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表

　　明珠广场前伫立着巨大的圣诞树，最顶簇着一颗黄星。

　　“像风吹动白袍，骑着骆驼走在夜晚的沙漠里。”
　　“但这一天对□□来说就是普通的一天。”
　　视线的尽头开始模糊，用视力挑战的结果就是十字型的星星。
　　“就是这个！”贺汐笑着解释。
　　圣诞节的感觉像什么？
　　像基督徒眼中按部就班的□□。
　　“如果是信徒，你可以是最忠实的那一个。”

　　桑小洛远远就看见人流里站定在树旁的贺汐。
　　一旁的少年看着贺汐的眼中溢着光。

　　贺汐看着说话冒出的白气，蒋帆买了黄油、面粉和姜粉，说是家里有红糖粉和香料。
　　待回去后按口味调好，用面擀混匀，覆上保鲜膜，用膜具印成单独的形状，再撕开膜去烘焙，烤出的姜饼又香又甜。
　　圣诞节什么的都还好，顾轩睿看得出来，贺汐这是想梦嫣然了。小的时候都是唐七染弹琴，几个人围坐着交换礼物。琴是贺汐要求的，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见过七哥用钢琴。
　　下雪了。
　　贺汐看到马路对面的桑小落。后者一直笑吟吟，没有走过来，像是等着前者发现。
　　贺汐拿出手机。
　　“小洛。”
　　“嗯。”
　　“过来么？”
　　“挂着游戏呢。”
　　“那你……”
　　“你过来，请你吃蛋炒饭。”
　　“我们吃过啦……”
　　“你的号呢，王莉楠的都挂着。”
　　“我的就算啦。”
　　“为什么算了。”
　　“今天就算了。”
　　“为什么算了。”
　　贺汐抬头看了下对面，又低头打字。
　　“那你帮我挂。”
　　对面回复ok的表情包。
　　贺汐复又抬头，桑小洛正在说话，指了指耳朵示意贺汐，笑笑离开了。
　　旁边正好来了两个提着盒饭的男生，大的透明塑料袋也就比麻袋小一点。
　　桑小洛在说着什么但不是和身边的人，看来是在和群里，还挂着指挥。
　　于宝璃也结账出来，王莉楠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前者。
　　莫蓉蓉和冉天熙在聊天。后者注意到了什么，往对面二楼的网吧门口看去。
　　“老板想去公会看看么？”顾轩睿也注意到了，调侃冉天熙，后者笑着摇摇头，“萌新呢？”
　　“哎？我吗？”莫蓉蓉有些懵。
　　“对面就是大本营，虽然是公会分部，不想去看看？”
　　顾轩睿的眼神在说去。
　　莫蓉蓉本来就好奇，也读懂了顾轩睿的意思。
　　“冉老板带带。”
　　“啧。”王莉楠觉得怎么听怎么怪，“臭蓉好好说话。”
　　贺汐又开始触屏幕。
　　“小洛。”
　　“嗯。”
　　“我们现在上去。”
　　“来吧。”
　　贺汐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
　　“蛋炒饭只有你的份。”
　　“不用啦……”

　　凌月网吧外面看着不是很大，推开门后视野即为开阔，座位宽大，有的位置没有隔板，但位置宽和桌子又大又高，就还是能有隐密的错觉，或许不是错觉，桌子大人坐着也是离得远，再加上一般都戴耳机，的确前后无感，左右无觉。
　　像职场。
　　贺汐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
　　把灯换成白的就是了。
　　“这样么？”桑小洛切灯，“你喜欢这样？”
　　贺汐赶忙让桑小洛又切回去。

　　贺汐在靠近门口的机位坐下，蒋帆跟着坐在旁边。
　　上机了，桌面一排排常见的图标，最火的还是前面那几个，也有几个不认识的。
　　蒋帆在看数据，为了玩eve专门写了程序，数据随着存档视频里的一兵一卒在密密麻麻地变动。
　　“哟，哥们技术流？”贯顷辰去自助售卖机随机摇了一瓶饮料，“第一次来？你这一个人顶一个师了。”
　　“哎，左边的妹子身影有点熟悉……”
　　“好久不见。”贺汐打招呼。
　　蒋帆看了眼贯顷辰。
　　“汐汐你带来的？”贯顷辰靠近贺汐。
　　“嗯。”贺汐解释，“会长也一起来的，在前面。”
　　“你好。”蒋帆视线转到贯顷辰。
　　“好好，你们玩。兄弟，有兴趣加入啊。”贯顷辰水喝半瓶，远处有人从座位起身催了。
　　蒋帆看着贺汐坐着看着区服发呆。
　　“不玩吗？”
　　贺汐点头又摇头。
　　蒋帆笑了，贺汐这是有些困了。
　　贺汐打开游戏直播，放在那挂着，看着主播在那瞄来瞄去。
　　贺汐窝在椅子里，一旁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由往隔壁屏幕看去。
　　蒋帆开了把爆破，拿着m4大喇喇地走来走去。
　　“像回家了一样。”贺汐一直觉得蒋帆玩射击游戏像变了个人。
　　“我在家不这样。”蒋帆听着打趣的话点了两下，银标显示在下方。
　　蒋帆很多游戏都是贺汐玩了才玩。
　　“你看的主播不也这样？”
　　贺汐又看回自己屏幕上的直播间，主播ID蒙key，正在集装箱上窜下跳。
　　“……”贺汐想到蒙key和唐七染打生化模式的样子，“不，他像是不小心被放出来的……”
　　“那你看我玩。”蒋帆笑了。
　　“嗯。”
　　蒋帆正在装弹，画面里动作按了几下被丢在一旁。蒋帆边走边切了下刀，又切回蓝光熠熠的m4。
　　贺汐觉得看蒋帆玩游戏很放松。
　　唐七染玩射击游戏像是做任务一样，金标金边像固定在双手间的位置，好似图标挂件，贺汐觉得多少有点离谱了，只顾着无法理解和惊讶，没有代入感，反而会紧张，好像自己就是对面，等着被狙，精神状态无法美丽。
　　唐七染和蒋帆一样，也不常玩。
　　贺汐发现自己有时真不太能理解蒋帆和唐七染。
　　总不能是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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