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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奇毒
两个月后。
海棠殇的毒素已经褪尽,冰雪原恢复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且近两个月以来白云归悉心教她武功,她的功力已经比之前提高了很多,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已经稳固。
她终于可以遵守她的承诺,为重楼试药了。
今日午膳之后,重楼便带着冰雪原和海翼到了繁梦阁。他们也提前报请了龙宇轩。此时,龙宇轩有些事情处理,重楼等人只能在繁梦阁外稍候。门外不远处有一凉亭,三人此时正在亭中。
“不是说,王后娘娘非冰极火转不能救治吗,今日要小原试的是什么药?”海翼问。
“王后娘娘是中毒而亡,但是我现在仍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药。冰极火转可以救得娘娘回魂,但是并不易得,我们也没有头绪。倘若我知道娘娘究竟身中何毒,或许能找到代替的办法。”重楼说。
“那这与小原有什么关系呢?”海翼问。
“我仔细研读了《翊识怪谈》,虽说冰极火转是需要将冰火调转,但其实核心还在冰晶石。我想,让雪原姑娘一试,说不定可以探出一些眉目来。”
“怎么试?”
“我要先将娘娘身上的毒引到雪原姑娘身上看看。”重楼说。
“会不会有危险?”海翼问。
“不会,雪原姑娘百毒不侵,绝对不会中毒,这一点尽管放心。”重楼说。
“姐夫,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冰雪原笑着说:“如果真能救活王后,也算是了了宇轩的心病。即便是有一点危险,我也愿意尝试的。”
三人说话间,龙宇轩已到。
他吩咐小将打开大门,带着海翼、重楼和冰雪原进了繁梦阁。
“一个宫殿里,怎么会有湖泊呢?”冰雪原看着眼前开满水芙蓉的湖面,惊叹道。
“跟着我,不要走错了。”龙宇轩对冰雪原说。
“就一片湖泊而已,有什么不妥的吗?”冰雪原并未留意,踩到了右脚边一片上面长着还未□□的水芙蓉的莲叶上。
忽然间,莲叶急剧收缩,将冰雪原的右脚裹了进去,眨眼间便将她拉入水中。
“啊!姐夫救我!”冰雪原惊呼,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小原!”海翼冲入湖中去救冰雪原,谁知周围的附在水中的莲叶根部忽然都朝着两个人而来,瞬间就将海翼和冰雪原吞没。
龙宇轩手一转,两条火龙凭空而出,在湖面盘旋,将湖水全部吸在了半空中。海翼用能量幻化出宝剑,斩断根叶,救出了冰雪原。龙宇轩收了功力,湖水又重新返回湖泊。
“好险呐!”冰雪原问:“宇轩,你为什么要给宫殿门口设置机关呢?”
“这是为了保护玥儿。”龙宇轩说。
“保护?”冰雪原质疑地说:“那要是王后一不小心踩到了别的莲叶,触动了机关,岂不是害了她嘛?”
“玥儿对于这里的机关早已谙熟于心,又怎会触碰?”龙宇轩笑着说:“现在你知道厉害了?跟着我的脚步,不要再走错了。”
冰雪原吐了吐舌头,跟着龙宇轩过了湖泊。有了龙宇轩的带领,众人很快就到了后花园。
玫瑰花海的中央,南宫璃玥在冰床上睡得很安详。四大美人自然每个人都有其过人之处,但是南宫璃玥却是公认的第一美人。
冰雪原看着南宫璃玥,惊讶得合不拢嘴。
“看什么呢?”龙宇轩问。
“王后娘娘也太漂亮了吧!”冰雪原说:“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默姐姐更漂亮了,现在看来,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宇轩,你和王后真是太般配了。也当真只有你,可以配得上这样的倾国倾城。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帮你救活王后娘娘。”
龙宇轩笑而不答。
“王上,我需要将娘娘身上的毒渡到雪原身上,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出这是什么毒药。”重楼从袖中拿出几枚金针,金针上全部穿着银丝线。
“你要用这个针扎我吗?”冰雪原问。
“我需要用金针才能将毒渡过去,你忍着点疼。”重楼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用这个,冰封装甲会直接将它冰封掉的,它根本碰不到我。”冰雪原说着,用能量幻化出寒冰金针,说:“你用这个,将毒吸进金针里面,就可以渡到我身上了。”
“我倒忘了,还是你聪明。”重楼接过金针。
南宫璃玥的身边放着一个手帕,重楼俯下身,将手帕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又将金针扎进她手腕上的穴道中。
