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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次日,苏沐星选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盘腿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捏着兰花指放在膝盖上。
萧恒从办公室回来,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造型别致的她:“你在打坐吗?”
闻声,那人仍旧闭着眼睛,没着急回答他的话,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慢慢睁开眼,沐浴在阳光下:“我在进行光合作用。”
她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说法,萧恒无奈的笑了,真想联通她的脑电波。
“那你产生了多少氧气?”萧恒回到座位上,尝试懂她的鬼点子。
苏沐星放下腿,支吾的丢出几个字:“这,这个……我没数。”
“你没有叶绿体,是怎么光合作用的?”一旁整理桌面书本的白可接话。
“我是没有叶绿体,但我有想象力。”她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蒙混过去。
白可戳齐书角,扭头看着她:“沐子,你光合作用总反应式背下来了吗?”
“烦死了,和你们学习好的说不到一起去,一句话不离学习,想干嘛,啊?”苏沐星抱着头面色痛苦,有种孙悟空听见唐僧念紧箍咒的即视感。
滕子言坐在她的后桌,按理说一回头就能看见,但从昨天下午开始,只要一下课人就没影。
“滕二炮呢,快来救救我。”苏沐星揉着太阳穴,眼皮被拉扯的变形,白可仿佛看见了妖怪。
“请你友好使用你的脸,好吗?”
苏沐星仰天长啸:“不好,我要逃离这个有光合作用总反应式的地球。”她猛的坐正,动作太快,马尾出于惯性在她的头顶散落开来,几绺头发遮住视线,宛若一个疯子。
“总有一天,我,苏沐星,要凭一己之力建立起属于学渣的帝国,”她竖起食指,郑重的说,目光坚定,“而你们,哼哼,全给我拿着锄头去种香菜。”
说话间,逼近上课时间,苏沐星余光瞥见门口晃动一个人影,在她看过去之前迅速躲到门的一侧,她紧盯那个神秘的身影。
她“嘶”了声,右手比出“八”的手势贴在下巴上,大眼睛转来转去。难道说组织派人来接她了?
不对。她又看过去,正巧捕捉到门口的人移动的瞬间:“滕子言!你躲在门口不进来是准备射杀我们吗?”
萧恒和白可同时朝门口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浑身一震,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三人炙热的目光下,滕子言背对着墙壁,摸摸脸上的口罩,压低帽檐,花两秒钟做好心里安慰,转身进门。
起身给他让座位,萧恒站在他身边探寻的瞧他:“滕哥,今天整的是哪出?”
“没有,感冒了。”滕子言帽檐下的眼睛不小心对上前桌苏沐星的视线,立刻移开。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沐星暗暗琢磨起来。“你感冒了为什么躲躲藏藏的?还是说你把滕子言打晕在厕所,然后冒充他,打算彻底取代他?说,你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滕子言不方便做表情,尽管如此,他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苏沐星,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些破漫画扔掉,一天天脑子都看坏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白可试图隔着帽子和口罩观察他的面色,声音柔柔的询问。
“我没大问题。”滕子言一激灵,全是对白可的欣赏,“看看人家多体贴,无语死了。”
说话的功夫,同桌趁其不备掀开他的帽子,帽子掉落的瞬间,滕子言发出尖叫声。“萧恒,你个老六。”
失去一层伪装,滕子言慌张的往桌子下面躲。
苏沐星吐出冰冷无情的话:“二炮,别藏了,我看见了,不就是脸肿的像猪头吗?放心,就算你变成了整头猪,你还是我们的好朋友。”
“你们杀了我吧。呜呜呜。”滕子言痛苦的哀嚎,一点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扎心,隔着口罩抱头痛哭,实际眼泪一滴没掉。
萧恒拍打他的后背:“你这脸肿成这样怎么干的?”分明昨天中午告别时还是好好的。“不会是别人打的吧?”如果是这样,他一定替他还回去。
“被蜜蜂蛰了。”昨天下午返校前,他想到给他们带点什么,于是去了蜂场,谁知道会被蜜蜂蜇,喜提大猪头,开学遮遮掩掩到现在怕被笑话。
他哀怨懊恼的拖长声说:“我不就想给你们整点我家的蜂蜜吗?”
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触动了苏沐星:“写进光荣谱。”
白可:“批。”
萧恒挑眉:“允。”
他的脸肿的太过明显,一个口罩难以掩盖,已经陆续引起了周边同学的注意,有的上前关心他几句。滕子言没心情答复,只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王秧书抱着课本走上讲台,围上前的人群有眼力见的褪去,回到座位上坐好,她收回视线拷贝课件。“上节课讲到哪了?”
