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同人/多cp】镜花水月

　　少年看到一朵蔷薇，荒野的小蔷薇，那样娇嫩而鲜艳，急急忙忙走向前，看得非常欣喜。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的小蔷薇。少年说：“我要采你，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说： “我要刺你，让你永不会忘记”。

　　慕尼黑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人的心情也一样。尖锐的鸣笛声穿透了寂静的傍晚，伫立在安全门前犹豫许久的格雷茨卡蓦然清醒，刺骨的寒风迫使他将围巾裹得更紧些，侧头的瞬间正巧透过窗户对上来不及收回视线的基米希。

　　捏着衣领的动作慢了下来，格雷茨卡近乎是贪婪地望着基米希在几秒尴尬过后面色恢复正常帮他开了门。看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基米希皱了皱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气，言语中不禁带了几分怒意：“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沉溺在见到心上人巨大快乐中的格雷茨卡如梦初醒，赶忙用手拍落沾染在身上的雪花，跟在基米希身后进入温暖的家中。

　　格雷茨卡坐在沙发上远远看着基米希从橱窗中拿出一只印着碎花纹的陶瓷杯，又打开餐桌上摆放的白色小罐取了一团黑色凝固物放入杯中，随后倒入刚烧开的热水，用勺子搅拌几下后端过来放在格雷茨卡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哈里送的红茶，我不太会泡，你将就喝吧。”基米希接收到疑问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自在。作为一个纯正的德国人，啤酒和咖啡才是他钟爱的饮品，格雷茨卡也不例外。但是恰好家中的咖啡豆煮完了，啤酒显然不适合驱寒，短暂思考后，基米希想起了凯恩刚到拜仁时来家中作客带的礼物，这罐他只尝试过一次便被冷落的红茶终于派上了用场。

　　格雷茨卡捧着茶杯，像是感受不到杯壁的滚烫似的喝了一口。

　　好苦，这是茶水入口的第一反应。约书亚好像并不欢迎我的到来，这是他的第二反应。无论如何，格雷茨卡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基米希，因此他还是忽略心中的酸涩说了违心话：“谢谢，味道很好。”

　　听闻此言，基米希的脸色有些奇怪，之前没听说过莱昂喜欢喝红茶，难道是他们的大中锋影响了他的喜好？

　　“我猜你来我家不是为了喝茶吧。”

　　——我猜你根本不想和我做朋友吧。

　　某个瞬间，记忆中的画面与当下重叠在一起，制造出让人恍惚的梦境。

　　让我哭吧，在黑夜茫茫、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骆驼睡了，驼夫也在休息；让我哭吧，这并不难为情；哭的男人都是好人。阿喀琉斯为他的布里塞伊斯哭过！让我哭吧，眼泪给予尘土以生机，以使它发出青草。

　　格雷茨卡清晰记得他和基米希冷战开始的那天阳光非常温暖，甚至暖得过头了，照在□□的手臂上隐隐作痛。拜仁队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基米希，很早就喜欢了。穆勒曾经问过格雷茨卡为什么将心事深埋心底，经过时间洗礼的德国人反问：“当初为什么不挽留马里奥呢？”

　　穆勒调整护腿板的手骤然顿住，未能得到回答的格雷茨卡笑了笑，转头看向另一边，基米希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涂抹他在赛前悄悄放在座位上的缓解肌肉疲劳的软膏。

　　其实他和穆勒都知道两个人胆怯的原因：喜欢是占有，爱是付出；越深爱，越怕伤害。

　　格雷茨卡原以为他会以守护者的身份和基米希相安无事地走下去，奈何拜仁夏窗花大力气签约的大中锋打破了这一平衡。

　　作为球队新晋头牌，拜仁队员自然是要和凯恩搞好队内关系。短暂的交谈过后，格雷茨卡大致了解新队友——这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英国人。如果硬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可能就是太招人喜欢了。

　　瞧着平日里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穆勒和穆夏亚拉都围在凯恩身边，格雷茨卡心中莫名发酸。更让他难过的是一旁站着的基米希，虽然他并未插入到彼起此伏的交流中，但格雷茨卡依旧可以从隐蔽的动作判断出他在很专注地倾听。

　　失落的格雷茨卡游离在人群之外，注视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心上人，直到凯恩开始用脚勾起足球为他们展示颠球技巧时才转身向反方向的球门走去。沉浸在忧郁中的格雷茨卡自然是没有看到背后基米希复杂的眼神，其中蕴含的情感与他何其相似。

　　基米希对凯恩的密切关注只是他们关系中的第一条裂缝，最为致命的冲突源自格雷茨卡的一个谎言。

　　咚——咚咚——

　　基米希左手托着一只灰色兔子靠在胸口，右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耐心等待家中人的回应。大概过了十几秒，门被从里打开，基米希准备像往常一样抱怨几句，下一刻就僵直在原地。

　　“你好。”一袭红裙的少女踩着一双很可爱的猫头拖鞋好奇地看着基米希，似乎是在疑惑他的来意。

　　“我……”基米希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少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猛地一拍脑袋：“你是莱昂的好友吧，快进来！”

　　基米希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沉默着看少女熟练地使用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没有放牛奶，也没有放砂糖，太苦了。

　　怀中的兔子也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

　　之后的事基米希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当然，他没有见到格雷茨卡，也不知道少女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家中。