重楼催动真气,能量顺着金针进入南宫璃玥的体内。不一会儿,金针就变了颜色,那是一种淡淡的紫色。
重楼将金针拔出,交给冰雪原。冰雪原催动真气,将寒冰金针吸入体内。
谁知,金针刚一入体,冰雪原就觉得胸口猛然一疼。她抽搐了一下,用手捂住胸口,疼得矮下了半个身子。
龙宇轩和海翼吃了一惊,海翼连忙过来扶着她坐了下去。冰雪原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好厉害的毒药!”她说。
“你觉得怎么样?”重楼也坐了下去,搭上她的脉搏。
“就好像忽然掉进了熔浆里面,心也猛然地收缩了一下,像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一样,心好痛。还有,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怕冷的,但是刚刚我却觉得彻骨的寒冷。”冰雪原说。
“怎么又是熔岩,又是寒冷的?”海翼皱眉问。
“我也说不清楚,”冰雪原说:“就是感觉身处在火山熔岩之中,身上被烧得难受,但是心里却异常的冷。”
重楼放开了冰雪原。
“情况如何?”龙宇轩问。
“王上请放心,雪原姑娘没有大碍。属下刚刚诊了脉,冰封装甲将毒药融合得很快,她体内几乎已经没有毒素了。不过按照雪原姑娘的说法,恐怕这是传说中罕见的阴阳奇毒。”
“阴阳奇毒?”龙宇轩和海翼异口同声道。
“是。我曾经在古书上读到过,海之涯、天之南处有一种阴阳花。此花生长在海底,数千年才能长大,但绝不轻易开花。它只有在遇到地底熔岩时才会开花,但花期只有短短的七天。阴阳花吸收了千年的海底寒气与地底熔岩的热量,变成了一种剧毒之物。中毒之人,会遭受火焰和冰冻的双重折磨,最终,阴阳花会将中毒之人的心冰封,导致阴阳相隔。我一直以为这个毒物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如此看来,三界之中真的有阴阳花。”重楼说。
“会不会因为小原是冰晶石,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的?”海翼问。
“不会,”重楼说:“冰晶石只会让她的寒冷感小一些,但是并不会彻底改变阴阳花的作用。”
“既然已经知道玥儿身中何毒,有没有办法解了此毒呢?“龙宇轩问。
“如今看来,要救得娘娘回魂,还是需要冰极火转。如果早在娘娘当初中毒之时就得知解毒的办法,还能及时救治。现在,娘娘已经魂归天界,必须用此神物让娘娘起死回生。”重楼说。
“如此说来,不管娘娘身中何毒都不重要,最终还是要冰极火转才行。”海翼说。
“是。但知道它是什么,我就能找一找解毒的办法。冰极火转可以让娘娘重获生命,但是不一定可以完全消除身上的毒。所以,我必须找到解毒的办法。”重楼说。
“原来如此。”
“那……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冰雪原问。
“你已经将阴阳奇毒渡到了身上,虽然冰封装甲融合了不少,但是依然有迹可循,我仍然可以在你身上试药,看看有没有办法解毒。而且,冰极火转也跟你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在你身上试药,是最好的办法。”重楼说。
“好。”
“这个毒,你只是在古书上读到过?”龙宇轩忽然问。
“是。”
“这就奇怪了,”龙宇轩说:“既然这个毒药鲜为人知,又如此难得,玥儿怎么会中了这种毒呢?”
“王上说得有理,娘娘往日甚少出门,怎么会中了这种毒?难道说……”海翼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难道什么?”龙宇轩问。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王后娘娘中毒,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海翼说。
“你是说,有人下毒?”龙宇轩道。
“这只是属下的猜想,不敢妄下断论。”海翼拱手道。
“我觉得姐夫说的有道理,”冰雪原说:“说不定是有人和王后娘娘结怨至深,蓄谋已久,才下毒的。”
“玥儿甚少出门,也很少与外人相见,又有谁会想要害她呢?”龙宇轩沉吟。
“会不会是娘娘先前在南宫府的时候……”海翼猜测。
“南宫府?”龙宇轩皱眉道:“如果是在南宫府,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霜月城了。但是伊魔君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对玥儿不利呢?”
冰雪原听得一头雾水,她抓抓脑袋问:“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南宫府,霜月城和伊魔君又是谁?”
