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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漾服夫人大赛
他没一点兴师问罪的劲,反而带着笑意。
我似个败架的鹌鹑般垂头缩脑:“佟伯伯,你肯定不懂校园霸凌。现在是信息大爆炸时代,外头的人传播我的挫照我可以不在意。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民贵中学里头的学生都是人精。我要是穿上惠兴准备的呆傻衣服,学校里的学生肯定不会在明面上欺凌我,但定会看低疏离我,我要如何自处呢?佟伯伯你往街上看看,哪有十几二十的人穿那种老气的仿旧时代服饰!”
佟月星慢悠悠地合上杯盖,干端着:“你已住到了总理府内,还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吗?‘一国之女’既情绪化又脆弱,传出去简直叫人笑话。”
我顺从地接过他手中的杯递回给前头的警卫:“佟伯伯,我很感谢你特别看重我。可我毕竟不是……”
佟月星借了酒意外放了些许情绪,夸张地怒瞪我:“说了你是,你就是。”
我叹着气妥协:“是,我是洪同恩没错。但我同时只是个没什么天资的普通学生。今天见到了两位异国的同龄人,我越发地感觉到我离‘国女’这个称谓还有很远的路。佟伯伯,我会听你的话,试着放下别人的看法。”
佟月星“哈哈”大笑,随而挪了挪身凑近顺起我的头发:“好孩子。伯伯只要你每天过得高高兴兴,不喜欢的衣服你不想穿就不穿。明天让警卫陪你出去挑喜欢的,买多少都可以。”
我的身体早已僵直,但只能强忍着恶心:“我是学生,平时上学要穿学校制服。”
佟月星拿手指绕起我的头发玩:“女孩嘛,打扮打扮不是坏事。”
他此时哪有一点国权天下的样子,猥琐态尽显比如何一个普通的国民都不如。
随着他解开安全带、急促的呼吸声渐大,车的中央放下了电动隔断帘。
前排的人对他发情的糗态显然见怪不怪。
既然大家都是人,那就没什么可怖的。
先前因为接受太多人敬酒的缘故,我喝了非常多的饮料,将舌头抵向喉咙不多时,很快就倾倒出瀑布来。
人性多少还有点相通的本能。
佟月星惊恐向后飞弹。
我带着哭腔问:“晚宴上我被敬了太多次酒喝得不舒服,一晕车就吐出来了。车上有没有纸巾湿巾啊?”
佟月星满脸愠色地按下回升隔断帘的按键。
他的警卫员向后一探身,就开始机灵地指挥道:“胡哥,麻烦你前面靠个边。”
他再次回头:“佟总理,麻烦您移步至前座。”
佟月星如梦初醒,装回了体面人样:“不用,我能处理,给我拿点纸。”
司机已将车停靠下来。
警卫员殷勤快步地跑到到后头拉开车门去请他:“总理您日理万机,自然该由下属为领导打下手分忧。您放心地去前头稍歇,我会收拾快些叫洪小姐早些舒坦。”
“恩。”佟月星得了台阶,坐到了前方。
那狗腿子捧着纸巾消毒湿巾和一卷垃圾袋钻了进来。
他擦拭着座椅四周。
我清理着自认为挺干净一点都不脏的自己。
摸摸索索地过了几分钟,看着外头熟悉起来的道路,我向警卫员提出要求:“这位大哥,马上要下车了,麻烦你把外套借我披一下。不然身上这样脏,万一家门口凑巧蹲守了个别家安排的偷拍者。到时候被做文章说成佟伯伯待我不好,我可就罪该万死了。”
佟月星抢先脱下他的外套伸手抛给我:“穿伯伯的。”
“可是…….”我小小纠结了一会,立马调转念头:“佟伯伯,谢谢,我穿后会洗干净的。”
我内心雀跃地撇着手上这套并没有什么美感的土“皇帝的衣”,想着既有机会穿就穿吧。
我将手套进两个衣袖。
由于骨架不小,佟月星的衣服上到我的身,居然没有什么盈余。
或许我穿得比他更气派。
在这件立体剪裁东洋服里感受着姓佟的留下的余温,我心中居然涌现了前所未有过的欲望。
虽然这衣服没有半分传统的美感,但我仍想将它接袭下来。
还不还,再说。
下车,佟月星的跟班忙着指挥车辆前去进行深度清洁。
佟月星和我便单独从这辆车上下来,朝总理府门口走去。
我明知故问:“佟伯伯,你的警卫员真好。都已经当到你身边第一人的位置,怕是任何的大官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他居然还能亲自去干洗车这些琐事,一点都不忘本。也说明你为人特别好,属下愿意追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将万千人踩到脚底下的人也怕只剩孤身一人。
佟月星的脸色果真和先前判若两人:“你还小,不懂。但你要记得伯伯的话,你御下也要像对家人一样,特别是内勤、司机这些近你身的人。”
我面上乖顺,暗地里早就翻起了白眼。
我一个一穷二白的替身,又没有人有兴趣对我坐的车装监听和定位设备。
走进府内,我笑意盈盈地主动去挽他的臂:“佟伯伯果然是天底下待我最最好的人。同恩一定谨记你的教诲。”
佟月星许是没忘记我在车上的精彩表现,差点抑制不住他的上半身拼命想远离我的嫌弃反应。
我的双手强行把住了他的手:“我擦过手了。佟伯伯,我刚刚用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
……
第二天上学,姜翠思趁着放学午饭的时间跟到了我的后头:“洪同恩,我们大家都听说了。你昨天超酷的。”
我和她一前一后地慢步走着。
周围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人,我小声问她:“你有空上网打探一下,佟总理的夫人在外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姜翠思更为谨慎地查看了旁的人,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在一个明显是监控盲区的地段凑近我:“叶赫拉不是出访阿梅利卡国,去那边组织漾国出使各国的使臣夫人搞什么环球漾服夫人大赛么?她打着宣传漾服的名头去搞旗裙秀,许多留学生本来要在现场抗议,海内外的同袍都在关注这个事。结果她兴致不如同袍预料的那般高涨,看起来心情不好,只在活动现场只匆匆闪现了一下,最终没有为那个活动站台。”
我内心的喜悦已不足以用言表。
没想到这次居然歪打正着!