　　再后来……

　　格雷茨卡意识到基米希可能误会他和堂妹之间关系时已经距离兔子被收养过去十四个小时了。他倒是没有埋怨不停道歉的堂妹，也没有立刻前往基米希家向他把误会解释清楚。

　　我们两个现在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呢？格雷茨卡突然有些惆怅，有些茫然。

　　约书亚从来没有对我的示好有过明确的回应，也许我的担心和烦恼都是庸人自扰呢？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丽娜是我的妹妹还是恋人，生气只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他。

　　“约书亚，谢谢你送我的兔子。”

　　到此为止吧。

　　“你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以前你从来不说谢谢。

　　“抱歉，那天我正好不在家，丽娜如果说了过分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

　　“你说你家有一条会后空翻的小狗，是真的吗？”基米希心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格雷茨卡沉默了很久，才从唇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摇曳的烛火熄灭了，基米希留给格雷茨卡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猜你根本不想和我做朋友吧。”

　　电话挂断的盲音刺激着格雷茨卡的神经，他在丽娜担心的目光中抱起安静卧在脚边的兔子自言自语：“以后就剩你和我了。”

　　我在荒野里悄悄急行，将火枪装上枪弹，你的清姿，你的倩影，浮现在我的面前。你也许正在悄悄缓行，走过幽谷和荒原，我这是倏然消失的面影，没在你眼前出现？我一想起你的面影，就像在注望月光；宁静的和平向我降临，不知道怎会这样。

　　“你觉得我对你没有感觉，所以擅自作出了把我往外推的决定。我可以把近些天你的逃避归结为这句话吗？”基米希已经很久没有过啼笑皆非的感觉了。

　　“抱歉，约书亚。”格雷茨卡指尖狠狠抠住杯沿，不敢和他对视。

　　基米希简直要被他这一副受气包模样气笑了：“又是抱歉，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格雷茨卡仍然在犹豫。

　　“莱昂，我给出的机会是有限的。”原本温和的声音此刻充斥着几分冷意。

　　眼见基米希逐渐失去耐心，格雷茨卡心一横直接拉过他揽住腰身吻了上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唇齿间的依存发出暧昧的声响，哪怕两人分开时，一根银丝仍然连接着彼此。基米希的唇瓣被吸吮得红润饱满，初尝甘露的格雷茨卡喉咙滚动两下，强行压制住想要继续亲吻的冲动。

　　“约书亚，这就是我的答案。”

　　“其实你有句话没有说错：我的确不想和你做朋友，我只想和你做情人。”既然话说开了，格雷茨卡索性不再掩藏异样的心思，将自己的真心剖开放在基米希面前。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究竟是生还是死。

　　“赛前缓解肌肉疲劳的药膏、赛后更衣室衣柜中的栀子花、圣诞节挂在门把手上的红色围巾、队内组织的自行车团建……莱昂，难道你觉得我会看不到吗？”基米希叹息一声，端走茶几上凉了的红茶，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酸奶放在格雷茨卡的掌心中，冰凉的触感勉强让他清醒了几分。

　　“莱昂，爱是藏不住的。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最后一句话吗？”

　　——你说你家有一条会后空翻的小狗，是真的吗？

　　格雷茨卡眼眶发酸，原来那个时候你已经给我答案了。

　　“是真的。”

　　我在树林里茫然漫游，我的思想里无所寻求。我看到阴处小花一棵，好像是明星，又像明眸。我想采下他。它婉言道：难道采下我，让我枯掉？我于是把它连根掘起，带回家中去，放在园里。捡了个幽处，把它种下，它长出新枝，继续开花。

　　小剧场

　　“所以莱昂究竟有没有会空翻的小狗？”科曼提出了疑问。

　　一时之间，穆勒、凯恩、诺伊尔、包括基米希在内的一众人都看向了格雷茨卡。如果放在以前，格雷茨卡绝对会当场跪下求放过。但是现在嘛……

　　格雷茨卡自信一笑：“那肯定有啊。”

　　基米希一拍脑门，完蛋，又开始了。

　　穆夏亚拉对此很感兴趣，羞涩地提出想要一观的请求，格雷茨卡爽快答应。

　　“原来莱昂真的没骗人啊……约书亚，你去哪？”穆勒兴致勃勃地和基米希讨论格雷茨卡居然真的会靠谱一回，当然上次听他的建议把约书亚追到手也挺靠谱，说着说着就发现身边的人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基米希此刻开始感谢“上厕所”这个借口的发明者，真是太伟大了。

　　等到他再次回到包厢时，发现所有人都安静地可怕，只有格雷茨卡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的公鸡一样昂首阔步地凑到他面前邀功：“约书亚，我刚刚给他们表演了一下我的后空翻才艺，大家都特别喜欢。”

　　基米希的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格雷茨卡是怎么从面如菜色的队友身上看出“喜欢”的，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保持。”

　　可能是不忍让穆勒憋笑太辛苦，善解人意的基米希强行拉走了还想和诺伊尔展示侧翻的格雷茨卡。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两人走远，穆勒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其余人虽没有他那么夸张，也是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那条会后空翻的狗就是莱昂自己呢……”科曼的眼神依旧迷离在刚刚格雷茨卡雄武的英姿中。

　　诺伊尔无奈地抽了张纸巾为穆勒擦去笑出来的眼泪，耸了耸肩：“起码我们不用担心约书亚在莱昂身边不开心了不是吗？”

　　穆夏亚拉和凯恩思考了一下后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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