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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男人
一切准备就绪,不过狩猎正式开始前,有个射鹿环节。由陛下或储君率先射下一只雄鹿,预示整个狩猎过程将会满载而归。
宣和帝不善骑射,往年都是前太子代劳。今年前太子被废,囚在罪昭寺。这个环节就变得暗潮涌动起来。
“父皇,儿臣愿代劳。”四皇子身先士卒,率先出列。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甘示弱,纷纷请旨表示愿意代劳。
众大臣耳观鼻鼻观心,不管站哪个皇子的队,都不愿意这时候出头。谁都看得出来这场暗自的较劲并不仅仅为了一只雄鹿,皇家父子可以争,旁的人不可以。
宣和帝哈哈大笑,很是欣慰,“好,朕的皇儿们都长大了,知道为父皇分忧,朕心甚慰,没白疼你们。”
皇子纷纷表示,为父皇分忧是他们的荣幸。
父慈子孝,宣和帝龙心大悦。
“朕和陆爱卿刚才还在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各个都是好样的。尤其是君卿,虽然是个哥儿,却没堕了帅府的威名,颇有其父当年之风。这样吧,这一箭就由君卿替朕。”
陆承赶忙作揖鞠拒绝,“陛下,君卿尚且年幼,恐担不起如此重任。”
其他大臣也扑扑通通开始下跪,数礼部的人声音最大最响,“使不得呀,陛下。”
“万万不可啊,陛下。”
“陛下,礼不可废。陆君卿是个哥儿,于理不合啊!”
......
宣和帝仿佛王八吞了秤砣,铁了心让陆瑾瑜射这一箭。他就是让他的好儿子们看看,他们还不如一个小哥。也要让他的好大臣看看,他还没死呢,就忙着站队,争权夺势,全都不如陆家在他心中的地位。
“陆君卿何在?”
陆瑾瑜出列,“臣在。”
“你可愿意替朕射下这一箭。”
被架到这个位置,陆瑾瑜能说不吗?显然不能。“臣愿意。”
宣和帝对他的识趣表示满意。
陆瑾瑜拿起旁边的弓箭,御用弓箭自然都是最好的。弓身用的千年紫衫,弦是上好的鹿筋,握在手里温润流畅。
顾小晖知道陆瑾瑜虽然最擅长使枪,但其他兵器也造诣颇深,因而并不担心。他只需在旁边摇旗呐喊欣赏自己夫郎英姿即可。
可有的人明显不这么认为,旁边一个小哥就酸溜溜的,“陆君卿也太狂妄了,陛下不过是开玩笑,他却当了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第一箭岂是他一个哥儿承担起的。”
有人附和,“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看他连那把弓都拉不开。”
这俩人显然没看到陆瑾瑜刚才为顾小晖赢玉佩的场面,要不然断不会说出这等无知的话。
顾小晖等着陆瑾瑜打他们的脸。
然而有人率先听不下去了,“陛下都说他但的起,你们却说担不起,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陛下错了?”
顾小晖转头一看,教训人的竟然是荣书元。
萧成景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冷下脸,对着两位嚼舌根的小哥,“你们是哪家公子?在这里乱嚼舌根?”
他作为皇子,可以不认识别人,别人却不会不认识他。
两个拈酸吃醋的小哥被训斥,断不敢再自报家门,灰溜溜的走了。
顾小晖向他们两个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萧成景回以微笑,荣书元却看也没看他,扭头就走。
顾小晖摸摸鼻子,他好像没得罪过这位荣小哥吧?
这时候场上的雄鹿已经被放出来,看到人群惊慌失措的向远处跑去。
顾小晖再无暇顾及其他。只见,陆瑾瑜抬手搭箭,手臂稳稳的拉开弓,瞄准放箭,远处的雄鹿应声而到,一气呵成。
全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利落干净。仿佛只是随手摘了片树叶。
有人忍不住喝彩。
顾小晖再次觉得陆瑾瑜真是个宝藏男孩,每一次新发现都让他着魔。
宣和帝该敲打的敲打了,该立的威立了,心里舒坦,便不闹幺蛾子。接下来就各凭本事。
号角声出,狩猎正式开始。
四皇子被下了面子,心里不痛快,一马当前骑射而出,后面跟着一队随从。
顾小晖骑马跟在陆瑾瑜旁边。他骑马还可以,射箭也勉强,骑射却不行,那会要了他的老命。
因着这事儿,被卫若青一顿嘲笑。
顾小晖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不仅不觉得羞耻,反倒以此为荣。谁让他有个君子六艺样样出挑的夫郎呢,他负责貌美如花好了。
“顾小晖,你还要不要脸?”卫若青被他这番恬不知耻的论调气的牙疼。
顾小晖毫不在意,“不要。”
卫若青继续用激将法,“你要还是个男人,咱们猎场上一较高下。”
顾小晖特别不要脸,“我是不是男人,我家夫郎知道就行。管你什么事?”
