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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会叫
蓝天卷着云在翻滚,蝉鸣在树底下吱叫。燥热的天不但有蝉鸣,一中最近的蚊子也无处不在。
只要在室外,林愿好就是个吸蚊子体质。她无可奈何地在离家近的超市里买了一瓶六神的花露水,是六神花露水最原始的一版,没有喷头装置。
林愿好被蚊子咬了这么多年,发现就这款花露水最防蚊子。她又买了两个有喷头的小瓶子,掀开花露水的盖,一股草木刺激性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被呛了一下。
装好后,她把小瓶子放到了书包一侧的口袋,以防不时之需。
下了公寓的楼,祁言也在。他这次学聪明了,撑着一把遮阳伞,但是他身形很高,那把伞看起来比他较小得多,真的是只能勉勉强强容纳他的身躯。
听到身后有声音,祁言回头。
林愿好也撑起伞,“好巧啊。”
两人并肩在一起,因为林愿好撑着伞的高度会剐蹭到祁言,所以她刻意地拉开了距离,两人的伞一高一低地依靠着。
阳光是树的心脏,透过枝叶,画一般的影子在伞面流连。蒸腾的热浪在翻涌,眼前的世界有点不像真实的世界。
祁言两只手随意懒散地插着兜,往日闲散冷淡的眸子此刻被刺眼的阳光刺激得微眯了起来,斜睨着一旁的林愿好,眼睫毛覆下在眼睑处投下阴影,整个人被热气包裹着,少了点冷意。
林愿好看着他撑着伞的手臂上有三四个蚊子包,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但是他很瘦,肉紧贴着骨,青筋凸显覆在皮骨之下。
他本来就白,现在红肿的包在他冷白的皮上格外显眼,看出来祁言应该也是深受蚊子的困扰,而且他看起来不太像会跟蚊子计较的样子,他的蚊子包上甚至没有十字封印法。
不痒吗?
林愿好心里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祁言顺着林愿好的视线看到了他手臂上一粒一粒红肿的蚊子包,其实没有很多,但是确实很显眼。
“还好。”
他把头歪回来,眼神移了回去直直看着前方,往日踏着的大步也收敛了些许。
林愿好从书包一侧拿出花露水,“味道有点重,不介意吧?但是很止痒。”
林愿好身上清浅的薄荷混草木香从靠近祁言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没有很刺激,和她平常的味道不一样,原来是飘散之后的花露水味。
他顿了顿脚步,看这林愿好露出来纤细的手臂和小腿处,果不其然,都是红肿的蚊子包,看起来比祁言的严重多了。
少女的皮肤本来是无暇透亮的,却无端被这星点的红破坏,甚至连她的脖子处都留下了,她的脖颈白皙修长,这点红让祁言联想到了些什么,无端觉得有点燥热。
他的喉咙滚了滚,出口想拒绝。
林愿好却已经打开小瓶子的盖头,往他手臂上喷了喷,顿时,刺激性的花露水味道四溢,跟林愿好身上残留的薄荷草木香一点都不一样。
喷洒的位置凉凉的,像冰丝一样缠绕在他有些痒肿的位置,的确好受了很多。
但是味道真的很重,祁言控制不住地蹙起了眉,手下意识地挡住了鼻口,只剩一双深邃的眼盯着面前还在专心喷花露水的林愿好。
她可能也觉得味道有点大,喷了两下之后就作罢了。
“虽然是难闻了点,但是很管用。”
林愿好瞧见祁言挡住口鼻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讪讪地把花露水放回了书包一侧。
“不难闻。”
干嘛总是小心翼翼的。
林愿好点了点头,两只手拽着书包的带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一齐并肩走进校门,祁言仿佛自带热点,他在的地方,总有女生频频投来视线,站在他身边的林愿好还颇为不自在。
但身处热点中心的祁言没有丝毫不自在,他从小到大虽然成绩都不好,还冷冰冰的,可耐不住他长了一副好皮囊,那副桀骜高傲的性子就更像给他镀上了光环。
许多时候他对外界保持着一种傲然的钝感力,如果没有准确地和别人对上视线,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被注视。
林愿好一如往常在七班门口跟祁言分开,刚转回头,视线猝不及防和周思恒撞上。
周思恒抱着一打资料,他是七班的班长,难免有些事情要处理。林愿好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周思恒突然出声,“你现在和祁言关系很好吗?”
祁言?
林愿好回过头,周思恒今天戴了一副眼睛,显得整个人更温和了些,她顿了顿,“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听到林愿好的回答,周思恒愣怔了一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他......你还是跟他少来往,毕竟”
“周思恒,说人坏话至少也走远了说,你是生怕我听不见吗?”
祁言本来都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看到窗边周思恒和林愿好的身影,他又折返回去。此刻他整个人倚靠在门边,长腿斜搭,手懒散地插在兜里,整个人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莫名带了点寒意。
林愿好虽然知道祁言和周思恒不对付,可是她猝不及防面对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是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动声色地横隔在了两人中间。
“哪有说你坏话,祁言,你肯定听错了。”林愿好挤出真诚友好的笑容,眼睛刻意地眨了眨,意思是算了算了。
“眼睛不好就去治,我又不是医生。”
祁言丝毫不接林愿好的话茬,漆黑的眼眸还定在周思恒的身上,周思恒也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林愿好见从祁言那边缓和气氛行不通,于是转头用殷切的眼神示意周思恒,“思恒,你这个资料是要送去办公室吧?这都快上课了,你还不赶紧去送。”
周思恒低头扫了一眼怀里的资料,确实是要现在去送到办公室的。
“行,那我先去送。”
他抬起步伐,斜睨了一眼祁言,然后朝着楼梯走去。
祁言在林愿好出声的时候就已经收回视线,他嗤笑一声,“思恒,你倒是会叫。”
林愿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当他心情不好,随手挥了挥手就往二班教室走去,她可不想留下来哄祁大少爷。
祁言看着林愿好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眼神若能化为实质,她已经被千刀万剐。
*
因为文艺汇演就被安排在四月底,所以林愿好和钟婉怡最近一周都在紧张地准备。
两个人中午下课和晚上下课都会磨合练习,钟婉怡舞蹈功底扎实,林愿好只是在原来的曲调上做了一些调整,两个人的主要问题和练习方向就是磨合。
因为最近的联系林愿好和钟婉怡的关系也变得比较亲近,经常是林愿好去钟婉怡的班级门口去找她,但少数时候林愿好被拖堂,钟婉怡也会在二班门口等待。
有一回向阳看到钟婉怡毫无怨言地在二班门口等了林愿好二十几分钟,还颇为吃味地说林愿好现在最好的朋友已经不是她了,林愿好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给了向阳一个大大的熊抱。
“别吃醋了,小太阳。”
她安抚地拍了拍向阳的肩,然后出了教室的门和钟婉怡一起去了音乐器材室。
都说友谊不具有排他性,但它具有唯一性。建立亲密关系的两人在彼此心中的地位不对等,是会造成一些恐慌的。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向阳最近也跟其他朋友走得很近,她心里也会有点不好受吧。
等到汇演结束,她一定要请向阳吃顿饭,最近对她的忽略让她有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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