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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我说怎么准备的这么早,原来是有花活儿。”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也没问我啊......”
“这谁能想到?”
“......”
傅星眠真真想不到,这场螃蟹赛跑居然不是“人”参加,而是“动物”参加——他们要穿上动物玩偶衣服道具。
傅星眠和张一秋这组是熊猫组,要穿大熊猫的服装——黑白大熊猫,软乎乎的长毛绒,倒是憨厚可爱,萌得很。
不过傅星眠一想到自己要穿这个,还要和张一秋背靠背夹颗球跑......
张一秋一眼看出傅星眠的无奈,立刻上前一步,紧盯傅星眠说:“星眠哥,你不陪我了吗?你要留我自己吗?而且我们都答应过皮蛋了。”
这干净透亮的眼睛。是杀器。
傅星眠干脆伸手挡他眼:“别这么看我,我穿行了吧。”
张一秋低笑两声,二人离得近,张一秋低沉的笑声像深海里的水,淌进傅星眠耳朵,瞬间将听觉淹没,叫人想起鸡皮疙瘩。
“你......”傅星眠放下手,后退一步,像极了刚才面对冬菇,战略性后退的皮蛋。
傅星眠叹口气:“张草木,你学坏了。”
张一秋看傅星眠一眼,小声嘟囔:“我本来也没有那么好啊。”
傅星眠瞪他。
张一秋投降:“别瞪我。”
张一秋:“星眠哥别瞪我了。”
张一秋指前头奖台上,最中间那个盒子装的奥特曼模型:“其实我是想要那个。”
张一秋说:“这个奥特曼,皮蛋特别喜欢。”
“去年他生日,他爸在外地回不来,只给他买了个奥特曼,但上个月他一不小心摔坏了,哭了很久。”
张一秋叹口气:“我想给他补一个。但他奶奶觉得贵,不愿意我买。”
“很贵吗?”傅星眠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
“去桃宝上买一个差不多的要几百块吧。”张一秋说,“东西本身没那么贵,但皮蛋还是个小孩儿,这对他来说就贵了。他奶奶让我别总惯着他,而且奶奶也是不想让我花钱。”
“嗯。”傅星眠理解了。
“所以你想赢,赢来的礼物不花钱,皮蛋高兴,奶奶也乐意。”傅星眠说。
“对。”张一秋讨好说,“星眠哥帮帮我。”
“知道了,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的。”傅星眠说,“尤其是答应小孩儿的事,只要答应了,哪怕事情再小,也绝对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帮你穿。”张一秋笑了,拿起熊猫玩偶服装,帮傅星眠穿。
傅星眠头一次穿这玩意,他有心理建设,知道笨重,知道里头热,没成想穿进去还那么别劲,妥妥个四肢僵劲。
不过在张一秋的帮助下,傅星眠穿得还算快,起码比两边要变身大白兔和玲娜贝儿的家长快一些。
“我也帮你穿一下?”傅星眠问张一秋。
“我自己来就行,你怎么帮我啊,国宝?”张一秋拉住傅星眠的熊猫爪,来回晃。
“别闹了。”傅星眠用另一只熊猫爪拍掉张一秋的手,“赶紧穿。”
“好。”张一秋笑个不停,弯下腰,伸手摸摸傅星眠的熊猫肚子。
傅星眠:“......”
“星眠哥,你太可爱了。”张一秋说。
傅星眠:“......”
玩偶服里真热!
张一秋穿得比傅星眠利索多了,他很快穿好,然后二人拿起熊猫帽子,互相看了眼,忍不住都乐了。
操场广播告诉他们两人三足结束,二人立刻竖起耳朵听成绩,第一名还真是皮蛋!
“这小子够争气。”傅星眠称赞道。
“可能是冬菇的两根酸奶味棒棒糖给加了buff。”张一秋说。
“也是你,夸他是小超人,他高兴。”傅星眠说。
“嗯。”张一秋摸摸怀里的熊猫脑袋,“小孩子就是需要夸奖的。”
他看傅星眠:“当然,大人也需要夸奖。”
然后说:“星眠哥最棒,等会儿我们一定赢。”
“知道了国宝。”傅星眠说,“你也棒。”
“哎,星眠哥你知道么,我特别喜欢熊猫,有段时间特别想去养熊猫。”
“养熊猫?熊猫饲养员啊?”傅星眠瞅张一秋怀里的熊猫脑袋,感觉张一秋抱这玩意特小心,跟抱小孩似的,还要一个劲儿地用手心爱抚。
“嗯,后来冷静了一下,还是继续学数学了。”张一秋有些遗憾地说。
“那今天我们分熊猫组,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傅星眠问。
张一秋立刻点头:“是啊。特别高兴。”
旁边的体育老师吹哨子,要带他们上跑道。
两人,不,两只熊猫一边走,一边继续随意地聊天。
傅星眠很喜欢这样和张一秋聊天,聊些有的没的,本质“毫无营养”的东西。很随便,天花乱坠,哪怕前言不搭后语。
多是废话,非常得闲。这不是社交,这仅仅只是聊天。什么都不必在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放松,很松弛,会让人暂时忘记一切,甚至忘记成年人处事最注重的逻辑。
