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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医学研讨会
克莱尔与母亲玛格丽特关于是否继续留在霍格沃茨的争执,最终以一场出人意料的正式决斗画下句点。
与克莱尔对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叔叔——埃德蒙。
令人意外的是,这场原本被家人视作“指导性”的切磋,竟以克莱尔的压倒性胜利迅速结束。她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轻松制住了经验丰富的埃德蒙。
整个庄园沉默了一瞬,无不震惊。
但最无法接受现实的,是玛格丽特。她一向将女儿视为温柔内敛、谨慎得体的淑女,或许有些倔强,但始终是需要呵护与引导的年幼少女。
在她的设想里,克莱尔即便非得去魔法学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顺利毕业、出席社交季、订婚、嫁人……一切如传统少女的轨迹。
可如今,玛格丽特亲眼看着克莱尔冷静施咒、出手迅捷,那份沉着与强大,竟让她一时间陌生得几乎认不出。
这才几个月?她……已经完全变了。
克莱尔却仿佛并未察觉周围的沉默,她在结束咒语的瞬间就收起了魔杖,快步走向还坐在地上的埃德蒙。她伸出手,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认真问道:“需要一瓶振奋魔药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切,仿佛刚才那一击不是胜利,而只是一次严谨的练习。
埃德蒙眨了眨眼,神情复杂地看着克莱尔,一时间竟不知该感到自豪还是尴尬。
克莱尔语气平静却隐隐骄傲地说:“我记得在信里提过,我是今年‘决斗之杖’的冠军。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
埃德蒙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说过你发明了一个能伤到巨怪的咒语——不会是真的吧?”
克莱尔叹了口气,一副“你早该相信我”的表情,随即举起魔杖,动作干净利落地对准了一百英尺(约三十米)开外的一棵参天大树。
“Breachbang!”
红光一闪,咒语如雷鸣般轰然击出。远处的大树瞬间剧烈震颤,树干被轰出一个焦黑的深洞,木屑飞溅,几乎能听见内部结构断裂的“咔嚓”声。
一时间,四周寂静得落针可闻。
玛格丽特脸色刷地变白,仿佛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爱德华赶忙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当场晕倒。她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中写满了震惊与茫然。
相较之下,乔治的反应截然不同。他愣了几秒,随即朗声大笑,声音中带着压不住的欣慰与骄傲,“好!很好!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
他看向克莱尔,眼中满是赞许与安慰,“你回霍格沃茨去吧,不必挂心家里的事。我们相信埃德蒙的防护阵法,也更相信你。”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克莱尔,望向了谁,眼中悄然泛起泪光。
埃德蒙笑着说:“决斗虽然比不过你,但我的符文毕竟学得比你久多了。”
他现在到并不担心家里的安全问题。除了防护阵法,他还准备了其他措施——身为家族中的唯一一个成年巫师,他从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此刻,他更多的是一种震惊:自己的侄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咒语施放毫无停顿,就像根本不存在冷却时间;每一道咒语的威力和范围都超出常理,完全不像一个未成年巫师该有的水平——更何况,她接触魔法才几个月而已。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数学和魔法,在某种程度上真的相通吗?
埃德蒙只觉得头有些疼。他苦着脸叹了口气,想起了乔治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数学书,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回法国时,还是带上几本吧。
克莱尔将母亲玛格丽特扶回房间休息。
玛格丽特的情绪已经平复,但眼中仍残留着复杂的情绪。“你的人生……已经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不再指望这个连猎枪都不需要、仅凭一根魔杖就能自保、甚至反击的女儿,能回到刺绣与茶会的生活中去。更重要的是,她不愿再看到克莱尔那种伤心失落的模样。
她抚了抚女儿的发丝,语气柔和而认真地嘱咐道:“在学校里待着,尽量别到处跑。你虽然很厉害,但还是要小心,别放松警惕……”
克莱尔默默注视着母亲的眉眼。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渴望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了力量本身,也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保护自己,家人和朋友们。
她一回到房间,便立刻提笔给朋友们写信,告诉他们自己即将返校的消息。不久,戴安娜展翅飞出窗外,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中。
夜深人静,她照例来到三楼只属于自己的小实验室。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墨水与羊皮纸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内略显凌乱,书本、笔记、未完成的魔法探针散落在桌角。中央的长桌上,还摊着几张未收起的画稿。
她停下脚步,目光在画上扫过。
第一张是一座废弃、藤蔓缠绕的庄园,画面带着隐隐的血色。
第二张是一个绿意沉沉的房间:绿色的帷帐、绿色的床。
克莱尔其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什么都不记得”。她虽然当时无法醒来,但身体仍有意识——甚至,她仿佛拥有某种额外的视野,能“看见”当时正在发生的事情。
她不自觉地抚摸着后颈,指尖在一个红色的小痣上轻轻划过。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站在树影下的男孩。
塞巴斯蒂安大概是她遇到过最奇怪、最复杂的人。
会有谁,仅仅因为担心同学可能无法返校,就试图将对方“关起来”吗?这正常吗?