“这些我回头再告诉你。”海翼说。
“此事很是蹊跷,我得好好查查。”龙宇轩自言自语道。
众人离开繁梦阁之后,冰雪原便跟着海翼回了桃溪阁。
“姐夫,你快跟我讲讲,南宫府和霜月城是什么,伊魔君又是什么?”冰雪原刚刚回来,就忙着追问。
海翼喝了一口茶,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你可曾听大哥提起过南宫府?”
“好像是有一点点印象……”冰雪原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王后娘娘不就是南宫府的大小姐嘛?”
“正是。娘娘是府上的大小姐,公主是二小姐。南宫府位于火焰灿金阁的东南方向,相距约有三万里。大约一千年前,宇轩有一次路过南宫府附近,无意之间救了公主,将她送回了府中。也就是那一次,宇轩在府里遇到了大小姐,两人一见钟情,没多久宇轩就昭告三界,封大小姐为王后。”
“那这跟那个什么霜月城和伊魔君有什么关系呢?”冰雪原问。
“霜月城是三界中少有的几个独立的城池,不属于神界的管辖。霜月城与南宫府毗邻,相距不足三百里。南宫府的老爷南宫柏筹,也就是国丈大人,和霜月城上一任大王伊霜是忘年之交,早在宇轩认识大小姐之前,国丈大人和伊霜就已经定下了大小姐与伊魔君的婚约。”海翼说。
“啊?”冰雪原瞪大了眼睛,问:“姐夫你的意思是,王后娘娘在嫁给宇轩之前,就已经被她爹爹许了婚约了?”
“是。”
“那个伊魔君和伊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伊霜要给他定婚约呢?”冰雪原问。
“伊霜膝下有三子,长子就是伊魔君,次子是伊惠南,三子叫伊残蛊。宇轩与王后娘娘成礼之后不久,伊霜就病逝了。长子伊魔君即位,也就是霜月城现在的大王。”
“我明白了。”冰雪原问:“那既然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婚约,国丈又与伊霜有约在先,怎么后来又出尔反尔,将王后嫁给宇轩了呢?”
“娘娘倾国倾城,三界众人曾去南宫府提亲的络绎不绝,但是她都没有心仪之人。听说,伊魔君再三请求伊霜去提亲,国丈也因为与伊霜交好,所以便应了下来。娘娘虽然见过伊魔君,却从来都不喜欢他,所以婚事一直没有办。直到后来,宇轩偶然路过南宫府,不想却与娘娘一见钟情。娘娘因为身上有婚约,烦心不已,竟一病不起。伊魔君不忍娘娘玉体有损,主动去南宫府退掉了婚约。”
“原来是这样。如果这样说,那王后娘娘中毒应该与霜月城没有关系吧?毕竟伊魔君是自己去退婚的,总不至于怀恨在心吧?而且,就算他心有不满,也应该是冲着宇轩的,不可能会冲着王后吧?”冰雪原说。
“嗯,我也认为霜月城与此事无关。”海翼说。
冰雪原低头冥思苦想,想了很久,忽然猛地抬头,眼中竟有一丝惊恐。
“怎么了?”海翼急忙问。
“姐夫,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冰雪原咬咬嘴唇,没有说下去。
“这里没有别人,你但说无妨。”
“你说,如果伊魔君真的怀恨在心,又放不下王后娘娘,会不会想办法杀了宇轩呢?”冰雪原话中有话。
海翼听得莫名其妙,“你想说什么?”
“会不会呢?”冰雪原追问。
海翼眉头微蹙,说:“假如真是如此,伊魔君当然会想要杀了宇轩。”
“那如果有一个人倾心宇轩已久,却被璃玥姐姐做了王后……”
海翼眼中一亮,说:“你认为,毒杀王后娘娘的是女人?”
