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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逆着光，沈宝景听声音有些熟悉，抬头认出了齐钺。
“我们来看——”
沈宝景说到一半，手被轻轻捏了下，猛地想起孟晚铎的事属于收容所内容机密，阙图都不知道，更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了。
齐钺笑意加深，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看……看病。”
但凡说出其他答案，都是对医院的不敬。
不等齐钺追问自己跑来其他医院看病，沈宝景抢先指了下身旁的人，道：“陪他来的。”
孔明渊不忍直视这场闹剧，但还是捂着肚子配合道：“老毛病了，麻烦沈同学了。”
“肠胃炎么？”齐钺问。
孔明渊潦草点头，上班打工没点病才奇怪。
沈宝景想换个话题，四号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得趁它惹祸前找到才行。
齐钺歪了下头：“那你们还去吃火锅么？”
沈宝景：……
这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呢？怎么会在这？”孔明渊抱着胳膊问。
对哦，齐钺也来了医院，难道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
沈宝景下意识望向齐钺手腕，纱布已经拆掉了，白皙的皮肤留下了明显的齿痕，像被玷污的玉器。
齐钺：“放心，和手没什么关系，只是来做精神鉴定。”
孔明渊不解地小声嘀咕：“这里好像是有收容所认证，但一般不会让普通人过来才对。”
沈宝景没听清，因为他发现四号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齐钺肩头，嗷呜嗷呜地用爪子洗脸，甚至试图用尾巴去缠齐钺的脖子。
这一幕吓得他猛地站了起来。
四号被这动静吸引，看起来对齐钺有些念念不舍，但还是飞快跳回到了沈宝景身上，甚至非常得意地摇晃着尾巴。
只有被气场压制的电子恶魔听懂这家伙在得意什么。
再怎么高等级终究也只是个幼年体，连那把断剑的事也要掺和一脚就算了，还和一个陌生人类贴那么近。
终究不如自己，对沈宝景那么一心一意。
“要走了么？”齐钺问。
毕竟沈宝景都站起来了，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开了车，送你们去火锅店吧。”
有免费的车不蹭白不蹭，而且齐钺的车肯定比阙图的马自达高档：“正好饿了……稍等，我接个电话。”
孔明渊拿起手机走远了，剩下沈宝景与齐钺两人。
沈宝景开口道：“那个伤口会留疤吗？”
“医生说有可能。”齐钺并不怎么在意，轻笑道：“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只不过我体质比较特殊。”
心中愧疚感更强了。
“不好吗？”齐钺反问道：“毕竟也是难得的经历，只要一看到这个，就会想起……”
话还没说完，孔明渊已经回来了。
没想到齐钺是这么看待的么？沈宝景有些意外，还能这么正向思维，性格真是太好了。
“局里AI系统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一趟。”孔明渊哀愁道：“你俩去吃吧，待会我把店推给你。”
“原来你还负责网络安全这一块么？”
他一直以为孔明渊只负责公关的相关工作。
“能者多劳死，上次就提了一嘴升级服务器的事，就被技术部门盯上了。”
孔明渊满面愁容。
电子恶魔怒了。
靠！原来是这家伙没眼力的家伙提议的！居然让那个智障AI住上那么好的服务器！
电子恶魔噼里啪啦，攒满电量试图撺掇沈宝景靠近孔明渊。
沈宝景毅然退后了一步，与孔明渊保持了安全距离。
怎么说都是收容所的干员，再电一次他就真的要被重点关照了。
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孔明渊，走向车库，蹭阙图的车回局里。
“那，我们走吧。”
齐钺把车开来，引得另外车上的两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感慨齐钺居然这么壕时，听见沈宝景疑惑地问：“上次好像不是这个颜色”，齐钺则云淡风轻地回道“两个颜色很难抉择，就一起订下了”，孔明渊表情一言难尽。
不是，这家伙去参加恋综，其他人拿什么赢啊！
“你提的什么？要不要放后备箱？”
齐钺注意到沈宝景手上的红彤彤的锦旗，沈宝景想起还有一份是齐钺的，忙道：“收容所发，本来想替你一起领了，但他们说只有本人去才行。”
“没事，我找机会去拿。”
本以为齐钺不会在意这点钱的孔明渊：……
还真为了几千块专门跑一趟啊，好淳朴的敛财观。
作为负责人的阙图闻讯，手臂半靠在车窗，招呼道：“来了找我，兄弟，记得接电话。”
齐钺笑着答好，两辆车相继离开停车场，分道而驰。