她没有再多看,将画一一卷好,小心地收进一个带银色花纹的金属盒中。
她照例开始练习刻画符文。
古代魔法会让成功刻画的符文发出微光,这既是提示,也意味着风险——有些符文会被魔法唤醒,变得不可控。
克莱尔一直在反复试验,尝试熟练掌握那个临界点:点亮,但不激发。
她一边专注地刻画,一边不由自主地想着——少一点,便平平无奇,多一点,就万劫不复。
这种悬在深渊边缘的刺激,真让人着迷。
……
英国的冬日里,晴朗的日子并不多见,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剑桥大学图书馆,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落进来,温暖而静谧。
克莱尔低声耳语:“你跷课也太多了。”而坐在她身旁的塞巴斯蒂安正皱着眉头奋笔疾书。
虽然有克莱尔的论文作为参考,但是像终极魔药这种复杂的魔药还是让他焦头烂额。
“这周的魔药课比往常更难。”他终于停下笔,揉了揉太阳穴,略带疑惑地侧过头看她,“话说,你都没去上课,为什么写了作业?”他不明白为什么克莱尔总是要花大把的时间在明明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我早就写完了,只是按照具体要求再修改一下而已。魔药课的课本都快被我翻烂了。”克莱尔随意地说道,语气轻松,“只是有些药剂的材料不太好找,比如雷酿。”她顿了顿,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兴奋的光芒,补充道:“雷酿是我的最爱呀。”
“我记得那玩意儿……是本学期最难的一种魔药之一吧?”塞巴斯蒂安挑了挑眉,“我们的魔药大师,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克莱尔骄傲地扬起下巴,毫不犹豫地回答:“据我所知——没有!”克莱尔自己偷偷尝试过非常多的魔药,只要材料够,她什么都偷偷熬,甚至是迷情剂。
她得意的模样让塞巴斯蒂安忍不住笑了笑,但还没等他说话,克莱尔便看了眼时间,突然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书本,拉起塞巴斯蒂安的手,将他拽到书馆深处一个僻静的角落,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后,递给他一瓶魔药。
“衣服你准备好了吗?”她低声问道。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魔药,然后快步走向男盥洗室。
克莱尔也迅速钻进了女盥洗室的隔间,拿出自己的药水,一口饮下。几乎是瞬间,她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全身的骨骼仿佛被强行拉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皮肤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扯动,连衣服都变得勒得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迅速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站到镜子前,她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个子长高了不少,脸部线条也更加成熟,看来变身效果相当成功。
但当她推开盥洗室的门,看到在外面等待的塞巴斯蒂安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年轻人微笑地站在那里。
他的五官比少年时期更为立体,原本还带着些微稚气的脸彻底摆脱了婴儿肥,轮廓凌厉,棱角分明,眉宇间自带一种成熟的锋芒。最明显的变化是身高——高得有些过分。
克莱尔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高?!”
她本以为自己会比他高一点,至少能平起平坐,结果却还是矮了一大截,这让她有些失望。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磁性,与少年时的轻快相比,如今更多了一份沉稳和魅力。他微微倾身,朝她伸出手。“亲爱的……”他故作绅士地微微颔首,唇角微勾,语调优雅而带着一丝熟悉的狡黠,“我们出发吧。”
克莱尔有些脸红,却还是把手搭在了他的掌心里。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递过来,塞巴斯蒂安微微收紧了指尖。
他们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参加一场医学研讨会,但这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毕竟这类学术场合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为了顺利进入会场,克莱尔和塞巴斯蒂安商量了一下,策划了一场精妙的身份伪装——一对年轻的学者夫妻。
在这个时代,女性若想真正投身学术,往往要依附于男性,以丈夫的名义发表论文,或者干脆让丈夫代为出席学术会议。而作为丈夫的一方,“草包”学者的形象反倒是最为常见的搭配——只需要稍微点头应和,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而真正的学术交流交由“贤惠”的妻子来完成。
对于这点,克莱尔和塞巴斯蒂安一拍即合。
她扮演一位在神经学领域颇有研究的学者,利用伪造的身份和几封信件,成功拿到了这场研讨会的邀请函。
而塞巴斯蒂安?他只需要负责微笑、点头,偶尔发表一些模棱两可的学术感慨,比如 “哦,确实如此” 或者“很有意思的理论”。
克莱尔想起之前练习时塞巴斯蒂安那副一本正经却满脸坏笑的样子,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
“你可别搞砸了。” 她提醒道。
“放心吧,亲爱的。” 塞巴斯蒂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低声附在她耳边道,“我很懂怎么扮成蠢货。我在格兰芬多见多了这种人。”
克莱尔不予置评,拉着他快步走向会场。
会场内书页翻动与低语交错,墨香弥漫,灯火通明。来自欧洲各地的医学、神经学领域的学者们围绕长桌热烈讨论,墙上挂着用高尔基染色法绘制的神经元图,结构复杂如树根、似星云,令人赞叹。
克莱尔抱着厚厚的笔记本穿梭其中,不时记录要点、参与讨论,语速飞快地表达见解。她的“丈夫”塞巴斯蒂安则坐在后排,端着红茶,悠闲地看着她在学术场合中神采飞扬。
“我认为神经信号的传递不仅是电信号,还可能涉及某种化学介质。”她坚定地回答一位法国学者的提问,引起不少人惊讶。
这番见解引来了西班牙神经科学权威、神经元学说奠基人拉蒙·卡哈尔教授的注意。他走近克莱尔,赞赏地说:“您的理解远超我见过的大多数学者。”
“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私下交流一些实验数据。”卡哈尔教授提议。
克莱尔眼神一亮——她明白,这样的机会,意义非凡。
与此同时,塞巴斯蒂安则靠在角落的一根柱子上,悠然地看着克莱尔四处“狩猎”信息。他本以为自己今天只需要扮演一个“学者丈夫”,偶尔点点头、露出得体的微笑,然而——
“您的夫人真是才华横溢。”
“能有这样一位睿智的妻子,您一定很自豪。”
“您是研究哪方面的?还是说……主要协助您的夫人?”