“熊猫组过来,你们是一号跑道。”体育老师是个爽快的中年男人,吐掉嘴里的口哨,大开大合地挥手,喊话中气十足。
“来了老师。”张一秋应一声,和傅星眠站去一号。
“呦,是草木啊。”体育老师认出张一秋。
“我听说这回也是陪皮蛋来?”体育老师看向张一秋身边的傅星眠,“不过这次有伴儿了。”
体育老师和傅星眠说:“以前都是他自己过来,一个人陪好几个孩子,尤其皮蛋卤蛋冬菇,这三个粘他粘得要命,扒着不放。我就说还得是草木,别人都没那个耐心,直接烦死。”
“你们等下加油啊。”体育老师没有再多说,他还要安排其他跑道的家长,很快离开。
“你经常来学校?”老师走后,傅星眠问张一秋。
“嗯,有空就过来看看。”张一秋说,“接他们放学,带他们去玩什么的。”
张一秋:“斜阳坞比起城市,经济条件还是不好,好的工作机会也少,这些孩子的父母要么离开斜阳坞,出去谋活计,要么留在镇上,忙得底朝天,平时根本没时间陪他们。”
张一秋:“我就想多来看看。而且皮蛋卤蛋和冬菇,这三只太粘我了,我不来他们想我,我也想他们。”
但以后还是要走的。张一秋很优秀,不会一直待在斜阳坞。他很快就要考研去北京了。
还有,等皮蛋他们长大,他们应该也要离开斜阳坞。斜阳坞就是这样一辈一辈,孕育这土地上的成长。成长,然后分离。
“各就位准备好。”所有跑道的家长都站好后,老师大喊一嗓子,发号施令。
张一秋和傅星眠双双戴上熊猫帽子,背靠背,夹住一颗篮球。
“怎么样,可以吗?会不会掉?”傅星眠问,“我再往后靠一点?”
“嗯。”张一秋顿了顿,“需要抓着手吗?或者拉我胳膊......啊不对,这衣服费劲......”
“......”
“都准备好了吧?”体育老师重新叼起口哨,“各就位——”
“草木哥哥!星眠哥哥!”
突然破空爆出一声喊,打断了吹哨的节奏,体育老师甚至被闪得晃了下。
体育老师看清谁在造次,指着便训:“卤蛋,给我上看台去,这要比赛了你拱进来干锤?”
“我有急事我着急!”卤蛋喊,“皮蛋受伤了!草木哥哥!”
这话一出,张一秋和傅星眠同时摘下熊猫脑袋,两人夹的篮球落地,蹦两下滚到体育老师脚边。
张一秋先看了眼卤蛋,然后转头和体育老师说:“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组弃赛,不比了,我去看看。”
“嗯。”老师点头,表示理解,“快去吧。”
张一秋和傅星眠便离开跑道,搁操场边脱下衣服,很快同卤蛋走了。
“怎么就摔了?摔哪了?严重吗?”路上,张一秋眉头紧皱,一连三问。
“他两人三足赢了嘛,然后就高兴,然后又着急要去看你们比赛,一不小心就从看台上滚下来了,腿上老多血!”卤蛋呼嚎,手舞足蹈。
张一秋迈开长腿,越走越快:“人现在在哪?”
卤蛋:“他班老师给送医务室了,让我来找你,说你手机打不通。哎草木哥哥,你等等我......”
张一秋仗着腿长走太快,卤蛋根本跟不上,傅星眠见状,一把捞起卤蛋的腰,迈开了腿紧跟着走。
虽然傅星眠体力还不错,但完全比不上张一秋那个能把卤蛋当皮包拎的alpha,况且张一秋个高腿长,原本就占优势,傅星眠紧追紧赶,还是被落下一大段距离。
等傅星眠裹挟卤蛋到医务室,张一秋已经站在走廊,在和皮蛋的班主任说话了。
傅星眠将卤蛋放下,走到张一秋跟前,先和班主任老师点了个头打招呼。
然后他问张一秋:“皮蛋怎么样?”
“校医处理伤口呢,皮肉伤,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摔到头。”张一秋呼出口气,眉头还皱着,“可吓死我了。”
“放心吧。”皮蛋的班主任老师说。
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和张一秋很熟悉,便指着张一秋的眉心开玩笑:“你快别皱眉了,等下这么进去,皮蛋得被你吓哭。”
“哪里有。”张一秋叹口气,眉头微微松弛,但还是皱着。
“还没有?”女老师啧啧,“你是不知道自己放下脸多吓人,我们私底下都说,张草木一定是斜阳坞最猛的alpha,如果生气,震慑力非凡。”
张一秋:“......”
“你快别逗趣我了,赶紧忙你的吧。”张一秋无奈地说。
“成。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出去看学生了。”老师与张一秋和傅星眠告别,离开医务室。
“走吧,进去。”张一秋对傅星眠说,转身推开医务室的门。
卤蛋像只小尾巴,赶紧蹦跶跶跟进去。
傅星眠也跟进去,同时琢磨了一下——他感觉皮蛋的班主任也不全在开玩笑,张一秋生气绝对很吓人。
他想起之前皮蛋落水那一次,张一秋应该是有点生气的,就算他将信息素收敛得很好,半点没有释放出来,傅星眠也能感觉到一些压力。
如果张一秋气场全开,那要是什么样?
斜阳坞最猛的alpha。
但不可怕。傅星眠想。
他也是斜阳坞最温柔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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