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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烙印
谈竹岁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哥哥就让他坐电梯回一楼了,以免没有顾及到他让他手上。
他蹲在一楼很无聊地玩着手机,很想要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热闹应该会很好看。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别凑上去了,而且这件事情还跟谨琛哥哥有关,他怎么能当成热闹看呢?
思及此,他在心里忏悔了三分钟。
早知道就不听哥哥的话了,怎么样也要留在上面,还能适当的陪在谨琛哥哥旁边,安慰安慰谨琛哥哥。
只是不知道那个坏人和谨琛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无聊地去揪绿化带里的叶子,一不留神就要把面前的叶子给揪秃了,这才悻悻然地站起身,想要远离这片绿化带,装作无事发生。
迎面撞上了从保安亭过来的保安,清楚这件事情应该快要结束了。
他给哥哥发了一条消息:[你那边好了没有?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去,下面好多蚊子,我的血要被抽干了。]
但是哥哥没有回他,他不是很开心地瘪了瘪嘴。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几个保安架着一个男人下楼,他认出来了,就是刚刚楼上那个欺负谨琛哥哥的大坏蛋。
只是他的脸怎么有点肿?好像还流血了?他哥打得的吗?真的没事吗?他哥不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吗?
他怀揣着一个哥哥可能会被抓走的心给妈妈打去了一通电话:“妈妈,你的宝贝儿子在外面打架惹事生非了,你要做好随时去警局里捞他的准备。”
电话那边,阮女士和老谈同志听到这句话齐齐开口:“你哥他打架了?”
“他竟然会跟别人正面起冲突打架?”老谈同志又感慨了一句,那语气颇有种赞赏的意味。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能跟别人正面起冲突绝对不会是他儿子的错,一定是那个人的问题。
阮女士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含义,腻了他一眼,到也没说什么,只为谈竹岁:“你跟你哥不是去找你未来嫂子吃饭吗?怎么会跟别人打起来?”
“嗯……”谈竹岁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人来谨琛哥哥家门口找茬,是他先欺负谨琛哥哥的,哥哥看到了就跟人起冲突了。”
仿佛是怕这件事情让司谨琛在他爸妈那边的印象大打折扣,有急匆匆地补了一句:“这件事情都是那个大坏蛋的错,跟谨琛哥哥没有关系。”
阮女士和老谈同志对视一眼,没回答儿子的话。
“妈妈,我看到谨琛哥哥家里的灯打开了,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回家里了,我要上去找他们。”谈竹岁看到灯光亮起,眼睛亮了亮。
“等一下。”阮女士喊住了儿子,“你别去打扰他们两个人,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饭?先去小区外面吃点东西,如果你哥还没有来找你你就先去你哥那边带着,别过去当电灯泡。”
谈竹岁经过妈妈的提点,恍然大悟,立马转了方向,决定先去周边逛逛。
挂断了小儿子打来的电话,阮女士靠着老谈同志:“都忘记问问阿年有没有受伤了。”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受伤?保护好心上人才是最重要的。”
暖色的灯光之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司谨琛看着谈竹年真挚的目光,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那些事情在他的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怎么洗都洗不掉,怎么忘也都忘不了。
“刚刚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这位父亲,对于司谨琛而言,是童年无法弥补的那道伤痕。
别人的父亲是强大的,是家中的顶梁柱,是孩子的榜样,可司谨琛的父亲不是。
记忆里,爸爸总是在傍晚十分回到家中,那时候的他是清醒的,也是暴躁的,家里无不充满了争吵。
可又会在夜黑时离开家,妈妈扯着他的袖子,一脸恳求地看着他:“真的不能不去赌博吗?”
迎接她的是丈夫的巴掌,爸爸走的没有任何留念。
再等爸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本来应该是安静的,是伴随着安心的酣睡声。
但司谨琛知道,那是属于别人家的。
于自己家而言,夜深只是开始,是无止境的谩骂的起点。
如果只有谩骂,那这个夜晚就是一个平安夜。但更多时候,确是杀人不吐骨头的不眠之夜。
妈妈总是把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他。
傍晚的黄昏好像延长到了夜晚,血带来的鲜红代替了云彩。
爸爸的恶习很多,抽烟时还会把烟灰弹在妈妈的身上,有一次不注意还弹在了司谨琛的右肩胛骨上。
因此他的右肩胛骨上有很明显的烫伤。
他很多时候都很疑惑,妈妈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看上爸爸这样的社会败类?
