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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据本台消息，孙氏集团董事长孙布应涉嫌威胁恐吓黄氏集团黄启，被警方逮捕，现已……”电视里的新闻断断续续的响着，充当着苏孟二人吵闹的背景音。
“他们还真报警了。”云曙一边吃一边说着，“孟芜猜的没错。”
“这是你们的委托吗？看起来完成的不错。”魏谨生笑着说，“乐葵，孟芜，你们不吃了？”说罢又冲楼上喊两句。
但声音没能叫下苏乐葵和孟芜，反而是莫辰先一步走下了楼，坐到了桌边，“小魏姐，我来吃饭了。”她说着。
“快吃吧，别给那俩人留了。”魏谨生笑笑，走回了房间。
房间里，魏谨生坐在桌前，听着门外两人时隐时现的喧闹声，只觉一阵头晕，眼前的本子和笔也分出几个虚影，她揉了揉眼又按了按太阳穴，但却是徒增疲惫。
她的双眼半闭半睁，大脑愈发不清晰，阵阵头痛麻痹着她的神经，四肢无力，身体的温度感觉在不断攀升。
魏谨生倒在床上，喘息声加重着，浑身附上寒凉，她钻进被子，伸手按灭了床头的灯。可被子好像没有作用，她紧紧缩在里面，却依旧冷的发抖，她的睫毛不经意颤两颤，在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阵敲门声的响起，魏谨生都还没醒来。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最后是云曙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外套和黑色西装裙的女子，颈间还挂着一串珍珠项链，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爬上了银丝，眼角也露出皱纹，但却不显得老气。
“请问你是要发布委托吗？”云曙看着女子又问道。
“不，我来找个人。”女子开口，“里面说吧。”说着她就提着手上的包自顾自走进委托社，恰巧碰见了从二楼走下的孟芜。
孟芜脸上挂着刚刚起床的疲倦，看到眼前模糊不清的脸，感觉一丝熟悉。
“不好意思，请你出去，我们不欢迎你！”她的眼前变得清晰，随之沉下了脸道。
“孟小姐，对长辈说话要尊重。”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长辈？你不配！”孟芜不屑的说，还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什么长辈？”苏乐葵手拿着锅铲，走到孟芜身边，“你吗？”她说完又上下打量着女子。
“她是谁啊？”苏乐葵悄悄附到孟芜耳边问着。
“人贩子！”孟芜毫不避讳的大声说。
“那小云姐，咱要不报个警？”苏乐葵转身问云曙，云曙只是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这里几个都管不了事吧。”女子轻笑，“你们社长呢？”
“见你还不用我们社长来。”孟芜说。
“可是我就是要找她啊。”女子笑着说，“你们委托社对客人就是这种态度？”
“方鎏，出去。”魏谨生被声音吵醒，站在二楼望着楼下，头一阵发晕，脚步也有些凌乱，嘴里只能吐出几个音节，声音微弱的听不真切。
“很久不见，你倒是松散不少，还会睡懒觉了？”方鎏没有生气，只是眼角带着笑，“出来这一会儿，就连礼仪也忘光了？都可以直呼大名了吗？”她的神色冷下来。
“你想听我叫什么？”魏谨生慢慢从楼上走下，站到方鎏面前，“妈妈？”
苏乐葵和孟芜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两步，“妈妈？”苏乐葵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孟芜说。
魏谨生没管在讲悄悄话的两人，脑袋的温度像是又上了一层，她发觉脚下不稳，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作为妈妈想念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不可以吗？”方鎏反问着，“我该带你回家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会还有母慈子孝的时刻吗？”魏谨生按下了头的眩晕，努力放大音量说着。
“你在赶我走？”方鎏语气强硬不少。
“她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孟芜走上前把魏谨生挡住，一边说道，“请你离开！”
“我和我女儿说话，你以什么立场插嘴？”方鎏皱了皱眉，将孟芜推开。
“你女儿吗？我还以为你是私闯民宅的强盗。”云曙在后面的餐桌边翻了个白眼，坐她身边的莫辰也轻轻的问，“她是来抢人的吗？”
方鎏索性不去理睬她们的嘲讽，坐到了魏谨生的对面，“生生。”她装作亲昵的喊着。
“别这么叫我。”魏谨生的鼻音加重不少，“听着恶心。”
方鎏没有搭理魏谨生的反抗，“你现在还没对象吧，生生，不考虑一下？”她又向魏谨生挪了挪。
“我知道上次那个孙家的二傻子就是你介绍的”魏谨生冷冷的笑着，身子不断后退。
方鎏想继续开口，魏谨生却没有给她机会，“但孙布被抓，孙氏倒台了，所以这也就无疾而终了，对吧？”她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但依旧没让人察觉，只是平淡的说。
“所以，我猜下一个是黄启家的二愣子？”魏谨生道。
“聪明。”方鎏露出一抹笑，“联姻，你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魏谨生用手为自己降着温，轻喘出一口气，“孟芜，送客。”
“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魏谨生！”方鎏板下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魏谨生，“当年我就不该放手。”
“不，我只不过你人生中的一个败笔。”魏谨生用着微弱的声音道，“现在不过是因为你想用一个不重要的我，换取自家的合作伙伴罢了。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嗯？”
“你非要这么想吗？”