没过一会沈宝景就收到孔明渊发来的地址，他饶有兴致地输入导航。
医院病号饭不算难吃，但少油少盐吃得舌头快抑郁了。
这家店很火热，即使离饭点还有些时间，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好在聊天时孔明渊已经线上排队拿了号，没等多久就被服务员领到了靠窗的位置，一进门就闻到刺激的辣味。
他把菜单推给齐钺，“我请客，点你想吃的吧。”
齐钺也没客气，快速而简单地选了几样素菜，沈宝景又加了些，吃得快乐而热火朝天。
火锅蒸腾着热气，沈宝景辣得脸和脖子几乎红成了一个颜色，连齐钺也不例外，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不好意思，麻烦两碗清水。”
他招呼服务员求救，对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
“早知道不点中辣了。”
齐钺微微吐着舌头，舌尖被辣得发疼，不复之前温润沉静，沈宝景不由得笑出声，也忍不住斯哈斯哈。
“不能再信孔明渊那家伙了，还专门安利我点中辣以上。”
那个罪魁祸首，不会是因为被拉去加班故意的吧。
“我放弃了。”齐钺放了筷子，不再去看面前滚烫翻涌的红锅。
沈宝景也放弃了。
四号更是连车都没下，被空气中弥漫的辣味吓得缩到座椅上，沈宝景只得让它一只留在车上。
吃完火锅再回到车上，在火锅店气味还没那么明显，一上车就感觉人简直像被火锅料腌了一遍一样。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家在？”
沈宝景报出地址，齐钺有些惊讶：“是那个学生公寓么？”
“你知道？”
“我也住在那，看来不用绕路了。”
齐钺笑着点了下导航列表里的‘家’，和他说的地址一样，沈宝景随口问了句：“你住几楼？”
那间公寓还没住满，沈宝景偶遇过不少其他住户，但好像从来没见过齐钺。
“刚搬进去几天。”
沈宝景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
“703，那里的确很不错，我还收到过邻居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去道谢。”
沈宝景：“是送的泡面么？”
齐钺眼眸微睁，反应了过来。
“好巧。”
今天已经是第二遍听到这话了。
那间公寓虽然还不错，但对齐钺来说有些老破小了吧？
“那里离学校近，我对住处不挑的。”
像是看穿沈宝景的疑惑，齐钺开口道，笑着说：“下次录制可以一块过去了。”
不太好吧。
节目组要是看到他坐齐钺车去拍摄，肯定会想太多。
齐钺肯定也清楚这点……吧。
“怎么了？不方便么？”齐钺疑惑地问，像是不理解沈宝景欲言又止的原因。
“没有，那就麻烦你了。”
齐钺心情很好，到了公寓后，沈宝景站在门口等他停完车一起上去。
四号在车上困得不行，打着哈欠挂在沈宝景身上睡着了。
收容所的人似乎察觉不到四号的存在，在研究所跑丢时沈宝景也毫无察觉。
“存在遮蔽？还是什么？”
沈宝景不太确定，恐怕电子恶魔也不清楚。
更何况电子恶魔还在忙着别的事。
一路上它暗戳戳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收容所的AI报废。
多亏了沈宝景录得有孔明渊暴打袁壬的视频，它要威胁孔明渊交出服务器的通行钥！
电子恶魔兴奋地搓着触手。
沈宝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收手吧，阿电。
那里可全是收容所高级干员。
电子恶魔在相册里翻找着，除了孔明渊的把柄，还有一个视频，日期也是当天的。
这不是它拍的【人造天使】降临时的画面么？虽然收容所的不让拍，但它偷偷录了下来，待会投屏给这个人类一个惊喜。
它这么努力，那个四号拿什么赢。
电子恶魔鼻孔朝天，却发现第二个视频时间很长，大概是它忘记关了。
触手拖动着进度条，正想干脆把后面那段截掉时，屏幕中一团不规则黑影飞快扑来，吓得它猛地躲到了屏幕边缘，但下一秒，黑影再度飞了出去。
电子恶魔想起来了，黑泥想偷袭，但被齐钺一挥手打飞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它放慢了倍速，放大了画面，一帧一帧扫了过去。
黑泥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站在左边的齐钺出手。
没想到那个人类速度那么快，费了好大一番劲，它终于定格到了比较清晰的画面。
漆黑一片里噪点太多，左侧伸出的一只漆黑的粗壮条状物，看似柔软但鳞片坚硬，表面更生长着恐怖的倒刺，快速而精准打在了黑泥中心。
电子恶魔瞪圆了眼睛。
等等，这不是——
造物主大人吗？！！
还没等它消化完，几帧后，那只如同凶器般触手靠近了手机的主人。
黑暗而惊悚的触手缠上了青年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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