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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你怎么在这儿？”付屿辞又问了一遍。
路羡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难道付屿辞没有看到信息吗？
“难不成你打算一走了之，连声再见也不愿意说？”付屿辞说：“还是你担心说了，我会不让你走，害怕我会继续纠缠你？”
“不是那样的。”路羡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你当面告别。”
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并不像是成熟的成年人，但面对付屿辞对他的满腔热情，路羡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路羡心里清楚，他不告而别是不好，但走出这一步之后，就等于完全切断了跟付屿辞以后的可能。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远离他对付屿辞来说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路羡知道，自己但凡跟付屿辞说起这些，他还是会说自己不在乎，但路羡是真的在乎。
他们是同一航班，路羡非常庆幸他们的座位不在一起。
飞机飞行的时候，两人没机会再在一起说话，抵达京市落地之后，付屿辞先找到路羡，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付屿辞直接拉住了路羡的胳膊，两人猛地靠近，路羡能隐约闻到付屿辞的信息素。
他曾经深刻感受过被对方信息素包裹的要命感觉，大概身体还记得，耳朵尖红了，其他地方也有点儿不太舒服。
付屿辞在路羡耳边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打算不告而别，是因为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但你现在在京市独自一人招摇过市很危险，就听我这一次吧。”
路羡头都没敢抬，“嗯”了一声，说：“那就谢谢你了。”
付屿辞笑笑，身体远离他，一脸坦然，“只要你别再叫我‘付先生’，比什么都强。”
来接付屿辞的司机装好行李，上车后拿不准要开去哪里。
车里两个人没一个说话的，气氛有些奇怪。
一个Alpha，一个Omega，或许这种气氛不算奇怪。
他思考了一下，问：“先生，还是直接去公司吗？”
付屿辞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转头看向路羡，路羡刚上车就在发呆，好像变得傻乎乎的。
“你去哪里？”
路羡猛然回神，“你不是有急事吗？先送你吧，我不着急。”
“你去哪里？”
付屿辞没有给路羡拒绝的机会，重新问了一遍，还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是要回家吗？”
“不回。”路羡说：“不太方便，我去孟荆家。”
付屿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家的地址。”
路羡抿了下嘴唇，给司机报了孟荆家的地址。
他想着，付屿辞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虽然看起来他很喜欢他，不过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他怎么没来接你？”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上班。”
付屿辞转头看着路羡，问他：“你回来他不会还不知道吧？”
路羡哑口无言。
付屿辞微微皱眉，“那你怎么进门？”
“我知道他家的开门密码，没关系的，之前我常去，我们关系很好，他不会介意的。”
路羡确定孟荆会理解他。
“你确定吗？我可以帮你找住的地方。”
路羡咬着嘴唇摇头，他不想到了京市还麻烦付屿辞为他做各种安排。
原本突然决定回来，就有这种原因……
付屿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路羡说：“我家……原本是可以直接回去的，但现在还有一点担心，所以先在孟荆家借住几天，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忙自己的工作吧，我没事。”
付屿辞看着他，没再说话。
直到到了路羡给出的地址，付屿辞跟他一起下车，取完行李，付屿辞也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付……”
付屿辞看着路羡，他没办法，硬生生改口：“……你要做什么？”
“我陪你上楼，看到你安全进门我才放心。”
付屿辞其实挺难缠的，路羡已经领教过了。
如果他认定了要做一件事，无论别人怎么拒绝，怎么回避，最后他还是能做成，这就是他。
路羡没动，站在原地看着他。
付屿辞笑笑，开口道：“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想给我添麻烦，但我是真的担心你无处可去，就让我看着你进门，看完了我就走。”
路羡叹了口气，拉着行李抬脚向某个方向走去，没走两步，手里的行李也被付屿辞抢走了。
付屿辞长相出众，气质超群，一看就是人中高质量Alpha，小区的行人都回头看他们两个。
路羡一直低着头，发觉失策了，下车后忘了戴口罩。
还好孟荆因为房租的缘故住的小区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少数年轻人这个时间还在上班。
没人认出路羡，也没人上来拦住付屿辞要联系方式。
路羡没有说谎，付屿辞站在旁边，偏过头去，他按完密码，门就开了。
“这下你能放心了吧？”
付屿辞对路羡笑笑，“可以了。”他说，“我就不帮你拿行李进去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
付屿辞对路羡说了“再见”，转身就去按电梯了。
路羡站在门口，一时无措。
就这样？
他猜到了付屿辞不会进孟荆的家门，但没想到他没留下其他的话。
路羡把行李搬进孟荆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有些低落。
当他意识到这种低落不是因为颜奕修搞出来的那些事情，不是因为他到了京市也不能回自己家去的时候，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孟荆晚上才回来，不过在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路羡的信息，两人商量好一起吃火锅，在家吃。
路羡在孟荆到家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孟荆喜滋滋到家后，两人一起开动。
……
“什么工作原因啊，依我看，八成就是因为知道你要回来，所以赶快买了机票跟回来，生怕把你跟丢了。”
“应该不是，他不会知道我要回来的，机票是我半夜订的，那时候我才决定要离开。”
“那你就相信这是缘分呗，我看他挺有诚意的。”
路羡没说话。
孟荆笑呵呵道：“不过你们两个正式在一起之前，要先让我过目一下。”
在一起？
这三个字从路羡脑中划过，这可能吗？不，应该说，还可能吗？
颜奕修现在捅出来的烂摊子还在，付屿辞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吧？更何况自己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人总是要面子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路羡的猜想，接下来付屿辞没有再打来一通电话或是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孟荆和路羡自己都以为付屿辞会联系他，但实际上并没有。
晚上路羡睡不着，一直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突然手机如愿地震了一下，他立刻拿过来看，只是软件通知。
路羡有些沮丧，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不小心把付屿辞拉黑或是设置成了免打扰？
以前工作忙到不行的时候不是没有犯过这种错误，最近要拦截的信息和账号太多，他又心烦意乱，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很可惜，路羡翻看了付屿辞的手机号码，聊天账号，都是正常状态。
对方是真的没有联系他。
这下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路羡开始回想他们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是他态度太差了吗？
他抱着枕头把手机扔回柜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路羡想，有可能他的态度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他还有难缠的前男友，被曝光在网上的恋情过往，连家都回不去的窘迫现状。
当然，还有……多次拒绝。
这其中任何一条都可以是付屿辞再也不打算联系他的合理理由。
付屿辞之前在芸市可能没有那么忙，或许到京市来工作忙了，或许他遇到了更合适的人，或许突然醒悟觉得路羡背后跟了一堆麻烦。
总之，付屿辞没有再主动联系路羡。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
孟荆一开始还会拿付屿辞开玩笑，后来提到他语气和表情变得小心在意，再后来就不提他了。
路羡不敢关心网上关于他的讨论，但孟荆一直在关注，跟他转述。
孟荆说，颜奕修应该有在做事，辱骂他的言论会被做封号处理，官方也有在暗搓搓引导舆论，例如放一些小料，以“知情人”透露，把他们两个的地下恋情包装成很动人的样子。
“你们两个已经有一批CP粉了，还有人给你们建了超话。”
路羡十分无语。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孟荆提到自己马上又要出差，去一个比较远的城市。
他让路羡照顾好自己，还叮嘱他不要上网，最好连门都不要出，需要什么就点外卖。
路羡一一应下，随口问他要去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顶多一个星期。”
路羡其实有在思考自己住在哪儿的问题，被孟荆看穿，警告他不许搬去别处。
“你就安心住在这儿，不许想东想西。”
孟荆出差离开的第二天，付屿辞终于给路羡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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