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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林宣晴想走，但走不掉。
乔慕可捧着脸，无辜地眨眨眼：“哎呀，师妹见到我怎么这么激动？”
“不，不……”林宣晴眼睛看下，冷汗涔涔地连连摇头。
一切的起因还要从那件事开始。
虽然两个人的初见确实是在争执里展开的，而且颇有种水火不容的味道，但在真的争取到了权益以后林宣晴与乔慕可的关系也就自然而然地缓和了下来。
不过，因着心底残存着的那份尴尬，还有乔慕可与她实在不太相合的性格，所以即便没什么矛盾了，但林宣晴还是依着习惯避让着乔慕可，尽可能的减少自己与其接触的频率。
虽然这点明显到了连林宣晴自己都觉得有些刻意的程度，不过乔慕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所以她也安心地维持了这种现状。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一个午后，
那时的林宣晴正练习完御剑想要找个地方休息，因此刚好路过了躺在树下晒太阳的那人。
乔慕可的手臂抬得很高，其上还停着一只翠鸟，大约是从树里飞下来的，乔慕可则顺势给它当树干。
从林宣晴的角度，只能用看到那流光似的羽毛和翠鸟一歪一歪的小脑袋以及直直对着她的黑色眼眸。
乔慕可口中碎碎念了一句：“白雪公主？还是自由女神？”
虽然林宣晴是听不明白，但这样的场面实在不多见，所以她也就下意识多瞧了几眼。
她看着乔慕可小心地用指腹蹭了蹭那鸟的背羽，正欲抬脚，乔慕可忽地将手放下，朝翠鸟大张开了嘴：
“啊——”
林宣晴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就只见乔慕可不知何时放走了那只鸟，转而用力挥手和她打着招呼。
“……！”
林宣晴身体猛地僵直了一瞬。
不知是还不习惯直面乔慕可，亦或是还没彻底放下自己单方面疙瘩着的那块芥蒂找到与其合适的相处模式。
又或者，是她再一次印证了她自觉与她不合的想法……能说的原由太多，她也一时拎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的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一定不太适宜，因为她看见乔慕可蓦地一愣，接着勾起了一个不能称得上是纯粹的极大的笑意。
不想承认，但林宣晴就是这么露怯了，她吞咽一下喉咙，强压下了心中的忐忑，面色转常地和乔慕可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离了去。
在自己也不知道往哪走的路上，林宣晴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紧随着她的灼热视线，直到彻底离开身后人的视野，那挥之不去的烫意才慢慢冷却下来。
她捂住脸，懊恼地深呼出一口气：“哈……真是的。”
乔慕可一直看着林宣晴离去的背影，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敢松懈下来。
“啊——好痛！”
乔慕可再度低呼出声，她揉着被翠鸟叼得红肿的食指，泪眼朦胧地喃喃道：“早知道就不托着你了。”
不过……
乔慕可鼓起右脸，仔细回想着林宣晴方才的那个表情。
“那个反应……倒是很有趣嘛？”
手上痛意逐渐散去，乔慕可停下揉搓的动作，抬头与飞回到树枝上的小鸟对视了一眼，接着弯了弯眼睛，向它也挥了挥手。
好像——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了？
所以，再见咯。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林宣晴的噩梦开始了。
就恍若第一次发现一个处于暗处的未被发掘的玩具般，从前还一直顺应着林宣晴行事的乔慕可忽然开始频频保持着一个若有若无的距离出现在了林宣晴的身侧，并且热衷于在林宣晴的视野范围内做点细小而毫无逻辑可言的事。
其行为包括不限于：忽然怪叫、蹲下变身汽车人、走着走着往天空投篮球……
这些行为某种程度上无一不给林宣晴带来了心灵上的震慑。
起初林宣晴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毕竟她眼里的乔慕可一直都是个怪人。
只是如今，从前刻意避让的人因为一次疏忽被她放进了眼里，因为从无到有，所以乔慕可才会变得这么无处不在。
但后来，随着乔慕可每次都在她因为无所适从，而强装镇定地像从前一样移走视线后就收起动作径直离去，她才渐渐反应过来——
乔慕可根本就是把她当玩具啊！
这家伙，完全就是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满足完好奇心就拍拍屁股直接溜走啊！
可、可恶……！
甚至，因为是师姐，她还不能说些什么！
但她也……
在无计可施的绝望中，林宣晴只能每日地期盼着乔慕可早早学会御剑然后离去。
