银玉木为主的时代,这般惟妙惟肖如真花的首饰格外受欢迎。毕竟对于权贵而言那金银玉器太过常见,即便是再珍贵的料子、再精湛的手艺,碍于材质始终雕刻不出花朵的柔软灵动。
一经推出,立马席卷整个梁京城。
赚的盆满钵满的叶惊棠自然是高兴了,但另一边的安庆侯府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为何这个月铺子的营收少了这么多,你是怎么打理生意的!”赵飞诚拿着这个月的账本甩到杨舒面前。
杨舒手边的砚台被账本掀飞,砚台落地见了她一身墨点子,“生意有赚有赔,自然也有少赚的,都是常事。”
即便是面对这般怒气冲冲,她依旧是轻轻柔柔地说话。
“常事?你去瞧瞧叶家那几个铺子,以前多少人,如今是门庭若市,反观我们侯府的铺子。”他口中所说的‘侯府’的铺子,其实全是杨舒的嫁妆。
他很自然的将这一切划归到自己名下。
赵飞诚:“你也去弄些新花样啊,你看看人家弄的,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怎么就娶了你。”
听到最后一句的杨舒面色沉重了些,缓缓低垂下眉眼,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完全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
她出身低微,即便这杨家已经是京都首富,但在这些贵人眼中依旧是低贱的商贾。按照父亲的计划,她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寻个穷秀才嫁了,再差便是同其他商户联姻。
万万没想到,她如今成了安庆侯府的少夫人,一进门婆母就将管家权交于她。
这于她而言,何止是高嫁,简直就是鱼跃龙门。
所以在这安庆侯府,她一直将自己放在最低位,一直谨小慎微的打理整个侯府,不敢有半分懈怠。
杨飞诚见人这般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他上前将人揽在怀中,轻声细语道:“夫人,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这营收减少,若只是这月便罢了,可若是长久,该如何?”
“我如今正是需要银两打点之际,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小小的翰林编撰,想要往上升一升,只有进入詹师事府才有希望,不然就只得放外。”说着他抓起女子的双手放于唇前,珍之而又重之地落下一吻。
那双桃花眼满含春水地望着她,轻喃细语在耳边回荡,“届时我既舍不得夫人同我一起外放受苦,也舍不得与夫人分离。”
本就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赵飞诚这一番言行将杨舒弄得又羞又喜,眼都不敢看向对方,“我也舍不得夫君,但只要同夫君一起,怎样都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烦躁,嘴上继续甜言蜜语,“我想着等我高升,届时就不会再有人敢议论你商贾之女的身份了。”
这话直击杨舒的灵魂,原来他这般努力地想高升是为了自己。
……
时隔一个月,许久未见的平章终于露面了,事情也算圆满结束,暗阁对叶惊棠的刺杀在叶惊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停止了。
这日顺宁长公主举办赏花宴,武靖侯府也在受邀名录中。
这位顺宁长公主是庆武帝与先皇后留存于世的唯一孩子,年二十六,极受皇帝宠爱。
七年前驸马离世后便决定为夫守节,终身不嫁。
叶惊棠三人刚踏入公主府,路书禾便被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带走了,就在她和路绮毓随着侍女前往牡丹院之时,在荷花池便遇见了叶静妍同其她几位姑娘。
对方一见她,如猫见了耗子般,就往她跟前凑,“姐姐。”
叶静妍:“姐姐今日也来,怎的不同妹妹说一声,我们也好一齐。”
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家伙演戏,半个眼神都不给对方,抬脚就打算继续行程。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静妍好心同你打招呼,怎的不理人。”见她这般,叶静妍身旁的姑娘开口道。
随即其她几人也相继开口。
“果然是在乡下长大的,半点礼数都没有。”
“呵呵,你们瞧瞧,这都嫁人还梳着少女发髻,莫不是……这武靖侯嫌弃了。咦,连个残废都嫌弃她,哈哈哈哈……”
“咦,我要是她,我都没脸活,寻个池塘跳了一了百了。”
“听说啊,她前些日子还去了那天香楼,说什么包养官妓,这进妓院能干什么啊,怕是寂寞难耐~”
“哎呦,不要说了,人家可是遗传了疯子娘的疯病。到时候发起疯了,可怎么办哦,呵呵…”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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