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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薛绍衣知道,两位长老对她的热情态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们本就心善,看到需要帮助之人,总忍不住伸出援手。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沾了宗窃蓝的光。
正气盟早便对那位独自解决嶂川魔气的神秘人好奇不已,想着要认识认识,若是能帮上点忙,便最好不过。现在,这神秘人终于揭开了面纱,结果竟遇上不小的、可能危及性命的麻烦,她们自然不忍心袖手旁观。
不过,她和宗窃蓝之间的复杂纠葛,早便算不清楚,沾光就沾光,也没必要分那么仔细。反正她们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事成之前,不分你我。太在意细枝末节的东西,反而对大事不利。
薛绍衣身体重新塑成的第二日一早,云轻霜便将昭曦带到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眼里没有半点对未知的恐惧,只有满满的兴奋和好奇。一看到女儿进门前紧紧握着云轻霜的手,还时不时抬头朝着对方说些什么,她就知道,她们俩相处得还不错。好外向的小朋友,以后的人缘一定不错,跟当爹的就是不一样。
瞧见薛绍衣的瞬间,昭曦便像一只小蝴蝶一般,张开双臂向着母亲的怀抱扑了过去。
她一边任由母亲揉搓着自己的脸蛋,一边嘟嘟囔囔地开口道:“娘亲,你下次要是出去玩,能不能先告诉曦曦?娘亲突然不见了,曦曦好担心好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这次啊,娘的朋友来得很着急。娘本想跟曦曦打招呼的,可她一秒,咳咳,一刻钟都等不了。不得已,娘只好先跟着她去,并拜托你爹转告此事。”薛绍衣将女儿抱到了自己腿上,语气诚恳道:“曦曦能不能原谅娘这一回?”
昭曦是个胸怀宽广的孩子,自然能原谅母亲所犯下的错误。
她学着薛绍衣的样子,伸手在后者头上轻轻摸了两把,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曦曦想找朋友玩时也等不住,我不怪娘亲!”
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笑容中染上一丝带着担忧意味的阴霾:“可是娘亲……曦曦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见到爹爹了。你知道爹爹在哪儿吗?”
“知道,你爹他没什么事。他是因为跟曦曦一样,太担心娘亲,所以大老远跑来找我,累着了,现在还在休息呢。”
薛绍衣抬起头,趁着女儿没有看到,快速地向着云轻霜眨了眨眼睛:“云长老,能不能拜托你先帮我们去看看窃蓝,看看他到底醒了没有?”
听到这话,云轻霜眼底有一抹惊讶情绪快速闪过。
这趟出发之前,薛绍衣并没有将自己、宗窃蓝与昭曦之间的关系说清楚,所以她在出门时还带着几分疑惑。而现在,她更疑惑了。她不用能力、光凭肉眼都能看得出来,薛姑娘和宗教主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信任有余却亲密不足,甚至还带着几分生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却有了个年纪不算小的孩子,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不过,她并没有将内心的疑惑表现在脸上,也不打算用特殊能力去窥探朋友一家子的隐私,只是点点头应声道:“行,我这就去看看。”
云轻霜到宗窃蓝暂时休息的屋子里时,他已经醒了。他的短暂失明确实是由失血过多和体力消耗过度导致,在今天早上,经过治疗和修养的他终于得到了恢复。
她尽可能地将薛绍衣的话完整重复过一遍,好让他明白对方真正想要传达的意思。
宗窃蓝在听完后,向着她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以示感激之意:“多谢云长老将昭曦接过来。麻烦您再替我们传一句话,我已经睡醒了,随时都可以见她们。”
云轻霜不是很理解她来这一趟能起到的作用,但既然已经答应要帮忙,便没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轻声答应下来,任劳任怨当传声筒去了。
宗窃蓝则已经明白了薛绍衣的意思。她是担心,他今天的状态又有反复,昭曦突然过来,会吓到孩子,所以先拜托其他人来确认一下。
等到女儿进屋时,他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好。
薛绍衣看着昭曦扑进父亲怀中,撒娇般诉说了几日不见对父亲的想念,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下来。
然后,她退到门边,清了清嗓子,颇有节奏感地咳嗽了几声,提醒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尽快上线,到了她们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老朋友宋海云来得很快。
确认过她灵魂的完整性后,宋海云便将经过几天反复确认的操作方法说给了她听。
末了,对方还附上了一句提醒:“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可不可行、会不会有危险,都不确定。所以……你得自己看着办了。”
薛绍衣没有用言语作答,而是再次有节奏地轻轻咳嗽了几声,表示她已明白。
她原本并不觉得自己咳嗽的频率很高,直到她发现,宗窃蓝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还颇为担忧地看向了她。她赶忙笑笑,随口解释道:“被我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别在意。”
见她的脸色确实不算差,宗窃蓝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还是小声建议道:“姑娘要不要喝点茶水?是温的,或许可以润一润嗓子?”
