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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
苏烟是知道傅砚舟脾气的,这人平常一副跟谁都能唠两句,很好相处的模样,实际却不然,这人脾气上来了,这座四九城都能让他搅翻天。
苏烟静默的两秒,傅砚舟发了狠的拳头便落在了徐博文身上。
“傅砚舟。”
苏烟喊他的声线提高,沾染了怒气。
她身旁的风也像是读懂了苏烟的情绪,它们停下脚步,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戏剧”。
傅砚舟大角度抬起的拳头,本该在此刻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苏烟声音闯入傅砚舟耳畔的那一瞬,紧握的拳头就这样停滞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一秒后,他重重挥动手臂。
徐博文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却并未降临,徐博文以为自己失去了意识,并未感知到。他睁开眼,才发现,傅砚舟青筋暴起的拳头,融入了黑夜。
傅砚舟站起身,他扯了扯嘴角,那不算好看的脸色硬生生挂上了笑容,“烟……”
苏烟打断了傅砚舟的话。
“傅砚舟。”
她打徐博文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也无可厚非,毕竟徐博文有错在先。
现在傅砚舟又把徐博文打了,若到时徐博文将这件事当作筹码,对傅砚舟百害而无一利。
愤怒占据了苏烟的脑海,苏烟现在只想把傅砚舟也揍一顿。
苏烟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烟雾。
“这是我和徐总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不用你插手,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
说罢,苏烟没理会傅砚舟的神情,她走到徐博文身边,伸手将扶着徐博文站起来。
“还好吗?”
徐博文被苏烟扶着的胳膊虚虚捂在肋骨处,他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丝丝血迹。
方才傅砚舟那拳力度不轻,寻常时候挨这么一拳还好说,最主要她方才打徐博文的时候,手下的力道也没有收。
现下恐怕情况不太好。
“我送你去医院吧。”
傅砚舟板着一张脸,眉头皱的很深。
“一大男人,去什么医院啊,徐总体格好,赶明儿就能恢复了。”
傅砚舟舌尖顶了顶上颚,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没事儿,徐总放心,打残了老子养你一辈子。”
他深邃的眼神在这样的深夜,给人一种面对深渊时的恐惧与敬畏感。
苏烟瞪了他一眼,“你赶紧回家,这儿没你的事儿。”
“怎么着?我打他一拳你心疼了?”
傅砚舟虽然生气,但对苏烟说话时的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降低了几个声调。
苏烟不再搭理傅砚舟,她扶着徐博文走向车库,正准备开车送徐博文去医院。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傅砚舟。
他面无表情地从苏烟掌心中拿过车钥匙。
苏烟以为他要阻止自己,皱着眉便要从他手中夺回车钥匙。
傅砚舟打开后座车门,动作不算客气的将徐博文塞到后座,转身对苏烟说。
“我送他去,你回家休息。”
苏烟站在原地没动。
傅砚舟以为苏烟不放心徐博文。
他侧过头,不看她,但还是为了让她安心,他生硬的开口,“你放心,我亲自把他送到病房。”
苏烟向后退了几步,好让傅砚舟将车开出去。
“你先出去,不安全。”
傅砚舟降下车窗,对苏烟说。
车子在驶去前,傅砚舟习惯性地停下车,交代苏烟回家休息。
苏烟嗯了声,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傅砚舟,“不能再动手了。”
傅砚舟认命的嗯了声。
无论傅砚舟有再大的脾气,再无法压制的愤怒占据脑海,但他在面对苏烟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对她低头。
纵使生气,他也不舍得让自己这张“毒嘴”伤她分毫。
就好似,一个精神病症患者,在被邪恶且不可抗的情绪占据脑海之时,能救他的唯有药物。
他是这位精神病症话患者的话,苏烟便是那唯一能救他的药物。
车辆在幽深的夜幕中飞驰,车内一片宁静,傅砚舟与徐博文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傅砚舟不经意瞥见后座的徐博文。
徐博文紧紧咬着牙关,像是在忍受着身上的伤痛。
而他那张五彩缤纷的脸上此刻正浮现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烟。
没有所谓的礼貌,也无所顾忌。
她鲜活、霸道、不讲道理。
他好像明白了苏烟的话。
或许,他从未见到过她真实的模样。
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种子,在今晚有了结果。
……
傅砚舟将人扔到病房就离开了。
临走前,给躺在床上正在输液的徐博文扔了张纸条,病例纸张背面写着一串数字,那是私人助理齐颂的电话。
“有任何问题联系这个电话。”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再去骚扰苏烟。”
傅砚舟语气散漫不耐。
“如果再发生今晚的情况,那徐总可就没有今儿个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博文知道,傅砚舟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他有这个能力。
病房门被关闭。
病房内恢复了诡异的宁静,好似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徐博文伸手扯了扯棉被,他整张脸都埋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棉被中。
良久,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任何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
他嗓子好似从被禁锢之地离开了,无所顾忌地纵容着洪亮的笑声如狂风在病房内席卷。
这狂风虽然在像是笑声,嗓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苦涩哽咽。
……
傅砚舟将路虎停在了苏烟家车库,光亮随着熄火的发动机而失去了存在。
傅砚舟隐在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得到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傅砚舟在心中已经将自己骂了个彻底。
这张嘴是这么用的吗?