塞巴斯蒂安听着四周传来的寒暄,总觉得这些人是在客气中对他投来“隐隐鄙视”的目光。
更过分的是,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学者甚至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你夫人天赋卓绝,你可得好好珍惜。”
塞巴斯蒂安:“……”
“我当然知道她天赋卓绝,我可是亲眼看着她把巨怪劈成灰烬的!“
不过,塞巴斯蒂安也并非毫无收获。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桌上一册厚重的图书吸引——一本详尽的人体解剖图册。
他随手翻开书页,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滑过,目光却逐渐专注起来。书中展示着清晰的肌肉组织、骨骼结构,甚至还有极其精细的神经分布图。那些笔触严谨、标注精准的图像让他不由得心生惊讶。
麻瓜对人体的研究,远比他想象中要深入得多。而更令他在意的是——这样的知识居然唾手可得。要知道,他所读过最接近这种内容的资料,也不过是在禁书区偶然翻到的一两本手稿,远没有眼前这般系统、详尽。
他翻到其中一页,目光在一幅精细绘制的大脑剖面图上停住。图中标注了脑干、丘脑、小脑、边缘系统等复杂结构。
“……夺魂咒作用的具体部位,很有研究价值。”他心中默默思索,眼神愈发明亮,甚至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幕低垂,黑色的天穹笼罩着大地,冷冽的夜风裹挟着冬日的寒意掠过沉睡的树丛,带起一阵瑟瑟的枝叶摩挲声。
塞巴斯蒂安和克莱尔并肩而行。
白日的研讨会收获颇丰,克莱尔的脑海中仍然翻涌着那些关于神经学的思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怀中的笔记本,目光专注且带着一丝炽热的光芒。
“研究出逆转黑魔法的解咒固然重要,” 克莱尔沉思着,眉心微蹙,“但我现在更倾向于——先想办法减轻安妮的痛苦。”她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语气郑重,“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他们的变身药效早已褪去,如今的他们又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克莱尔的眼神明亮,
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轻声开口:“谢谢你。”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谢谢你为安所做的一切。”
克莱尔微微一怔,她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说道:“别谢得太早,我还没有真正解决问题呢。”
“话说回来,我很高兴你能回到霍格沃茨。”塞巴斯蒂安笑了笑,语气轻快了一些,“你打算明天就回来,还是……?”
克莱尔耸了耸肩,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神色:“我母亲希望我参加一个私人舞会。”她的语调略带抱怨,“我知道她的真正意图——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塞巴斯蒂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但你不用担心,”克莱尔扬起下巴,语气笃定,“至少后天我肯定会准时出现在变形课上。”
此刻,他们已经抵达了斯托克斯庄园门口。克莱尔向塞巴斯蒂安告别,“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塞巴斯蒂安驻足,看着克莱尔迈步走向那道魔法屏障,她的身影逐渐融入扭曲的空气中,直至彻底消失。
他并没有如克莱尔所想的直接离开,而是悄然折返了白天他们曾造访的图书馆。夜色沉静,灯火未熄,偌大的书馆早已褪去白日的喧嚣,只剩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中回响。
他像一只钻进米缸的老鼠般沉浸其中,贪婪地吸收着各种令他着迷的知识。
无论是解剖学、神经结构、麻瓜对情绪与意识的研究,还是古代医学与草药学的交叉领域,他都读得入神。一本接一本地翻阅,目光炽热,神情专注而执着。
他为遇见克莱尔而感到万分幸运——是她带他踏入了这一片他从未想象过的领域;同时,也对巫师界长久以来的傲慢与封闭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鄙夷……和莫名安心。
毕竟,凭他对那些人的了解,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在魔法世界里,知识,从来都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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