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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逃避什么！
直到乐明跑到自己面前，泽尼尔都没回过神。
“将军？”
乐明见泽尼尔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今天他光顾着救助伤员，根本分不出精力留意泽尼尔在前线的情况。
虽然他很清楚泽尼尔很厉害，虫子应该伤不了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主人，你不打算回应吗？”银苍的声音响起，“如果您觉得眼前的人聒噪，银苍可以替您解决这个烦恼。”
泽尼尔立即回神，眉头微皱，“不准对他动手。”
乐明一愣，听到泽尼尔突然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身体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也对，现在泽尼尔并不相信他，肯定会觉得他的关心是虚情假意的。
在这段时间里，泽尼尔肯定是一边兼顾战场，一边派人寻找卢西恩的下落。
这么久找寻无果，泽尼尔警告他，让他别伤害卢西恩，也很正常。
让人相信自己，好难啊……
泽尼尔回过神，看到乐明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和银苍的精神交流说出了口，让他误会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解释，可薄唇微张，又紧闭了起来。
乐明误会了又怎么样？
他没义务向乐明解释。
“集合。”
泽尼尔收回视线，大步越过乐明。
乐明攥了攥拳头又无力松开，用力吐出一口浊气，才快速调整好情绪走到人群的最后方。
这才是他变成人后跟泽尼尔正式相处的第一天。
万事开头难，他没必要这么急功近利。他想。
“目前的局势是我们占了上风，一直保持这个势头，我们可以提前结束战斗。”泽尼尔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乐明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而且我们的伤员和损失，远比预计要少，这很好。”
泽尼尔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兴奋地大喊：“将军，咱们能这么顺利，乐明可是出了不少力！”
其他被救助的人也马上附和，“没错！要不是乐明在，我可能就没命了！”
“乐明和将军一样厉害！”
这话一出，刚刚还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泽尼尔淡淡看向乐明，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
乐明见状暗道不好，他们在背后怎么说都行，在正主面前贴脸开大，这不是把他往风口浪尖推吗！
虽然他这身本事，都是泽尼尔教的。
说他跟泽尼尔一样厉害，不也是在夸他教得好吗？
这么想着，乐明的胸口有些堵得慌。
他是猫的时候，泽尼尔又rua又抱的，恨不得把他绑身上，现在他们却跟陌生人一样……
乐明深吸了口气，准备找补一下，却有人抢先一步开口，“乐明一个新来的，还是没法和将军比的。”
“要我说，卢西恩才是厉害！它可是将军教出来的！”
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抬眼看向泽尼尔。
“……”
这群人可真会踩雷啊。
一下就踩了泽尼尔两个雷点，是生怕他不生气吗？
不过他有些好奇，他这么久不出现，大家不会还以为他还在昏迷中吧？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泽尼尔平静道：“解散。”
泽尼尔仿佛没听到有人提卢西恩一样，话音落下就大步离开了。
乐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他还以为泽尼尔会生气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怎么没看到西普斯？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嘲讽一句，作作死吗？
……
“主人，您的情绪波动异常，银苍建议您休息一下。”银苍的电子音古井无波，“容我提醒您，您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休息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泽尼尔冷声道。
银苍不置可否。
“但您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再见到您的宠物。”
泽尼尔皱起眉头，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紧闭室。
守卫的士兵远远看到他，立刻识趣地退出了房间，以免打扰泽尼尔。
禁闭室的门打开，明亮的光线立刻照了进去。
西普斯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是谁后，嘴角微微勾起。
“我还以为将军把我给忘了呢。”
泽尼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还不打算说吗？”
西普斯轻笑，“我当然很想把将军想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可我没做过的事，实在没办法回答将军。”
“不如将军把我放出去，我动用我的人脉，帮将军一起找卢西恩的下落，如何？”
泽尼尔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西普斯没有说谎。
他们曾在军校共处五年，他很清楚这点。
西普斯，真的和这件事无关吗？
他收敛思绪，冷冷开口，“你倒是很习惯禁闭室，这么多天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习惯了肾上腺素飙升的士兵，是无法长时间的呆在这样密闭的空间的。
这会让他们发疯、崩溃。