话音刚落,后背就挨了一棍子,差点给他掀下马去。
原来是陆瑾瑜实在听不下去了,拿着弓背给了顾小晖一下。顾小晖一看是陆瑾瑜,瞬间消了气,毫无诚意的求饶,“夫郎,我错了。这种话我以后只对你说。”
陆瑾瑜受够了顾小晖的没脸没皮,只好眼不见心不烦,独自骑马去了其他地方。
卫若青虽然跟顾小晖一号货色,但脸皮属实跟顾小晖还差着辈分。就顾小晖这番言论,让京城第一纨绔大大长了见识。
萧成景毕竟是个小哥,他青哥在私下也是满嘴污言秽语,但也仅限于床笫之间。哪曾遇到过顾小晖这种混不吝,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番陆瑾瑜,拽着卫若青走了。
以后还是让这两个人离得远点吧。
人都被顾小晖的没羞没臊熏走了。顾小晖乐的清净,骑着马悠哉的朝着陆瑾瑜离开的方向追去。
陆瑾瑜有些心不在焉。
他实在搞不明白顾小晖怎么就这么......任性。好的时候能把人溺死在他那一腔柔情里面,坏的时候又让人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靠谱的时候就像一座大山,沉着内敛,不靠谱的时候就是一摊散沙,捏都捏不起来。
陆瑾瑜叹了口气,在心里想着顾小晖拿着软甲迫不及待给他的样子,还有握着匕首挡在他身前奋不顾身的时候。
最终还是心软了,如果不管他,估计他连只兔子也打不到吧?
正要驭马返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小心”。
陆瑾瑜下意识举起手里的弓挡在身前,一只老虎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陆瑾瑜瞬间放下弓,伸手从箭筒抽出一只箭,单脚踩着受惊的马背,向前一扑,落在了老虎的后面。
趁老虎没回神,转身骑上了它的背。
老虎一击不成,调头再战的时候,发现目标竟然落在了他的背上。顿时暴跳如雷,想把这个放肆的人类甩下身去。
陆瑾瑜岂能让它得逞,一手拽着老虎脖颈的皮毛,一手拿着利箭从一侧耳朵处狠狠插进老虎的头颅,箭头从老虎另一侧耳朵而出。
数息之后,老虎不在动弹,陆瑾瑜松开了钳制老虎的双手。
萧成祁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到老虎被制服,放下手里的武器,跑到陆瑾瑜跟前,“君卿,你可有受伤。”
陆瑾瑜满手鲜血,摇了摇头。
萧成祁松了一口气。此时更加后怕,他仔细检查了陆瑾瑜的手,发现只有有些脱力的颤抖,可见陆瑾瑜刚才使了多大的力气。
“君卿,吓死我了。”萧成祁把陆瑾瑜紧紧拥在怀中。
护卫自觉收了老虎尸体,背过身离的远远的,确保不会打扰齐王殿下的好事。
陆瑾瑜想挣开萧成祁,他们这种姿势太不合适了。但刚在毫无防备之下勇斗恶虎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力气,竟然无法挣开。
陆瑾瑜生气,“殿下,请你放开我。”
萧成祁好不容易得手,怎么可能放开。他早就想这么对陆瑾瑜了,以前忌惮太子,现在朝堂上一半都是他的人,父皇年迈,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陆瑾瑜跟他一起长大,人也是他先看上的,凭什么便宜了那个叫花子。
陆瑾瑜越不愿,萧成祁越不放手,“君卿,你我本该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
陆瑾瑜只想快速脱离桎梏,“殿下,我不明白。你放开我。”
陆瑾瑜的抗拒让萧成祁愈加疯狂,“我那么爱你,事事为你着想,为了你至今未娶正妃,你却找了那样一个货色。君卿,你当真是狠心。”
陆瑾瑜只觉荒唐,萧成祁为了他?怎么可能是为了他?为了他背后的军权才是真。
萧成祁除了正妃未立,两个侧妃均出自世家,妾室也大多都是官员儿女。甚至正妻未娶,侧室已有所出。
口口声声为了他,满口仁义道德,不还是为了那张椅子。
陆瑾瑜不在乎椅子上坐的是谁。能为百姓着想,就是他陆家效忠的君主。
陆瑾瑜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把推开萧成祁。
“啪。”
萧成祁不可置信。那样风光霁月的陆瑾瑜竟然出手打了他。
陆瑾瑜整理好衣襟,失望的看着萧成祁,“殿下请自重。”
他是家中独子,也曾羡慕过其他人家兄友弟恭,曾经对萧成祁抱有好感,至少真的把他当哥哥看待。
可是萧成祁真的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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