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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咒灵穿和服的实习生
新年参拜?
“真好啊,我还没有过过新年呢。”真人闪过些憧憬。
他还没有过过新年,也没有去参加过新年参拜呢。
好想去哦。
马场纯即使是背对着这家伙也能够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想去][好想去][超级想去]眼神攻击。
这个家伙是小孩子吗?
“你就不怕被神社的神官拔除吗?”明明是诅咒。
诅咒。
马场纯的脑袋里最先闪过的是影视剧里面的巫毒娃娃或者是欧美电影里的安娜贝尔或是鬼修女之类的,不过……
想到这里,余光瞥了一眼真人的方向——除了身上的缝合线,其他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也是。
有毒的蘑菇也往往是颜色鲜艳的类型。
“你要是想去就去好了。”马场纯随口一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翻找着什么。
身后能够感知到真人的凑近,对方静悄悄连脚步声都没有。
要是做杀手,肯定很快就能得手吧。
出现在他杂乱抽屉面前的是真人又一次垂下来的头发,搭在他的手臂上。
痒痒的。
真人的头发很有趣,被他弄成前面一个而后面两个的发型,尽管马场纯有时候觉得这些头发有点过于犯烦人了。
这是被骚扰者的困扰。
“小纯真是坏心眼,明明知道我没办法离开这里的啦。”咒灵的声音里满是低落失望。
而马场纯先是单挑了下眉头,将头往后扬起看向头顶上方正俯下身看向他的真人。
语气明明是委屈巴巴。
可是眼睛里却是狡黠。
果然……
非人的物种总是不憋好心。
“……你不是咒灵吗?怎么和地缚灵一样。”怎么和地缚灵一样被困在他家里。
要是最开始知道有这件事,他才不会租这间公寓。
早知道就选择员工宿舍之类的了。
没办法出去吗?
“是哦,没办法出去啦。”真人显然已经尝试了很多次。
但是结果都是一种——出不去。
不管是从大门出去,还是从窗户,都是一个结果。
回到原处。
就像是狱门疆。
哈哈,或者是在书本上看见过的[不达成什么什么事情就无法离开的房间]呢。
“是吗……”马场纯头仰着有些疲惫,他在抽屉里的手也翻找到了什么,一下子抽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卡片?
好像是明信片。
真人没见过。
“话说,真人先生你第一次过新年吗?”马场纯撕开包装袋,头都没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真人点点头:“对哦。”
马场纯没有继续说话,空气里有种话掉在地上的冷冷的感觉。
哦,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开了一道小缝,让冷风钻了进来。
伴随着夜幕渐深街道上朝着神社走去的人类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好多人哦。
说起来他学过一些有关于人类的概念——什么叫做伦理、什么叫做常识、又什么叫做是情感。
当灵魂收到外界刺激的时候,会有代谢一般的机械活动。
人类的灵魂多变,他站在高楼上居高临下辨析这些人类的形状——有的魂魄尖锐、有的魂魄萎缩虚弱,而也有一些闪烁着跳跃的光亮,在夜幕里也灼灼发亮。
如同烛火一样,耀眼的。
“是小林小姐她们啊。”不知何时刚刚还在找东西的马场纯站定在他的身侧,好像是一块不说话的石头,但有时候真人又感觉小纯仿佛是深山树林里满是青苔的巨石,沉默却有着奇妙的吸引力,
“给你。”
出现在视野正中央的是一张明信片。
“这是什么?” 真人接过,明知故问。
不知道马场纯究竟算是敏锐还是迟钝,他好像看穿了真人的小伎俩。
“贺年明信片,因为我找不到放私房钱的花瓶了所以没有年玉只有这个了。”
马场纯站在窗外,看着已经变成遥遥一个小点的邻居们。
这也没办法。
*
“要一起去新年参拜吗?”托尔询问。
马场纯抿嘴,他一向不怎么参与和邻居之间的聚集活动。
主要是因为平时他出门的时候邻居们都还没有醒,他回来的时候邻居们又已经回来了。
只有同样都是可怜社畜的小林小姐碰上的次数稍微多了一点。
“谢谢你们的好意。”马场纯最后还是选择婉拒。
而托尔小姐也善解人意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马场纯本来就是个不善交往的人,而她也才想起来真人似乎没办法离开那间房间。
托尔的视线在他们之间隐晦地来回闪过,最终扬起礼貌的微笑手捧着红豆汤离开。
“那么,祝你们有个好年。”
*
马场纯回过神,他在家里并没有找到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藏着几万日元私房钱的小花瓶。
奇怪。
等等,该不会……
“贺年明信片,因为我找不到放私房钱的花瓶了所以没有年玉只有这个了。”
他试探说出这句话,把手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商店街送的明信片递给真人。
没有过过新年?
眼前的咒灵说不定是年龄仅有小小一岁。
未成年吗?
这间公寓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监禁未成年人了?