西普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了。”
“当初在军校，我不是因为将军的缘故，经常被这么对待吗？不过将军应该已经忘了吧。”
泽尼尔的脸沉了下来。
“闭嘴。”
西普斯笑笑，“所以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毕竟将军没证据证明我和卢西恩的失踪有关，当然，将军想要继续滥用私权关着我也是可以的，只是陛下问起来，将军怕是不好交代。”
泽尼尔不以为意，“我从来没想过不隐瞒这件事，你大可去告诉父皇。”
西普斯笑而不语。
这时，门口飘过一抹白色，却不出现在禁闭室前。
“把他放了吧，一切从长计议。”
西普斯笑着站起身，缓步走出禁闭室时，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布兰温。
“你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提出恰当的意见，谢谢你布兰温。”
布兰温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帮你的意思，快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那些手脚。”
西普斯轻笑，“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布兰温看着他的背影大步离开，才转头看向了泽尼尔。
“聊聊？”
泽尼尔沉默不语。
“是关于卢西恩的。”布兰温补充。
“卢西恩”三个字仿佛是泽尼尔的开关，他黯淡的眼神才有了些光亮。
“你有线索了？”
布兰温没有直接回答，“换个地方再说。”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疗室，刚进门，泽尼尔就迫不及待道：“快说！”
布兰温叹了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今天的战场记录你看了吗？”
“没有。”泽尼尔皱眉，“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
布兰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今天的战场记录。
为了战后复盘，每一场战斗都被卫星记录下来。
他把记录快进到乐明击杀虫子时的样子，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被清楚的记录了下来。
布兰温一帧帧地放给泽尼尔看，同时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泽尼尔平静道。
“和你一样的战斗技巧，和卢西恩战斗时一样的姿态和习惯。”布兰温沉声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你不觉得他就是……”
“就是卢西恩？”泽尼尔冷笑着打断他，“这算不上证据。”
“布兰温，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泽尼尔起身要走，却被布兰温一把拽住，重新按回了座位。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他大喊道：“明明你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在动摇，明明那些巧合你都看在眼里！”
“可你就是不信！为什么！”
泽尼尔竭尽全力寻找乐明下落时，他也没有闲着，可最后也是一次次的失望。
和最初的泽尼尔一样，在乐明说自己是卢西恩时，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直到今天，他看到乐明救下那个被虫子围攻的士兵，他动摇了。
泽尼尔杀虫子的技巧不是没教过别人，可这些技巧太过拼命。
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所以即便是学会了，也没几个人会用。
可乐明却用了，并且和泽尼尔不相上下。
除了经历过银苍地狱训练的卢西恩，他不觉得突然出现的乐明，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么高的战斗力。
“泽尼尔，我们或许应该相信他，毕竟卢西恩本来就不同寻常。”布兰温轻声道。
泽尼尔垂头不语。
“你倒是说句话啊！”布兰温没好气道。
他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并且有理有据，泽尼尔就算不相信，也对点反应吧！
突然，泽尼尔笑了一下，他赤红着眼抬起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他可真厉害。”
“你说究竟是谁把他安插到我身边的？是父皇？还是母后？”
布兰温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半晌他才没底气地低声说了一句，“或许，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坏……”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泽尼尔一眼，顿时打了个冷颤。
“你、你笑什么？”他害怕道。
“没什么，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泽尼尔似笑非笑，“我应该多跟他相处相处。”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你……”
不等他说完，泽尼尔就打断了他。
“谢谢你的建议。”
布兰温看着他走出医疗室，眉头紧皱。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他低声自喃道。
……
乐明和其他人吃完饭后，独自一个人往寝室走，脑子里全都是泽尼尔刚刚的神情。
现在泽尼尔在做什么？
他的黑眼圈还是好重，甚至更重了，身体没问题吗？
乐明轻叹一声，走进拐角时，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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