“我认为是南宫柠微。”冰雪原脱口而出。
“不可乱言!”海翼连忙喝止。
“你不是说我可以但说无妨的嘛?你先听我说完。”冰雪原继续说:“按照姐夫你说的,南宫柠微是在璃玥姐姐之前见到宇轩的,又是被宇轩救下的,她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喜欢宇轩了呀!何况,她现在明明就是喜欢宇轩。我们假设她一开始就倾心宇轩,所以将他邀请到府中,想请国丈为她说媒。但是她没有想到,宇轩居然会在见到她姐姐的第一眼开始就一见钟情,她做不了王后,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小原,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指控?”海翼皱眉道。
“我只是猜测。姐夫你想,璃玥姐姐在成为王后之前,又不曾与人结怨,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害她呢?况且,她是在火焰灿金阁中被毒杀的,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可以在宇轩的眼皮底下害人,而且还是害他最重要的人?”冰雪原说。
“不会的,公主殿下虽然一向严肃,但是为人正直,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海翼说:“你不要因为与她不和,就对她妄加猜疑。”
“姐夫!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冰雪原霍然起身,怒嗔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说罢,她甩手就走。
“小原,我不是这个意思。”海翼连忙拉住她,哄着她坐了下去,说:“你不知道,公主往日待下人是严了一些,但是她向来最看重的就是宇轩和王后娘娘了。当初宇轩封大小姐为王后的时候,公主并不愿意跟着一起来阁中,只想留在府中伺候国丈大人。是娘娘不舍姐妹之情,多次请求公主同往的。自到阁中,姐妹两人经常同吃同住,亲密无间,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海翼连连道歉,冰雪原才原谅了他。
“这些话,断断不可说与旁人听了,知道吗?”海翼叮嘱。
“嗯。”
“这个时辰,想必宇轩已经回龙灵阁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与他商议,你是打算待在家里呢,还是打算去找白云归练功?”海翼问。
“我当然是去找白云归啦!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冰雪原笑着说。
“好,走吧。”海翼拉着冰雪原走了出去。
冰雪原心有疑虑,与海翼分别后,她并没有去曼因阁,而是转到了玉凰阁。
“见过雪原姑娘。”门口的小将施礼道。
“南宫柠微在吗?”冰雪原问。
“公主在寝殿歇息,姑娘有什么事情?”
“我有点事情要问她。”冰雪原说罢就要进去。
“姑娘不可擅闯。”那小将拦住冰雪原,说:“王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住处都是无谕不得入内的,姑娘请在此稍候,属下着人去请公主的命令,才可以放行。”
“好,你去吧。”
南宫柠微正在寝殿中研究毒药,那是龙宇轩给她的,让她研究一下是否有破解之法。
这时,她的贴身丫鬟以墨在门口道:“启禀公主,门将来报,冰雪原求见。”
“她来干什么?”南宫柠微莫名其妙,“让她进来。”
“是。”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冰雪原被以墨带到了玉凰阁的偏殿,南宫柠微也已经到了偏殿。以墨为冰雪原上了茶,南宫柠微便吩咐她退下了,整个偏殿只剩下了她与冰雪原两个人。
“你来干什么?”南宫柠微问。
“我有事要问你。”冰雪原开门见山地说。
“哼!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哪有一个下人敢来问我的话的?我倒要问问海翼,他是怎么教你规矩的!”南宫柠微冷冷地说。
“你少给我摆什么公主的架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阴阳花?”冰雪原说。
“阴阳花?你问这个干什么?”南宫柠微问。
“看来你是知道了。”
“笑话!本公主向来酷爱毒药,阴阳花乃旷世奇毒,但凡学过药理和毒药,又有谁能不知道它?南宫柠微嗤笑道。
“所以你知道王后娘娘是中了阴阳奇毒?”冰雪原问。
“你说什么!”南宫柠微霍然起身,“姐姐中的是阴阳奇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重楼说的。他在我身上试毒,发现是阴阳奇毒。”冰雪原盯着南宫柠微,说:“这么看来,你不知情喽?”
“你想说什么?”南宫柠微皱眉道。
冰雪原眨了眨眼睛,摇摇头道:“没什么。”
“重楼既然知道了姐姐身中何毒,有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南宫柠微激动地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关心的话,你自己去问他。”冰雪原说。
“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南宫柠微狐疑地问。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来找你玩啊?”冰雪原话题突转,说:“宇轩他们猜测,这件事情可能与霜月城有关。”
南宫柠微轻蔑地看了一眼冰雪原,说:“你的好奇心倒真不小,连霜月城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要真是伊魔君干的,这个人也太无情无义了。你说,连男人都这么小气,更何况是女人呢?”冰雪原说。
“什么意思?”南宫柠微不明就里。
冰雪原起身道:“不告诉你。”说罢她便要走。
“你给我站住!”南宫柠微喝住她,说:“玉凰阁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冰雪原转过身看着她,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把话说清楚,你今天休想离开。”南宫柠微说。
“我就不告诉你。”冰雪原向南宫柠微做了一个鬼脸,催动真气施展了隐身术,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放肆!来人!”南宫柠微话音刚落,几个小将便冲了进来。
“公主有何吩咐?”众小将跪下施礼问。
“冰雪原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离开玉凰阁,给我把她抓回来!”南宫柠微命令道。
“这……”一小将说:“启禀公主,若是雪原姑娘回了将军那里,属下等怎敢擅闯桃溪阁呢?”
