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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芳城(12)(二合一)
城主府并非位于扶芳城中心,而是依山而建,无它,只因这片区域的灵气最为充沛,有助于修炼。
褚玄英带着大家爬上城主府外的一处高地。从高地往下看,距离她们最近的院子是落霞院,正是当时林青河招待赵町苔她们的地方。想要快点进府,落霞院就是最好的选择。
落霞院内外都有侍卫在巡逻,有修为的不多,大约十人,修为最高的一名是筑基初期,其余都是练气初期。
院内生长的几颗古树是绛霞树,赵町苔仔细数了数歇在树枝上的玄鸟,发现比先前看到的多了十几只。
“有点麻烦了,院子里歇了很多只玄鸟,它们见到生人就叫,叫得又大声又难听。”赵町苔皱眉,疑惑道,“那小厮不是说平时这些玄鸟都养在其他院子吗,这会儿这么多只在这里还不管管。”
她唤出诸物录,让它帮忙嗅一下魔气最重的地方是哪里,顺便瞧一眼那些玄鸟有没有和城外那群一样沾染了魔气。
诸物录不情不愿地醒来嗅了几下,很快指了指落霞院:“就是这儿!最臭!那十几只玄鸟暂时没有沾染上魔气,不过也快了。玄鸟这类灵兽本就喜血腥味,这院子不仅魔气重,血腥味更是掩盖不住了。”
在诸物芦眼中,眼前的城主府,到处都被黑气笼罩,落霞院更是被黑气掩盖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了。
怪不得当时那小厮怎么驱赶都没有用,这妥妥的凶煞之地啊!
雪花很快落满了赵町苔的肩头,她嘶一声打了个哆嗦,唤出济苍剑离沈怀姜近一些:“不行不能想了,越想越瘆人。”
藜芦掏出小药瓶,道:“我这有催眠药剂,对灵兽也有效,等会儿我用灵力撒些进去,师姐你们就趁机把这些侍卫弄晕拖远点。”
明白了,悄悄地进府,打斗的不要。
“不是说这药最多药个普通人吗?”赵町苔和褚玄英同时惊讶。
藜芦眨巴眨巴眼睛:“当然是加强版。”
一切准备就绪,藜芦通过运转灵力将药剂撒到落霞院上空,随着药剂落下,绛霞树上的玄鸟不再四处张望,而是缩起脖子。时不时用喙梳理一下羽毛。
院内外的侍卫都忍不住开始打哈欠,金丹期的沈怀姜和林卫霜打头阵,悄无声息地敲晕了巡逻的侍卫,并拖到远处。
赵町苔轻轻一跃翻上墙头,沿着墙头爬上绛霞树,将已经迷糊的玄鸟挨个击晕接住丢给地上的闻春和褚玄英。
两人将玄鸟和昏迷的侍卫一起用绳索绑起来,藜芦不放心还狠狠多灌了几瓶药剂,确保这些人和鸟不会在天亮前醒来。
六人蹑手蹑脚进入到落霞院的议事大厅内。
诸物录觉得赵町苔她们暂时死不了,于是不顾赵町苔的挽留又钻回去休息了。
拜托现在可是危急时刻啊?她就知道褚物录是个靠不住的!
