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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逞凶
“整天不说话，你装什么清高呀？”教室里有七八个女生，四个男生，女生围在宋锦琳身边，男生散坐在一边。
宋锦琳头发是乱的，像是刚刚被人薅过，平日里最爱戴的粉红色发箍被扔在地上，脸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肿，眼眶通红，硬咬着牙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刚刚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
周褚课桌也是乱糟糟的，书本全都被人翻到了地上，四个男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那幅画，坐在桌子上，脚踩着凳子，大大咧咧地敞开看，见人进来的时候也不放下，反而举起来挑衅地看着他。
“哟，来了啊。”男生的话里充满了恶意，“看看我搜到了什么，留言还是什么还周褚小宝贝儿，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行啊周褚，还早恋，小看你了。”
周褚记得他，是那个副班长，成绩也很好，平日里他们并没什么交集，但他总是莫名其妙因为一些事情针对他。
“放下。”周褚没理会他的挑衅，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画。
“画的真是不错，让她也给我画一副怎么样？”卷毛男生在凑过去笑嘻嘻问。
“你是她什么人呢让人家给你画，不应该先问过周褚的意见吗？”副班长用画拍拍了卷毛男，笑道：“是我们学校的人吗？哪个班的，带我们认识认识呗。”
周褚站在原地，放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眼里酿着暴怒，他克制说：“放下，别碰它。”
“放下？”男生扬了扬手中的画，“有本事你来抢啊。”
“哦～还有一种办法。”他将画一层一层对折起来，然后一撕，一下、两下、三下，“你……”
“——嘭”地一声，是重物落地还有人翻倒在地上的声音，撕掉的纸屑洒向上空，落了一地。
“我草你妈周褚，你怎么敢——”男生话还没说出来，周褚又是一拳下去，他跨坐在他身上，手渐渐拢紧他的脖子，但是又慢慢放开，一拳砸在他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人该死。
“副班——”
“周褚——”
向前劝架的纷纷止住了步伐，无他，因为周褚此时就像一头野兽一样，浑身暴虐，满身是刺，仿佛谁要是敢上前一步他就能不顾一切将人弄死。
在场的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仗势欺人惯了，一向只喜欢欺负比自己软弱的人，本身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到这样的场景只能浑身发怵。
周褚这边的动静不小，八个女生已经教训完宋锦琳，在一旁还是看好戏的状态，看见男生被踹倒在地纷纷过来看热闹。
男生被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周褚抓着他的头发恨声说：“怎么不叫了？”
男生鼻子还流着两股鼻血，刚要张口鼻血就流进嘴巴里，他又赶紧把嘴巴闭上。
周褚从他的身上起来，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斜长的眼睛里还冒着寒气，一字一顿道：“我们本来就是两不相干的，我也不懂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里来，要打架我奉陪，不过劝你们不要无缘无故欺人别人，否则就算是女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算你狠！”
流鼻血的男生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整个手都是红的，顾不上找周褚麻烦，脸色难看地离开。
“怎么算我们欺负别人呢，我告我们密，难道不应该教训吗？”为首的短发女生振振有词。
“什么秘密？”
“这你得问她了。”女生耸耸肩无所谓说。
“你胡说，分明只是一个借口，像你们这样的小团体，能有什么秘密会让她知道？”林尽从后面出来怒气冲冲说。
“难道说她融不进我们这个团体不是她的问题？班里一个人讨厌她也就算了，全部人都讨厌她不是她的问题？明明不会说我们这边的话，还故意蹩脚的模仿，恶心死了。”短发女生身边穿着鹅黄色短袖的女生每说一句话宋锦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紧紧咬住嘴唇，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啧，恶心的外乡人。”卷毛男附和地“呸”了一声。
一直以来林尽都知道这群自认为优越的镇上人都看不起他们，嫌弃他们，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是这次真真听到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居然是用“恶心的外乡人”时还是震惊到了。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在一个温暖友好的氛围中学习，哪怕环境再恶劣，身体上受到的痛苦远远没有此时来的直观强烈，他一次感受到“恶心””这个词对别人的伤害是有多大。
“管好你的嘴。”周褚冷到掉渣的眼神盯着他，卷毛男生刚提起的神气就焉了下去，不禁噤了声。
周褚面无表情地略过几个女生走到宋锦琳身边，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宋锦琳摇摇头，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让她积攒已久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周褚睨了林尽一眼，后者立马识相地递过几张纸巾，“擦擦，要去告诉老师吗？”
宋锦琳愣了一会儿，半响还是摇头，接过纸巾就回桌子上趴着小声啜泣。
“可是……”林尽还想在多说什么就被林焕拦住了，周褚朝他摇头。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到教室，看到满地狼藉不免有些好奇，瞧着七八个人围在一起气氛尤其不对时，也都识相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好上课铃声也响了，周褚扶起自己的课桌，地上还保留一地的纸屑，他一片一片地捡起来，手有些颤抖，打架逞凶的模样没有，眼眶倒是红了一圈，眼里含着悬而未落的泪水。
拼不回来了，纪哥哥留给他唯一的画作。
林尽和林焕上前和他一起捡起来，周褚有多宝贝那幅画他们是知道的，平时像珍宝一样看着，更别说现在画被人撕了，简直就是掀了他的底线。
今晚的晚读和自习都是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不爱巡逻，愣是没有发现班里的异样，自习的时候也是各做各的的，仿佛刚刚打架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下晚自习宋锦琳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眼睛还是十分红肿，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下，粉红色的发夹不知道被塞到哪里了。
她小跑出来追上周褚，清秀的小脸舒缓平和，眼皮低垂说：“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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