直到许轻风看出她的困扰并向她隐晦阐述了师姐可能还带了些病根的猜想后，林宣晴才逐渐转变了心态，直至看着乔慕可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观赏完全程。
而后……大约是乔慕可也发现再也不能从林宣晴脸上找到那种有趣的表情了，所以就渐渐地不再出现了。
两人的故事也彻底断在了乔慕可结束考核不再来御剑场的那天。
林宣晴本以为二人不会再有交集了，只是没想到……
“快坐呀林师妹。”
——在林宣晴好不容易搭成的堡垒逐渐松动时，她又出现了。
林宣晴深吸了一大口气，接着走到了杨奚的身侧坐了下来。
“哼哼。”乔慕可单手撑着脸，愉快地看向了对面的林宣晴，她不由得又回想起了那段在御剑场时的快乐时光。
虽然一开始乔慕可确实只是很好奇林宣晴还会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但后来，在她的刻意接近下她们的关系可是真的亲昵起来了，偶尔她还能看见林宣晴朝她露出了笑容来着呢~
就是不知道她后来怎么就直接无表情了……？乔慕可不解地想道。
林宣晴滚了滚喉间的气体，稍稍偏头避开了乔慕可那忽然变得困惑的视线。
林宣晴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抄录，分给了杨奚和许轻风。
看起来她更像是来帮二人补习的。
杨奚和许轻风则一前一后朝她道了声谢。
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一想到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乔慕可的目光不由得更和蔼了。
“……”
许轻风看着乔慕可的笑容忽得打了个冷战。
乔慕可好奇道：“你们那么多书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许轻风一愣，回道：“啊……这个，大约是能看多少看多少吧？”
“什么鬼？”
怎么听着还有期限？
杨奚见乔慕可疑惑，主动向其解释：“啊，师姐……这个，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是我们猜宗内可能要开启升入内门的考核了。”许轻风接道。
“考核？”乔慕可歪了歪头。
“嗯，没错，算算时日也快到了。”杨奚一下放低了声线，“而且……听闻首席芜茗师姐出关了，众人都猜测宗主会在近日开启幻境。”
“唉……”听着听着，许轻风忽得大叹了一口气，“刚背完御剑文书，现在又要补习那么多……！好苦啊，希望晚点开启吧。”
但乔慕可却抓住了什么关键信息，她忽得问道：“全部外门弟子都会参加？”
“嗯，没错师姐。”
“哇……”乔慕可赞叹一声，当即把话本收进了储物袋里，她双手托脸，“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具体的吗？”
“嗯？”许轻风一愣，回道，“嗯……考核具体是由所开启的幻境皆是由魇兽的一场梦所控，然后弟子需要在其中炼药累计分值？大概是这样。”
“听着好像很有趣，不过……梦？”
“嗯。”林宣晴敛眸迟疑片刻，也接道，“宗主会提前给魇兽食用汤药，让其能够把控魇兽的梦，制成可供考核的幻境。”
“原来如此……”
乔慕可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
三人静等了会儿，见乔慕可似乎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便打开了其中一本抄录集中讨论了起来。
“梦兽，中阶灵兽，形如烟瘴，入梦者多有不可逃脱之感……”
乔慕可忽得又抬起了头：“怎么又有个梦兽？这和魇兽有什么关系。”
杨奚：“慕可师姐，梦兽是魇兽的幼年形态。”
“那魇兽梦里还能出现梦兽吗？”
杨奚：“这……约莫全凭宗主心意。”
“好吧，那在魇兽梦里被梦兽吞了岂不是无痛梦中梦？”
乔慕可讲了个冷的。
“梦中梦……？”林宣晴面上似是有些困惑。
杨奚也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闻。”
只有许轻风眼睛一亮：“我知道我知道！”
她竖起手指：“我之前做过一次，那个梦，嗯，怎么说呢……”
“等等，梦兽在哪儿出现比较多？”许轻风看着抄录上的耸崖，“原来还没什么感觉，但不知为何听师姐这么一说……我果然还是不去类似的地方了。”
“其实还挺好玩的。”乔慕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两声。
乔慕可想着想着，忽然站了起来：“再见，我走啦。”
“嗯？师姐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许轻风还以为乔慕可要留在这看话本呢。
“没错啦，不要想我，如果消息属实，我想，我们大概很快就会见面了……”
乔慕可深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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