赵町苔无助地跟着师姐师妹紧绷着神经在偌大的大厅中查看情况。
大厅内的布置和上次来时见到的没有不同,褚玄英不常来这里,对于搜寻线索也没有头绪。只见闻春往前一步走到挂在大厅中堂的字画旁。
这副字画是林青河为落霞院作的,画的是一颗正在开花的绛霞树,树下躺着一个穿着红黄色衣衫的小人,旁边还有一坛酒。红色花朵覆盖了大半片草地,唯有一朵,落在了小人胸口。
字画右下角用小字写着:去年花魂入酒眠,今朝新蕊绽窗前。
闻春盯着字画道:“林青河很喜欢来这里,有时候对着这幅画一看就是一整天。”
褚玄英看着眼前这副字画,只觉得胸口处又堵又疼,手腕上的问春生从进入到议事大厅开始就一直在发烫,让她十分难受。
她手捂着胸口退到外围,藜芦见状便过来询问:“少城主,怎么了?”褚玄英摸着胸口深呼吸几下:“无事,老毛病犯了而已。”
赵町苔上前掀开字画,发现字画后面就是普通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异常。
沈怀姜使用灵力将画仔仔细细扫了一遍,摇头道:“都是画卷材质本身自带的微弱灵气,没有感受到阵法。”
林卫霜双手抱臂,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实在不行一剑劈了这幅画得了,说不准那隐藏的机关感受到威胁就自己跳出来了。
她说着就拔出赤霄,剑尖直指字画。
“停停停停停林道友,使不得啊剑下留画……”赵町苔拉住真的要动剑的某人,“根据我的直觉,这画一定有诈,你们看上面写的话。
“我方才发现,这幅画能吸收灵气,说不准这是个高阶阵法需要注入灵力到某一个特定的地方才能打开。”
闻春手里拿着那颗发烫的珠子,鬼使神差般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珠子里。
珠子吸收了灵力后,从里边伸出一条红色的细线,细线越伸越长,竟伸入到画里面去了。红线来到画中人面前时,分成两缕,一缕注入小人心口,一缕注入酒坛。
紧接着整幅画仿佛活了过来,几人面前出现一颗巨大的绛霞树,绛霞花纷飞落下。落花间,她们看到一个正在舞剑的背影,那红黄色的背影每舞完一次剑,就会拿起一旁的酒坛子喝一口,等坛中酒空,她便躺在树下休息。
又一眨眼,眼前意象迅速消散,赵町苔定睛一看,只见原本挂着画卷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门。
赵町苔道:“这林城主藏得够深啊……”
门后只有一条很长的通道,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看起来和破院刻的是同一种。
沈怀姜指尖凝起一点光芒,警惕地往通道内部照了照,确认没有问题后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那扇门在全部人进来后便消失了,这就意味着她们暂时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褚玄英走在队伍后面,看着闻春手中那颗珠子若有所思。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愈发浓重,慢慢的能看到地上散落着几副枯骨。
赵町苔看着这些枯骨,胃里是一顿翻江倒海,再配合着难闻的血腥味,使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作为一个只杀过鸡和鱼的人,这场景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恐怖和刺激了。
待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块玉佩时,赵町苔瞳孔骤缩,她捡起玉佩:“这个是我给平安的玉佩!”
众人加快脚步,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面前。
不等她们推门,“咔……咔咔……”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浓郁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涌出,大家连忙用灵力支起屏障,连诸物录都被熏得不得不从赵町苔的体内出来。
这是一个无比空旷的山内巨殿,穹顶之上,无数颗晶石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丈的人身鸟爪雕像,雕像身上绑着巨大的铁链,八条铁链向四周延伸,分别缠绕在八根刻着符文的石柱上面。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地面上那个发光的阵法,阵法层层嵌套,最外沿是流着红色液体的沟槽,赵町苔看到有很多陌生面孔倒在阵法中,无数条光丝从他们身上钻出来,汇入位于核心的雕像里。
扶芳城其他百姓也被掳来了!
养济院的孩子们害怕地缩在一起,林青河背对着她们站在阵法里,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等他听到背后的声响后,便微笑着转过身来。
“来得倒是挺快。”林青河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但他丝毫不在意,他只微笑着抓起其中一个孩子,用匕首在孩子身上比划,好像在思考从哪里下刀,“不亏是两大门派的人,这么快就找来了,你们的根骨,想来尊主会更加满意。”
“平安!”褚玄英急呼。
赵町苔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个恐怖的意识正沉睡在那雕像之中,她压下心中的恐惧,唤出济苍剑紧紧握在手中。
不就是越级打怪吗,主角标配而已,她可是三生阁新起之秀,她也一定能行的!
其余人也纷纷唤出剑和法器,将林青河和孩子们包围起来,赵町苔拿着藜芦临时特制的催眠药剂悄悄靠近有孩子的这边。
“一定要在林城主猝不及防时使用,不然药剂对他无效,药剂起效的那几秒就要将孩子们保护起来。”藜芦叮嘱道。
“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可就不敢保证我的匕首会刺进哪里了。”林青河抓着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平安,好整以暇地站着,“自己乖乖走进阵里,说不准我就会考虑放了她们。”
众人僵持之际,瑟瑟发抖的平安突然举起一把小刀,狠狠刺向林青河的手臂。这本伤不了他,但恰好此时林青河因为现场来的都是低阶修士而放松了警惕,小刀划破了他的手臂,林青河感到刺痛后下意识松开了手。
就是现在!