“哇,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贺年明信片。”他满脸欢喜翻看着明信片,好似完全没有隐瞒意思,老老实实地和他道歉,“因为家里没有食材,所以我用花瓶里的钱拜托托尔小姐帮忙购买食材了,对不起哦小纯。”
因为咒灵是没有钱的。
而且他又没办法出去。
马场纯顿了一下,难怪之前的便当里面会出现没有见过的食材。
原来是这样来的吗?
感觉给隔壁的托尔小姐添麻烦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所以全部都用完了?”他艰难存的那些私房钱。
虽然不多,但也是他省吃俭用留下来的。
真人眨了眨眼睛:“那些冷冰冰的钞票变成小纯便当里热腾腾的汉堡肉、厚蛋烧、玉米虾仁、青椒镶肉……”
最后进了他的肚子里,是吧。
好好好。
马场纯的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说不了,整个人淡淡的像是石化一样灰暗。
实习生是没有工资的。
实习生是没有绩效的。
实习生是新时代的奴隶。
“人类真是有趣,会在对应的节日换上不同的装扮呢。”
真人的视线又落在那路灯下来来往往的人们,不知道是不是马场纯的错觉,一向爱捉弄人的咒灵脸上隐隐有些许落寞。
错觉吧。
马场纯在寂静里叹了口气。
“要试试看吗?”
半响真人的身后响起衣柜拉开的声音。
真人知道,马场纯衣柜的最深处有一件很久没有穿过的和服。
*
“太小了?紧?”
马场纯将后面的带子系上,弄成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花结。
对于比他高上十几厘米的真人来说,黑袴只能到小腿的位置,甚至盖不住脚踝。
“毕竟我比小纯高很多呀。”
真人微微抬起下巴,像是小学生在得意洋洋。
马场纯面无表情将结打得更紧一些:“那真不好意思,这可是我成人礼的时候穿过的衣服。”
那个时候甚至比现在还要矮上一两厘米。
“当当当——”
真人咻的一些和电视里那种伸缩超人一样缩短一截,原本在上的脸一下子在马场纯的面前放大把他吓了一跳。
这家伙果然掌握着什么了不得的技能。
难不成是什么橡皮泥妖精吗?
马场纯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真人将自己的身高变成他的身高,整个人笑嘻嘻地左右转了转让羽织的下摆扬起点弧度——像是幼稚园里面展示新买的漂亮裙子的小女孩。
他好像很喜欢这身衣服。
估计是没穿过。
马场纯又暗暗打量起真人的脸,总感觉那三股辫和这身衣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过来。”
真人周围都泛着小花般愉悦,乖巧地凑上来。
马场纯一把推开他得寸进尺的脸,示意他背过身去坐下来。
“小纯好熟练,给谁梳过头发吗?”
真人感知到自己的头发被梳子打理起来,人类带有温度的手指穿梭其中,不明让他有些发痒。
不论是那个在隧道里的老人也好,还是后来见过的顺平,即便是漏瑚他们也从未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着。
好奇怪的感觉。
真人的身体想要下意识绷紧,可是不知不觉在马场纯那股深林寂静宁和的氛围又放松下来,任由人类在他头上肆意动作。
窗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嘈杂,真人的五感在此时更加敏锐去感受周边一切。
他听见客厅里始终继续滴滴答答作响,而马场纯的鼻息打在自己的头顶,而头发在他的指尖来回运动,好像形成了什么奇怪的形状。
房间很昏暗,没有开灯。
唯有窗外透入的月光提供唯一的光源。
这种环境反而让真人更加安心,他喜欢这种昏暗的环境,也喜欢那种像是潮湿雨季的感觉,好像身体都被那细细的雨水滋润过一般。
小纯的灵魂也很少见。
但是因为真人的记忆可能缺失了不知道哪一部分,至少现在他说不上来,但在仅存的记忆里马场纯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
咒灵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翘起嘴角,他的手指在床面上轻轻敲着,带着自己说不上的节奏韵律。
过了一会,马场纯的手指离开了他的头发。
“好了。”
马场纯将那一块小镜子递到真人的面前。
最普通的麻花辫而已。
多亏了医学生锻炼过一些打结方式,起码在这种简简单单的麻花辫上也不算为难。
咻——啪——
窗外都已经放了烟花,姹紫嫣红绽放在天空里。
“真的没办法出去吗?”
马场纯敛眸望向穿着他成人礼时和服的真人,他的蓝色长发被他全部都束在脑后编成一个粗粗的麻花辫。
而那只咒灵终于停止了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动作,耳侧的鬓发滑落下来,他歪头思索着。
那种在非人类里五官端正的脸在时不时亮起的烟花里,显得柔和许多。
“应该吧?”
马场纯叹了口气。
总感觉这样出去会吓到小朋友吧?
尽管身上的缝合线被衣服挡住,但是脸上依旧还有。
“那么不确定的话,那就再试一试吧。”
他被拉住,走向玄关的方向。
咔哒,门开了。
两人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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