就不能调整好语气再和她说话吗?
傅砚舟你真行。
后悔的叹息声,惊醒了车外的风儿。
它们从远方袭来,裹挟着这座已昏昏入睡的城市。
之后一连几天,傅砚舟都未曾见到过苏烟。
去YS科技,别说见到苏烟了,他甚至连YS科技大厦的门都没进去。
前台小心翼翼地递给他一张纸条,说是苏烟给的。
苍劲的黑色字体在白纸上飞扬,上面赫然写着,“YS科技,狗和傅砚舟禁止入内。”
前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砚舟,只见他嘴角勾了勾,脸上并无愤怒,反倒笑得无奈。
去家里,也不知苏烟是有意躲着他,还是老天爷无聊的戏谑。
每次他都刚好与她路过。
管他人为还是天意,傅砚舟可不认,他傅砚舟的人生掌要握在自己手中。
苏烟下午回到家门口,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正对着她家门前,傅砚舟大咧咧地躺在那张藤编的躺椅上,英朗的面庞被英文书覆盖。
这人倒也真不亏待自己,还不忘给自己身上盖上那薄薄的毛毯。
苏烟上前,踢了踢傅砚舟的脚。
傅砚舟将脸上的英文书拿起来,视线重见光明,看到苏烟,他动作麻利的站起身。
“烟。”
苏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在这干嘛?”
“等你。”傅砚舟说,“公司不让我进,我只能在家门口等你了。”
苏烟居然在傅砚舟的话语中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我错了,烟。”
“呦,傅总哪里有错了,傅总做什么都是对的。”
苏烟莞尔一笑,话中带刺。
苏烟心中的那层气早已消散了,一想起那晚傅砚舟的神情,她便忍不住开口刺他。
傅砚舟却笑得开心,只要苏烟还愿意搭理他,别说是说话刺他,即使拿棍子抡他身上,他心甘情愿受着。
傅砚舟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烟,我错了。”
苏烟觉得自己挺没有原则的,怎么看着傅砚舟这张脸,酝酿好的那些话这么就难以说出口了呢。
尤其是现在,傅砚舟明明是打人的那个,他却摆出一副受害者委屈的模样,直勾勾盯着苏烟看。
见苏烟面色有所松动,傅砚舟趁热打铁,率先向苏烟发起了诱惑攻击。
“油焖大虾吃不吃?今儿一早才送来的活虾。”
大脑真是个神奇的部位,像电影那样,在听到关键词记忆深处的那些感受便会重现。
苏烟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这段时间,她的味蕾都被傅砚舟养叼了,从前吃饭与她而言只是填饱肚子,能够维持生命正常的运转即可,但现在,她居然对吃饭这件事产生了期盼。
大脑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思想交战,苏烟的理智最终还是没能战胜满腔的口水,跟着傅砚舟这位腹黑的大灰狼回了家。
“你先坐,我去换套衣服。”
苏烟应了声,虽然她不理解傅砚舟为何做个菜还要换一套衣服。
他或许是担心衣服沾染油烟味,去换一套做饭专用的衣服。
苏烟心中已经替傅砚舟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而当傅砚舟从楼梯上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时,苏烟面中的神情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男人原本身上的那套黑色的休闲服饰,此刻被换成了一丝不苟的商务装束。
他身上的少年气息,也被矜贵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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