“若她真的回了海翼那里,你们就传我的命令,让海翼带着冰雪原一同过来。我倒要看看,在火焰灿金阁中是本公主说了算,还是她一个野丫头说了算!”
“属下遵命。”众人领了命,连忙退下找人。
冰雪原的隐身术虽然尚有破绽,但也不是这些小将轻易可以找得到的。她早已飞出了玉凰阁,往曼因阁找白云归去了。
三人在殿中用过茶水,便往后花园而来。
白云归照旧在练功,冰雪原和白千羽席地而坐,一边看他练功,一边聊天。
“你有没有去过霜月城?”冰雪原问白千羽。
“没有。霜月城是独立于神界的城池,不归属于神界,我们是不会去的。怎么忽然问这个?”白千羽说。
“我只是好奇而已,”冰雪原说:“我在想,伊魔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国丈允了王后和他的婚事呢?王后那么漂亮,伊魔君应该也很好看吧?”
“你是听护法将军说的?”白千羽问。
“是呀!姐夫全都告诉我了。如果有机会,我倒很想去霜月城看看。”冰雪原笑着说。
“只因伊魔君是伊霜的长子,所以他当初才能顺利定下与娘娘的婚事;而也正因为他是长子,伊霜辞世后,他顺利继位。要我说,此人倒没什么。霜月城中最厉害的,当属伊霜的第三子伊残蛊了。”白千羽说。
“我听姐夫提到过这个名字。”冰雪原说。
“伊残蛊天生根骨奇佳,功力超群,早已经三界闻名。不仅如此,据说此人邪魅风流,模样俊秀,有不少女子都对他倾心不已。”白千羽说。
“真的吗?”冰雪原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我就不信三界之中还有比宇轩和箫图缪更好看的人。至于功力超群……我也见过很多呀!宇轩和箫图缪自不必说了,白云归和姐夫也已经很厉害了,还有迪魔和伏瞬那两个大坏蛋。这个伊残蛊又怎么会比得过他们?你会不会有点夸张啦?”冰雪原笑着问。
白千羽笑道:“如果让你给三界中人做一个功力强弱的排名,你会怎么排?”
“那当然是宇轩和箫图缪在首位了!”冰雪原脱口而出,说:“这第二嘛,就给姐夫和白云归了。”
白千羽摇摇头,笑着说:“七颗晶石合力可抵火龙圣灵的六成功力,云归的功力想来略高于七颗晶石。圣羽、迪魔与伏瞬三人原是自开天辟地以来的三界之主,其实力自然不可小觑。在三件灵宝问世之前,这三人可谓是无人能敌。据我所知,此三人的功力虽然不敌王上和箫图缪,却也应该抵得上他们的八成功力了。”
“那这样说来,宇轩和箫图缪居首位,他们三个人次之,姐夫和白云归位列第三喽?”
“伊残蛊的功力恐怕已经可以超越圣羽等人,甚至不在王上与箫图缪之下了。”
“不会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千羽说。
“那我更要去一趟霜月城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怎么能不好好地认识一下呢?”冰雪原笑嘻嘻地说。
“霜月城与火焰灿金阁向来水火不容,你可不要乱来。”白千羽皱眉道。
“就因为王后娘娘?”
“是。当初伊魔君虽答应退婚,但完全是出于不忍娘娘玉体有损的缘故。他向来对娘娘魂牵梦萦,对王上恨之入骨。很早以前,霜月城与火焰灿金阁就已经势如水火了。娘娘仙去之后,伊魔君更是对此耿耿于怀。你万万不可胡来!”白千羽神情严肃地说。
“这么说来,璃玥姐姐的死更是不可能与伊魔君有关了。”冰雪原说:“那会不会是他两个弟弟下的手呢……”
“你在说什么?”白千羽问。
“伊残蛊善于用毒吗?”冰雪原忽然问。
“这倒不曾听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霜月城这么感兴趣?”白千羽问。
“方才宇轩带着我去繁梦阁为璃玥姐姐试毒,重楼说她中的是阴阳奇毒。宇轩猜测,是有人下毒的,我也是之后听姐夫说起霜月城这些往事。我非常好奇,到底是谁对璃玥姐姐如此记恨,竟然这般毒辣。”
“原来是这样。”白千羽恍然大悟:“那你又何以断定娘娘仙去定是有人确实想要杀的是她呢?”
