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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陪玩
最后凌宽也没计较那么多,十几年寒窗能有如此深厚的语文功底,即便最后胡乱造句、无话可说也能原谅。
凌宽把试的最后一件叠好放回柜子里,愉快的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之后的两人又去购置了驱蚊水、一次性床单之类的旅行用品,又在凌正阳的强硬要求下买了两个幼稚玩意。
两个头戴式箭头,像游戏里指向任务NPC的玩意。
一红一黄,一人一个。
防丢神器。
凌正阳笑着给凌宽试戴的时候,十分荣幸地喜提一句“幼稚”。
之后两人又吃了些东西,打车去机场,在登机口前的座椅上坐下,透过面前巨大的落地窗看窗外的白云。
天空总是忧郁的颜色,即便如此,云依旧美得像幻觉。
凌宽难得出来一趟,先前在逼仄的小屋里待得惯了,第一次见这么空旷的待机室,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像一只被圈养惯的鸟,头次从小笼里发觉如此广阔的天地,仿佛连呼吸的空气都新鲜了,连心灵被洗涤了。
他盯着片片白团看了许久又许久,久到凌正阳轻轻拍他的肩膀提醒他登机。
“走吧,上去看更近点。”
“好。”
他们买的普通座,算是凌正阳陪他的一次新鲜体验。是凌宽拒绝了头等舱的建议,他不想一件事的起点那么高,会让之后的行程有压力。
凌正阳只是点头同意。
航程快三小时,凌宽见证了万家灯火共明亮的繁华景象。蔟蔟灯火聚集一同,以某一个地标城市为中心,像蜘蛛网一般往外扩散开来,星星点点的光是联通的桥梁、交织的命脉。
每当切身感受繁荣富华,总会从心底升出一种自豪感。
第一次的飞行体验并不算差,刚开始的攀升阶段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新奇与惊慌重叠,是从未想过的、从不再他的规划里的。他在座位上乱摸找一个支点时,是凌正阳紧握的手给了他安全感。
两人刚下飞机,凌正阳就打车到附近订好的酒店。一路上畅通无阻,连打的车都没等多久,凌宽这才意识到登机前的那大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摆弄手机忙活些什么事了。
凌正阳还是挺细心的。凌宽想。
那人领他进了一个看着挺豪华的酒店,掏证件办入住,一切都井然有序,凌宽简直像是随行来陪玩的,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真如凌正阳所说,他只需要来放松就好。
不过……
“为什么是大床房?”凌宽光明正大地偷听他和前台交际,发出疑问。
不过他反应还是慢了,凌正阳已经把房卡拿到手了。他还炫耀一般晃了晃,之后把卡塞到上衣的内兜里,牵着一旁凌宽的手准备坐电梯上楼。
“为什么是大床房?”凌宽并不想自己的问题被搁置,又问了一次。
凌正阳挑眉,道:“我预定的就是这个啊,难道我们还要分开睡吗?”
他一抬手,按下了目标楼层,又接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凌宽一时没开口,直到出了电梯,才挣扎着把话说出口。
“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分开睡就能避免了吗?”凌正阳笑道,“事情要是真发生了你不也防不住吗?”
“……”凌宽接不上话,索性闭嘴。
凌正阳敲了敲门,之后是“滴”的一声刷开,把卡往墙壁上一塞,通了电。
这才看得清屋内的配置。房间倒是不小,一张大床占据了不小的空间,还有衣柜、电视。浴室在进门的右手边,大小足够两个人一起洗。
不过很有特色的一点是,浴室挨着大床的那一面墙,装了一大块磨砂玻璃。
如果里面有人在洗的话……那就是人影晃动,欲盖弥彰。
“你先洗还是我先?”凌正阳十分友好地问了一嘴,不过下半句就暴露本性,“……或者一起?”
凌宽看了看那块半透不透的玻璃,喉咙里像哽了一条鱼,半晌才把鱼温熟咽下去,说出一句“你先吧”。
凌正阳一耸肩,抱着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衣服进去。不久后就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正坐在床上,一边晃动的黑影总抓凌宽的眼球,他瞄了一眼,磨砂的玻璃上有层浅薄的水雾,将凌正阳的影子扭曲成了大片大片马赛克。
凌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刷着各网友对此地的评价,还有旅游攻略之类的。
结果十分不赶巧的,又是曹天催他上班的消息,自从空降了此组长之后他就没过过什么安生日子。他刚想暗骂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扰民,手指一滑点进了聊天框。
这是企业版的,能看到已读状态,这下不回复又说不过去了。
凌宽正焦头烂额思考怎么找个合理借口再请几天假,斟词酌句间,凌正阳已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怎么不穿衣服?”凌宽只看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下了。
凌正阳裸着上半身,有型的薄肌还挂着水珠,腰间系了一条浴巾,将腹部起伏的曲线藏到浴巾下。
“这个洗发水好闻,你闻一下。”凌正阳跨了两步到他身边,一个湿湿的毛球拱到了他肩上。
“……你先去吹干。”凌宽伸手挡了一下,才算是没让衣服全洇上水。
哪知凌正阳接的话根本就不在这个事上,他抬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你又在忙工作的事吗?”
凌正阳一个大爪把手机拍下,眨巴着眼,“别看手机了,看我,好不好。”
“我在想怎么请假……你能帮我借台电脑吗?”
“不是说好出来放松的吗?”
“这人斤斤计较,会说我坏话。”凌宽试图争个回转的余地,结果对方是一步不让。
“那就辞职。”
“凌正阳……”凌宽的话语里是无奈,那人向来就是这样强词夺理的。
“凌宽,别总委曲求全,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不是你。你有父母撑腰、有资本立足,不用像我一样在底层摸爬滚打、苟且偷生。我总得这么做。”
“那就这几天不用,可以吗?”凌正阳换了一种方式游说,尽可能地让他被接受,“这几天耽误的我都补给你,就当接了个陪玩好吗。”
凌宽拨开对方眼前的湿发,注视那双瞳色比他浅些的眼睛。
“我能拒绝吗?”
“……不能,”凌正阳把头低了回去,避开了那人的目光,“去洗澡吧。”
他坐起来,从凌正阳身边下了床,踩着拖鞋走进浴室。
那家伙的心情应该是不错,这次甚至都没怎么上手碰他。今晚的表现姑且算是正常。
凌宽看向那块磨砂玻璃,大块白色之上有一条模糊的肉色。
……如果忽略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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