“难道我想错了？”魏谨生的眼前有些朦胧，泛着白晕。方鎏瞬时沉默了，张嘴说不出些什么。
“所以你是不是该走了。”孟芜坐到魏谨生旁边，一直不忘让方鎏离开。
“你怎么就不能听话呢？”方鎏避过了孟芜的问题，直接对着魏谨生说。
“我不是传闻中魏家不被重视的小女儿吗？”魏谨生自嘲的笑笑，“听谁的话呢？”
“我们魏家用尽资源培养你，你说不重视？”方鎏被气的发笑，“所有的都给你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件商品而已。说说，彩礼打算要多少？”魏谨生弯着眼角，像是马上要闭上。
“七年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断绝关系才算好吗？”方鎏提了提嗓音，冲着魏谨生喊道。
“你该知道，七年前我就说过，跟你们再无任何关系。”魏谨生用着全身的力气说，“可你们呢？监视我，控制我，跟踪我，生怕我坏了你们的好名声。”
“我是不是该庆幸上的是警校，你们才不敢进来直接把人绑走？”魏谨生的声音又弱下去。
“上次小魏姐消失一整天，也是你搞的？”苏乐葵略加愤怒的看向方鎏。
“又如何呢？她是我的女儿。”方鎏轻蔑的笑笑。
“还有我不想听到你去考警校这句话。”方鎏继续道，“反正你当不了警察，你应该来你爸的公司，像你的两个哥哥一样。”
“我知道当不了警察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魏谨生了然的笑着，“不过是因为少了一次炫耀的机会，别说是我自毁前程。”
“难道不是吗？”方鎏道，“平常英语一百四，高考三十，你最好不要说是在闹着玩。”
“只写了听力。”魏谨生平静的说，“又有什么影响？我还是能考上我想去的地方。”
“你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乖乖走那一条完美的路，非要在羊肠小道穿梭。”方鎏说，“就不能学学你哥哥，明明有这么好的榜样。”
“学什么？学他们懦弱的不敢反抗，学他们憋屈的得病？”魏谨生反驳道，“他们不过两个懦夫，不是我的镜子。”
“呵，你的哥哥哪个不比你好？”方鎏讥讽着，“他们在商界叱咤风云。而你？在这里闹离家出走。你知道外面都说我们教出来个疯子吗？”
“这才对嘛，要不是被内涵了，怎么会想起我这个弃子？”魏谨生揉了揉太阳穴，“你们魏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感恩呢？我们生你养你，是为了你断绝关系的吗？你不该感恩我们吗？”方鎏的怒气一下上头，甩手就打在了魏谨生的脸上，“你的心都被狗吃了！”
魏谨生本就犯着痛的头更加疼得发抖，但她只是轻轻抹去泪，倔强的抬头看着方鎏，“在你们说出不该生我的时候，感恩就到头了。”
“你们只在乎利益，无论是哥哥还是我，本身都是不被重视的。只是那两个傻子不懂反抗，只会照做罢了。而我就永远和哥哥比着，他们会做的我都要会，他们做不到的我就该学会。”魏谨生的声音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大多都以气音代替。
“你就是这么对你母亲说话的？”方鎏喊道。
“不是生了孩子就是母亲的，我从来没见过母爱这个东西。你比较像个商人，而我是一个不完美的商品。”魏谨生说道，“出生没得选，小时候能力不够，但现在有了。”
“还需要我重复一次七年前的话吗？”魏谨生抬眼，“我和你们再无交集，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魏谨生的话音落下，孟芜浑身的怒火才被点燃，“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又知道些什么？”她这一句话，使得苏乐葵也跟着起身。
“老阿姨，我不想动手哦。”苏乐葵攥了攥口袋的解剖刀，和孟芜一起步步逼近方鎏。
“你们算什么？我……”
方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谨生打断，“从委托社出去，不要逼我报警！”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冲方鎏喊道。
“好，以后别想从我这得到一分钱！”方鎏放下一句话，提起包转头就走出了委托社。
“我上大学就没有要过一分钱，高中也算是把我扔了自生自灭，哪里得到过呢？”魏谨生的声音已经微不可查，“连一个生日蛋糕都没有得到过……”她嘴里念叨着，身子逐渐软下来，眼睛已经睁不大开了。
“喂，你怎么了？被打懵了吗？”云曙的声音在魏谨生的四周环绕，还有苏乐葵和孟芜的，莫辰好像站在旁边，再多的她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一阵白光，她的眼前出现了些东西，一个幼小的她。
“妈妈，今天我的好朋友约了和我出去玩！”小魏谨生向方鎏挥着双手，兴奋的喊着。
“什么朋友？”方鎏冷着脸问。
“就是我同桌啊。”小魏谨生的脸上露出烂漫的笑。
“生生，你忘了我说的话吗？”方鎏问。
“对不起妈妈，我没忘……”小魏谨生似是被泼了一桶凉水，垂下头，嘀咕着。
“我是怎么说的？”方鎏低头看着小魏谨生，淡漠的问着。
“妈妈说，我要好好学习，我要像哥哥一样，交朋友是浪费时间。”小魏谨生怯怯的说道。
“把手伸出来！”方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戒尺，指着小魏谨生喊。
“妈妈，我错了，对不起……”小魏谨生哭喊着，往后退两步，不敢再看方鎏的双眼，“我错了，我错了……”她的声音不断颤抖着，眼泪断了线一般流着。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方鎏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反倒加强了语气，小魏谨生一边哭着一边伸出手，得来的只有戒尺不断的落下，以及带回房间的满手血泡和哭肿的双眼。
啜泣的声音一整晚都没有停，痛与麻是小魏谨生无法入眠，只能自己抱住自己，或许这样能宽慰自己。魏谨生在第三方的视角看着，但只能释然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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