有一段时间,或许是为了保护他,妈妈把他送到了外公外婆家里,美名其曰让他去多陪陪外公外婆。
但其实他和小姨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更多的。
虽然是小姨,但司序白也只比他大了八岁,还特别爱逗他,以至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某个夜里,他心里真的难受极了,拉着小姨,没忍住还是那这句话问出了口。
妈妈怕外公外婆担心,从来不把爸爸打她的事情告诉外公外婆,更别提跟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妹妹讲这些事情了。
如果不是司谨琛说了这句话,她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司序白愣愣地问:“你刚刚说谁是社会败类?”
“我的爸爸……”
后来他从小姨的口中得知,他的爸爸会喜欢上爸爸,最开始不过是因为他的那张脸。
是的,他的爸爸年轻时长得很帅,被很多女生追求过,但这也不妨碍他中年时期会家暴自己的妻子。
“你爸竟然敢打你妈妈?他怎么敢的?”司序白满脸震惊。
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小姨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对于爸爸在外公外婆面前的承诺和誓言她也全然没了印象。
只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爸爸跟着妈妈每每回到外公外婆家的时候,总是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
大概是爸爸的演技太过于精湛,无论是外公外婆,还是小姨都被困在了他搭的舞台上。
爸爸某次在家里对妈妈拳打脚踢,被刚好来家里的小姨撞见。小姨那年十五岁,他七岁。
小姨看到那个情景,一时间懵了,下意识地把手边的陶瓷碗砸到了爸爸的身上。
爸爸被猝不及防地砸了一下,头上流着血,场面一度混乱。
司谨琛就站在那里,小姨的手无措地抓在他的肩膀上,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姨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找到妈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干什么还不离婚?”
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像从前那样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妹妹,你这么那么天真啊?这婚这么可能那么简单就离得了?我还被他终身标记了,我很难离得开他。”
“终身标记也是可以洗的,总好过困在这里,蹉跎地度过余生。”司序白的眼角沾了泪珠,语气里带着哭腔。
“可是我要是离婚了谨琛怎么办?他只有七岁,我离婚了他就没有爸爸了。”妈妈替她擦掉了眼泪,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可能这样的爸爸有还不如没有!”
司序白还是太年轻,她不理解姐姐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话语里也总是带着天真,尽管在这种时候也是。
她们两个人谈话时,司谨琛就站在门外,将她们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是啊,有这样的爸爸还不如没有。妈妈,你应该多为你自己考虑一下的。
他们又这样度过了两年,但那两年却比从前好熬很多——爸爸很难得再回一次家了。
他总是以出差为理由,在外面奔波。但每个月打给妈妈的钱却少了很多,不得已,妈妈重新去寻找工作。
当年妈妈是被爸爸哄骗着辞了职,在家里安心做全职太太,现在在想重新回到职场里却很困难。
最后她在朋友的帮助下,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做服务员。
关于离婚这件事情,好像只出现在了妈妈和小姨的那场梦里。
小姨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住进了他们的家里,睡在客卧。妈妈在外面工作,她就在家里顺便带着司谨琛。
压死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爸爸出轨了,并且那个小三还怀了孕。
妈妈是无意间从他和爸爸的一个共同好友的口中知道的,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
她没有立刻戳穿,而是找朋友联系了律师,又在暗中找到父亲出轨的证据。他们两个人已经分居长达两年,再加上证据充足,离婚诉讼打得也很顺利。
宣判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对爸爸说了最后一句话:“十几年的青春就当喂了狗,你好自为之。”
在之后,他们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而她身上的终身标记,早在这两年里,她第一次感到难挨而他不在身边都时候,就已经去医院洗掉了。这场婚姻早在很久之前就注定会不得善终。
从此,她一身轻松。
司谨琛把曾经的往事一一倒出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谈竹年做了有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他明白,司谨琛只是想要说,而他的附和或是其他,只会打断司谨琛的思绪。
“他刚刚和我说,他是因为跟踪妈妈,才找到我住的地方的。我以为他这么多年只来骚扰过我一个人,没曾想还是我想得太过简单。”司谨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说得太久,以至于声音有些沙哑。
谈竹年起身给他到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司谨琛接过来,低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之前那个赌约,我可以自己选一件能无条件为你做的事吗?”谈竹年想了很久,终于开口询问。
司谨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呆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你爸爸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处理,行不行?”
这不合规矩。
但是看着谈竹年的眼睛,司谨琛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只能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不用觉得麻烦,这是你亲手赢来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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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os):恨不得再去把那个神 经 病给揍一顿
竹子得到谨琛的认可,回去找爸爸妈妈解决。我承认,他这辈子只受过爱情的苦。
其实谨琛只是在七岁以前过得很不好,之后一直都是被人爱着的,他的妈妈很爱他,小姨也很爱他。他们对他都很好很好。
还是要感慨一句,无论是谨琛,还是妈妈,都是很强大很强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