过去半节课,滕子言咬牙强忍着不适,王秧书留出时间给同学消化讲过的知识,仰头喝口水,不巧和滕子言闪躲的双眼对视,下一秒,未及咽下去的水悉数喷了出去。
随后,全班响彻洪亮的笑声。
只有腾子言一个人笑不出来,捂着脸羞愤的低头,一副很忙的样子,简直欲哭无泪。
苏沐星笑点低,此时死死咬住校服袖子,远远看去整个人抖成筛子。
刚喷出去的水洒落在讲台一侧,没有祸及前排的学生,失态的王秧书拧紧瓶盖,拿起教案挡住自己,努力平复情绪,她课间隐约听见了原委:“咳咳,别笑人家,人家也是为了朋友”。
后排一个男生大声说:“滕哥,我也想吃蜂蜜,下次也给我带呗。”
话毕,全班再次响起一阵整齐的笑声。
下课,一堆人重新围住滕子言,苏沐星和白可溜到顾白办公室:“顾老师,我们帮你擦擦桌子吧。”
白可则绕到门后拿起扫帚不由分说的扫起地。
顾白敲着笔记本准备教案,面对突然献殷勤的两人一头雾水:“你们年级安排的吗?”
苏沐星握着抹布站在办公桌前,露出友好的微笑:“不是,是我们自愿的,您教我们这么辛苦,我们也该为您做点事了。”
“说吧,有什么事?”顾白一眼看穿两人心思,顿时哭笑不得。
“真没有,发自内心的。”苏沐星真诚的冲他眨眨眼。白可站到她旁边,疯狂点头。
顾白无奈的笑了笑:“最后一次机会。”
苏沐星和白可对视,冲他笑笑。
最后,她们拿着顾白盆栽里的芦荟叶回到班级。
“我们在老顾那智取的芦荟叶,可以去肿,你涂涂看。”白可拿走包裹叶子的卫生纸,推到他面前。
“谢谢啊。”说完他吃痛一声。
萧恒直接找班主任问药,长腿跨过门框,甩在他桌子上。
滕子言微微侧头,眼神在问:这是什么?
“班头那弄的灵丹妙药。”
滕子言依次看向他们,眼泪汪汪的,就差拥抱。
按时吃药涂抹芦荟,两个星期左右,他的脸渐渐消肿,说话时脸也不那么疼了。
萧恒收拾东西装进抽屉,对右边的人说了句:“先走了啊。”
“嗯,走吧。”今晚该他关楼道男生厕所的灯,他还得磨蹭会,等所有人走完。
过了五分钟左右,滕子言打个哈欠,慢悠悠闭掉班级的灯,走出门,楼道里不见一个人影。安全通道标识泛着绿光,下一秒闹鬼也不为过。他脖子一凉,抓紧时间完成。
厕所间里面的灯需要在洗手池隔间的墙壁外关,滕子言周全的大声问了句:“还有人没?关灯了啊。”
没有人应声,滕子言按下开关,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的厕所间有动静,隔着半扇窗帘,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周围黑漆漆一片,教学楼厕所闹鬼的故事不合时宜的闯入他的脑海。
他壮着胆子凑前一步,玻璃窗透进皎洁的月光,隐约在靠近门口的地板砖上投射出一个人影。像人又不像人。
楼去人空,滕子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定睛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长在细得竹竿似的身子上,微风拂来,它的发丝轻轻飘动。
滕子言盯着地上的影子,仿佛下一秒它就要穿过顶部的半扇窗帘闪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拔腿就跑,衣摆却在跑时传来一股拉扯感,他瞬间堕入恐惧,一嗓子响震整条楼,挣脱无果,鬼魅的样貌浮现在脑海无限放大,整个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早读结束,各班进入自习,监自习的老师没有及时到班,抓住空档,班上的人八卦的问滕子言昨晚去哪了。
苏沐星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光明正大竖起耳朵偷听。
同学从问话的人措辞中隐约听出内情,停下笔等待他回答。滕子言舔舔嘴唇,不好意思说出实情,选择拽衣角求助萧恒。
萧恒笔尖流畅的划过卷子,默默弯起嘴角。
昨天熄灯后,他一直没等到滕子言回来,问了宿舍人一圈,都说不知道他去哪了。宿管查完宿舍,萧恒穿好衣服从一楼后面的杂货间窗户翻出去,回教学楼找人。
他班里搜了一遍不见人,想了想,抱着试的心态走进厕所,差点踩到什么东西,打开手电筒一看,是昏到的滕子言。
萧恒眼皮一跳,以为他出事,蹲下身要扶起他时,耳边隐约听见滕子言的呼噜声,他哼笑一声,嘴里叼着电筒把他背了回去。
而吓晕他的鬼魅也只不过是倒置在厕所暖气片前的拖把而已。至于有鬼拽他衣角,真相是他的校服下摆勾在了洗手池的一角上。
“一个月饭,替我保密。”滕子言随便编了理由搪塞过去,转头立马双手合十,对着低头写作业的萧恒祈求。
他一定要守住为数不多的尊严。
萧恒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不过苏沐星和白可还是知道了内幕。三人决定锻炼他的胆子,周末专门带他去鬼片剧场观看了花絮。
后来,滕子言为了救一只流浪三花猫,夜晚一个人进了学校的废弃楼,尽管他还是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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