赵町苔趁机将催眠药剂全撒向林青河,操控着济苍剑稳稳接住惊魂未定的平安。
药剂一被撒出,立刻化为水雾将林青河笼罩起来,林青河刚抬手挥散迷眼的水雾,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沈怀姜的剑。
剑光乍起,直直刺向林青河的心口。
“赤霄!”林卫霜紧随其后挥起赤霄剑,凌厉的剑气带着灼灼火焰直劈而下。
“真是麻烦的小老鼠。”林青河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侧,元婴后期的威压一下子释放开来。他从容不迫地避开林卫霜的攻击,反手用汲灵刃格挡住沈怀姜的剑。
“铛!”刃上符文闪烁,沈怀姜只觉得附在剑身的灵力一滞,她察觉不妙,忙收回剑再度挥出剑气,和林卫霜一起后退到阵法外面。
林青河回头看去,便瞧见一开始偷袭他的赵町苔已经将养济院的孩子们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藜芦开启护身法器,将这些孩子护在屏障里以防她们被魔气侵蚀。
他怒极反笑:“有点小聪明,但也是晚点再来送死罢了!”
林青河一抬手,只见无数只玄鸟从角落里飞出来,这些玄鸟均是焦羽灰眼,和在破院里遇到的那批是同一种。他一声令下,这些玄鸟便全朝赵町苔她们袭来,嘶哑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小样,还来。”赵町苔拿出一大沓火符分别塞给其他人,自己也持剑而上,“让你见识见识金钱的力量!”
她口中含着回灵丹护在众人身前,在问春生的铃声干扰下,这群玄鸟构不成威胁,剑光所到之处,焦羽纷飞,污血四溅,很快就有大批玄鸟惨叫着化作黑烟消失在原地。但很快黑烟上升凝聚,竟然化成一只更大的玄鸟,火符带来的附加攻击对这只大玄鸟的伤害微乎其微,于是藜芦也加入对战之中。
另一边,沈,林两人堪堪牵制住林青河,战局一时胶着。
林青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在沈怀姜换气间隙,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汲灵刃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扭曲刃影,无声无息逼近沈怀姜身后。
“沈怀姜!”另一旁的林卫霜见状,想要出手抵挡,但林青河的攻击愈来愈烈,让她没有办法分神去帮沈怀姜。
眼看那道黑色刃影就要刺入沈怀姜的后背,却见另一道磅礴的剑气随之而来将汲灵刃打偏,沈怀姜得以以一个狼狈的侧翻惊险躲过。
汲灵刃从沈怀姜身旁飞过,深深扎进她身前的地里。
林青河感到有些意外,他看向挥出这道剑气的主人,竟然是那位被褚玄英从养济院带回来的孤儿:“真有意思,你资质平平不过筑基,是如何能使出这么强大的剑气?”
闻春此时浑身颤抖地握着把剑,那颗珠子飘在空中,红线自珠内伸出插入她的丹田,万魂的哀嚎声几乎要撕裂她的耳膜。
“是问春生的伴生灵器锁千秋!”诸物录出声道。
“锁千秋?”赵町苔熟练地削掉一只鸟头,疑惑道,“既然是和问春生相生相伴的灵器,应该作用也差不多吧,为何闻姑娘看起来这么痛苦?”
何止是痛苦,闻春此时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毛孔都渗出血珠,身体摇摇欲坠,都快要倒下了,而同样使用了闻春生的褚玄英,也只是因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罢了。
“非也非也。”诸物录摇头晃脑道:“锁千秋虽然是和问春生相伴相生的灵器,但锁千秋会吸收万物终结之时的记忆和魂魄,凡亡者记忆,残魂,都永锢珠中,珠主可通过此珠知晓过往之事,见众生临终之景,亦可借珠之力为己所用。
“然此珠所赐予珠主的力量毕竟是来自于被困珠内已经无法参与轮回的残魂,稍有不慎,便会溺于亡者的执念中。珠力只可借三次,每用一次,耳边亡魂哀鸣愈盛,待三次机会用尽,珠主将被珠中万魂所噬,沦为万千残魂的一员。”
它示意赵町苔望向那颗飘在空中的珠子:“看见没,珠子上已经有两道裂痕,这说明她已经借了两次珠力,万万不可再借一次,不然就要被珠所噬回不来了!”