薛绍衣应了声好,配合地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下一口茶水后,果然“不再咳嗽”。
昭曦是不久前刚经历了长途跋涉,宗窃蓝则是恢复得不彻底,体力变得极容易耗尽,她在边上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后,便看到他们父女两个都显露出了困意。又过极短的一段时间,昭曦便在父亲怀中睡去了。
薛绍衣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在不吵醒孩子的前提下,将昭曦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见宗窃蓝似乎有话要说,她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暂时保持沉默,以免影响到小朋友,最好连他也趁这机会一块儿休息了。他面上显露出几分无奈,却还是选择配合。
沉默进一步酿成了困意,等薛绍衣第五次“不经意”地将目光放在宗窃蓝身上时,他也靠在床头,陷入了浅眠之中。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很好,该做的准备都已差不多了,是时候试验朋友们提供的方法是否能起到作用了。
按理来说,她应该先将计划跟宗窃蓝说上一说,可此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何况她本身并没有太多把握,便决定先做一次尝试再说。
薛绍衣先闭上眼睛,安静调息,感受着女儿体内的魂魄碎片与自己逐渐融为一体,就像原本那样。她之前已经成功过一次,所以这一回也不算特别困难。
当她们逐渐变成“一个人”后,她开始像过去一样,进行引灵入体的尝试。
引灵入体获得了成功,但果然,这样得来的灵力无法在她体内留存太久,不过短暂使用已经足够。
将灵力聚集在掌心之后,她从中抽取出一股,汇入了宗窃蓝体内。
在此之前,她和云轻霜的救治手段,都走进了一处误区。她们只想着如何将他的伤势“治好”,却没考虑到,魔气侵蚀得太深,几乎已经与他的灵力融为一体。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再是治疗,而是解构,将魔气重组,变为普通的灵力。
起初,这样的尝试遇到了阻碍,她的几次拆解都没能获得成功。昭曦突然在她怀中翻了个身的时候,她的魂都差点吓飞出去。幸好,那只是小朋友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并不是突发情况。
她尽可能地冷静下来,总结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后,隐约感觉到某种规律。
这最后一次的推演,总算获得了成功。
睁开眼睛的一瞬,薛绍衣感受到一股名为“激动”的情绪在胸腔中涌动。
很好,虽然因为是第一次进行结构和重组,光是成功就费了全部的心力,等宗窃蓝醒来,大概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没关系,至少她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之后应该会越来越顺利。
等她再习惯习惯这套运作方法,别说他体内的魔气,将整个嶂川处理了,都不是毫无可能的事。这种大事不能急于一时,得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有一点,薛绍衣倒是很清楚,一个人便是再强大,能力也是有限的。想要彻底解决嶂川的问题,必须与人合作。
巧的是,确实有人跟她目标一致,而且还是一大群人,她们很有可能能成为她的同行者。
孩子还在怀里睡着,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过了今天,等明日再与云轻霜、陆雀讨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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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薛绍衣出现在自己院子里,云轻霜愣了愣,问道:“不用陪着孩子么?”
薛绍衣笑笑:“孩子爹看着呢,她们也算久别重逢,又不少话要说,我出来躲一下懒。”
云轻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她自己都觉得不礼貌的那个问题问出口。
可是,或许是因为她将纠结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所以薛绍衣主动问了:“云长老可是有什么事想问我?我们都这么熟了,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
云轻霜在短暂沉默后问道:“昭曦,真是姑娘和宗教主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么个问题,薛绍衣无奈一笑:“云长老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一家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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