叶赫拉绝不是走“贤内助”路线的一个愿当配角的人。
爱权的她简直叫瞎子都能瞧出她的野心不小。
早就知道她并不计佟月星于男女事上的作风,但不代表她能容忍有人动摇她这个“皮族贵女”的“母仪天下”的地位。
总理府里怎么可能没有她的眼线?
所以昨晚进了总理府大门后,刚出席完公务场合的我故意向佟月星表现亲密,一箭双雕地完成了对他们两夫妻的膈应。
“太好了。”
我由衷夸赞自己。
姜翠思不解:“你知道什么?”
我不能在还看不到大曙光的前提下将自己推理出来的微不足道的小胜利对同袍诉说,只是笑着摇头:“或许有人在同袍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努力着。我们漾人总是在危难时默契互助。”
言毕,我脚步疏离了她。
她也默契地放缓了脚步。
行至综合楼,我走进了一楼,她走向二楼。
……
次日放学,进门刚好遇见了返回的叶赫拉注视着内勤将新采购回来的成车的远东奢侈品包装袋装到摆渡车上。
我肃整了态度,毕恭毕敬地问候她:“叶伯母好,你飞长途辛苦了。”
叶赫拉从上到下打量了穿校服扎单马尾的我一番,场面化地挤出僵笑:“好,乖。”
她懂点体面,知道不向我单纯地宣泄情绪。
我拿出老实人的姿态,冲上前双手提起四个巨大的袋子,“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奔到她身边,看似天真的向她示好:“多个人手搬会快一点。”
叶赫拉出乎意料地没有客气一下制止我。
她轻摇着头用眼神管束住了惠兴,由着我跟工作人员们一起忙活。
末了,她做出来一副慈爱态,话中却透出阴阳:“给你也带了几件远东顶奢的定制时装回来,已经送到你的住处了。不过听说,你不太喜欢我的眼光?”
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做出不喜欢外洋的土相来自是能表现得再自然不过:“叶伯母,民贵中学里过半的学生都有一定的家庭背景。大家都以区别于暴发户的‘老钱感’而骄傲,都瞧不上会显摆的人。您买给我的衣服都很贵重,我怕穿了会不合群。”
我更加显出低眉顺眼做小之态:“我知道我这个人本身没有一点天资,有的一切都是你和佟伯伯给的。所以我想在外面表现得更好一点。就算不能为你们争光,也尽量做到不出错。”
惠兴终归是太年轻了。
她听着我的这番说词几次张开嘴,似是想揭露我些什么。
幸好她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眼下对叶赫拉表忠心的模样,她若是敢反上一番,怕是更能叫先前的事被弱化成“女人们间的争风吃醋”,降低她告状的可信度。
惠兴不算特别愚笨,最终闭紧了嘴。
多日未见,我想,今天的晚饭叶赫拉定是要与佟月星一起吃的。
做着作业,惠兴果然来叫我了。
我过去飞速地吃完中看不中吃的寡淡的饭菜,借口高中作业太多飞奔回房间。
我打开姜翠思之前塞给我的电话手表开启录音模式踹到裤兜里,抱着佟月星前几天给我的外套又走了出去。
惠兴不解:“洪小姐要去做什么?”
我举着佟月星的外套同她炫耀:“我和佟伯伯之间的事你少管~别跟来!”
我脚步行回餐厅。
果然我一离开,他们两夫妻之间的对话放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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