闻春吐出一口鲜血,持剑的手剧烈颤抖,但是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磅礴的灵力,只要她出手,眼前的林青河也奈何不了她。
原来有能力护住别人是这种感觉。
耳边万魂的哀嚎声从未停止,但哀嚎声中又夹杂着其他声音。
“走……快走……”这是梁姐姐的声音,她说,“小春,要好好活下去。”
一阵抽泣声传来,那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女孩的哭声,她握着那颗珠子,心里在念着什么。
红线分裂成无数条细线,插入闻春的身后,她拖着剑,一步一步朝林青河走去。
林青河察觉到眼前这只实力低微的小老鼠有异常,他击退不停进攻的沈怀姜和林卫霜,警惕地看着步步逼近的闻春。
在闻春一只脚踏进阵法时,林青河便连续扔出几张攻击符箓,他以为这些堪比元婴后期修士一击的符箓能将眼前的人即刻绞杀,但符箓还未生效,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
“怎么回事?”林青河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
随着闻春距离他越来越近,林青河身上的护身法器也逐渐失效,甚至直接化为齑粉,他所有的攻击与防御在闻春面前都失效了,林青河甚至感觉自己操控不了灵力,身体被牢牢定在原地。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林青河心生恐惧,面目狰狞怒吼着。
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就好了,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无数条红线兀然变亮,闻春再一次举起剑。
如果自己当初再厉害点,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死。
刺眼的红光过后,众人只见一把剑径直贯穿了林青河的胸腹,他仍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我……我可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你怎么……”
赵町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觉得现在的局面很有戏剧性。元婴后期的林青河开局还没来得及大开杀戒,就被开挂的闻春一剑解决了,倒是省了她那张符箓。
“小鬼头,你快去控制一下。”这时,诸物录在赵町苔耳边提醒道,“使用锁千秋的力量后走火入魔的概率可是非常大的!”
只见闻春依旧保持着插剑的动作一动不动,她的身上开始冒黑气,连带着那些红线末端都沾染上了黑色。
这怎么搞?贸然过去的话说不准就会获得一份和林青河一样的插剑套餐了。
赵町苔急得想咬指甲。
大殿内被掠来的扶芳城百姓和养济院的孩子们都已被藜芦和褚玄英带离到殿门外,见闻春情况不妙,褚玄英立刻折返回来,毫不犹豫地朝闻春走去。
“少城主,危险。”沈怀姜想拦住她,但褚玄英推开横在面前的剑:“无事,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边,黑气正不断侵蚀闻春的意识。
来吧,来吧,万魂与你同在,你将归于永恒的安宁。
来吧,来吧,献出你的魂魄,你将得到一切。
闻春眼前浮现出姐姐哥哥们的样子,他们笑着朝她招手,招呼她过去,于是她便忘了自己还在大殿内,忘了自己还握着剑,她想走向前去拉住其中一人的手。
意识愈来愈下沉间,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消散,最终只剩下梁姐姐的身影。
“梁姐姐?”闻春着急地想要牵住梁姐姐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
梁姐姐微笑着摇头,“叮!”铃声再次响起,闻春被眼前人轻轻一推,景象完全散去,她脸颊上那道愈合多年的伤疤有些发痒,好像有阵风拂过,耳边的呢喃也逐渐消失,只剩下一句。
“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意识清醒后,闻春便看见褚玄英面色苍白,边摇着法铃边对她恶狠狠地说:“还知道醒来啊,罪魁祸首都快被你戳死了,他死了我们可就没办法审问了!”
哦,失敬,忘了林青河还被剑插着。
“噗——”剑被拔出,林青河惨叫一声被击飞出去,重重撞到石壁上,瘫软滑落,再难起身。
赵町苔急忙过去往人嘴里塞了颗丹药,免得他伤势过重真死了。
不曾想这个林青河服用了丹药后又有力气说话了,他呕着血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了吗?从进入到这座大殿开始,你们都将成为我给尊主供奉的食物!”
“尊主在上,听我所愿!”
阵法核心处,人身鸟爪的雕像眼睛亮起,一声仿佛要撕裂神魂的尖锐啼叫响彻整个大殿,化神期恐怖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下!
现场修为较弱的赵町苔,褚玄英和闻春被威压压得瘫软在地,口鼻溢血,沈怀姜和林卫霜则是脸色一白,身体止不住晃动,刚刚对战后的伤势被牵动,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御!”赵町苔勉强半跪着,将储物袋内装的护身法器掏出来,撑起一个屏障。
半透明的屏障展开,和化神期的威压对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威压被缓解,但屏障也在剧烈颤抖,她强撑起屏障,心里默默骂人和流泪。
有完没完了,打了中的又来老的!
亲爱的师尊,你再不来,你的好徒儿就要撑不住成为邪魔的口粮了!
那邪魔终于现出身形,它那灰白双眸一下子就锁定了褚玄英。
问春生的气息让它狂躁:“又是你……”
邪魔双手一挥,黑色火焰如同海啸般卷向众人,要将她们烧成灰烬。
褚玄英含着藜芦给的补血丹,扛着威压再次用匕首划开刚结痂的伤口,鲜血流出,她不敢浪费,将问春生拿在手中,让它能不停地吸收鲜血。
柔和的灵力荡漾开来,赵町苔等人瞬间感觉身上的疲惫感都消失了,连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最多能撑两刻钟了。”褚玄英说道。再多她就要先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黑焰被阻,但邪魔的第二击接踵而至,利爪带着腐蚀一切的魔气当头抓下!
闻春作势要借用最后一次锁千秋的力量,却被赵町苔按住。
赵町苔对着她眨眨眼睛道:“闻姑娘有时候也要学会团体作战嘛。”
闻春愣住,她茫然地看向身边,只见褚玄英抛出一张符箓,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带着化神巅峰气息的剑意,精准无比地斩向邪魔的利爪。
“别忘了,家师所赠,化神剑气!”赵町苔骄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邪魔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层攻击,它来不及缩回爪子,剑气狠狠斩下一节带血的黑色爪尖,它发出一声痛苦和愤怒的嚎叫,大殿上方的晶石和石块被震得纷纷往下掉。
赵町苔看着大殿内的石柱,对沈怀姜和林卫霜喊道:“师姐,林道友!散开,借助石柱!”
两人立刻会意,大家纷纷躲闪至最近的石柱之后。
砰!砰!砰!
邪魔接连两次的攻击都落到巨大的石柱上,石柱剧烈震动,众人也被震得气血翻腾。
邪魔见攻击无效,双手再次化为利爪,怒吼着出击,它的身躯比当年还要高大,利爪狠狠抓向石柱。
“躲开!”赵町苔和褚玄英急速向后跃开,石柱不堪重负断裂倒塌,“不要让邪魔注意到藜芦那边,吸引它的注意力!”
林卫霜从一根石柱后面闪出,一道剑气斩向邪魔背后的翅膀,邪魔吃痛,回身欲攻击,沈怀姜已从另一侧袭来,剑招如雨点般落在它脸上,成功干扰其视线。
邪魔被彻底激怒了:“可恶的……蝼蚁……”它操控火焰开始疯狂攻击石柱,企图清除所有掩体,这正中赵町苔她们的下怀。
“莘莘,林道友,将它引到右上角的柱子那里!”沈怀姜侧身躲过邪魔的攻击,忽略不停向下淌血的双臂,咬牙再次挥出一剑。
赵町苔和林卫霜会意,不断挑逗邪魔,成功将其怒火引到右上角那根已经布满裂痕的石柱。
藜芦不知何时来到石柱旁,她将剑气符全力掷向那根石柱的基座。
轰——
本就濒临崩溃的石柱被击中,朝着邪魔的方向轰然倒塌!
邪魔察觉不妙想要闪避,但沈怀姜和林卫霜死死缠着它,延缓了它的动作,赵町苔还在不停地攻击邪魔上方的穹顶。
轰隆隆!
巨大的石块狠狠砸在邪魔的翅膀和身上,邪魔巨大的身躯打了个趔趄,行动力大打折扣,石柱上半截巨大的柱体朝着因挣扎而抬起头颅的邪魔,当头砸落!
砰!邪魔摔倒在地,激起一阵烟尘,
赵町苔掏出最后一张剑气符抛了出去,化神剑气驱散魔气,刺入邪魔的心口,邪魔彻底倒下,沈怀姜和林卫霜围上来,给它最后一击。
哀嚎声戛然而止,邪魔和林青河当时那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些已经全都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修士,魔气消散,庞大的身躯急剧收缩,最终化回玄鸟倒地不起。
这座大殿也承受不住这么久的冲击,穹顶开始纷纷掉落,山体倒塌。
褚玄英和闻春因为化神威压已经陷入昏迷,所幸护着百姓和孩子们的屏障没有事,赵町苔和剩余三位强撑着将大家都带离大殿来到一处高地上,藜芦还贴心地给每个人嘴里都塞了仅剩的补血丹和回灵丹。
赵町苔昏迷的前一秒,只感觉喉咙里滑入几颗丹药,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噎……好噎!下次再也不想接这种活了!
远处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天色渐渐明亮起来。
这一战竟是打了一夜,扶芳城的百姓听着声响皆紧闭门窗不敢出声,待到打斗声响渐渐消失,才有胆大的小孩推开窗望向外面,惊喜道。
“呀!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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