“什么意思?”冰雪原似乎听出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头绪。
“如果有人与王上结怨甚深,但又不能伤害他分毫,倒是有可能将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人。”白千羽淡淡地说。
冰雪原眼中一亮,说:“有道理!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能在火焰灿金阁中下毒还不被发现的,此人的功力必定也深不可测。”白千羽说。
冰雪原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想说箫图缪吧?”
白千羽笑道:“这倒不会。早在七百年前,箫图缪就已经被王上囚禁在了地狱山中,王后娘娘是五百年前仙去的。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也断断不会是他。”
冰雪原展颜一笑,说:“那是当然了!箫图缪为人光明磊落,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阴毒之事的。”
“要我说,与其我们费尽心思猜疑下毒之人,还不如想想怎么让娘娘起死回生,这比什么都重要。”白千羽说。
冰雪原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一话题。她双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白云归练剑。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舒适,后花园中芳香四溢、微风徐徐。
冰雪原的脑中千头万绪,今日试探南宫柠微,她虽然知道阴阳花,但确实不像是杀害王后之人。与白千羽谈过之后,她更觉得此人是冲着龙宇轩而去的。此时此刻,她非常想见箫图缪。自从水墨城那晚一别,她还没有见过他。其实很多次她都很想去找他,但是又怕火焰灿金阁对他来说太危险,所以她总是忍着。
一想起水墨城那晚他送她的星空,她就格外高兴。她还记得箫图缪说过喜欢她眼中的光芒,她一定要永远开心下去,箫图缪就能永远看到这样的光芒。
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冰雪原渐渐困意袭来。
朦胧中她向左一侧,正好靠在了白千羽的肩头睡了过去。白千羽缓缓地靠近了一些,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他看着熟睡的冰雪原,心里暖暖的。
蝶恋猜想白千羽在后花园陪着白云归练剑,这个时辰想必也渴了。她备了一壶茶,向后花园而来。
谁知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这一幕。
蝶恋一个不稳,手中的茶壶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刚想要说什么,白千羽却示意她不要出声——他怕惊扰了冰雪原。
白云归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正想吃茶,刚巧蝶恋过来,他便自然走了过来。他远远地就看到冰雪原睡着了,所以走过来的时候脚步非常轻。
蝶恋看在眼里,心中却暗恨。她不明白,白云归已经对冰雪原那么好了,她为什么还要与白千羽纠缠不清?
“公子,奴婢先回去了。”两人吃过茶,蝶恋轻声说。
白千羽点点头,蝶恋快步走出了后花园。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地就飘到了那一天……
三百年前。
穆明杰往常回到家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的,今日却有不悦之色。他刚刚坐下,一个妇人便捧着茶水走了过来。
“夫君今日愁容满面,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妇人问。
“夫人,我今天在街上隐约见到了几个人,看装束,似乎是罗彭那边的。”穆明杰忧心忡忡地说。
“罗彭?”穆夫人蹙眉道:“我记得上个月夫君出镖,路过黑风寨,正是遭到了罗彭的劫掠。”
“是啊!当时我们早有防备,罗彭折损了不少人,我总怕他们会寻机来报仇。”穆明杰担忧地说。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穆夫人问。
“为保万全,你和晓依还是先去舅舅家避一避,等这阵子过了风头,我再去接你们回来。”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我这把老骨头倒没什么,晓依不能出事。快,你快进去收拾,带着她赶紧走。”
穆明杰再三催促,穆夫人只得到后房去找穆晓依。
“晓依,你睡下了吗?”穆夫人在外叩门。
“还没有呢。”穆晓依开门道:“娘,有什么事吗?”
“你收拾行装,跟我去一趟舅爷爷家。”
“爹爹呢?”
“他不跟我们一起去,来,我帮你一起收拾,今晚就走。”说着,穆夫人便走进屋子,催促着穆晓依收拾东西。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到前厅去辞别,却忽然听到前厅传来一阵嘈杂与打斗的声音。
“不好,爹爹有危险!”穆晓依和穆夫人冲了出去。
前厅中,十几个人手持兵器将穆明杰围在中央,穆明杰的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剑伤,血流满地。
“爹爹!”“夫君!”穆夫人和穆晓依看到此景,就要冲过去。
“快走!”穆明杰咬着牙说。
“别让她们跑了!”一个独眼的大汉对手下人说。
“是。”四五个大汉转而向穆夫人而来。
“晓依快走!”穆夫人推了穆晓依一把,自己却被四五把剑穿透了身体!
“娘!”穆晓依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快走……”穆夫人说完这句话,已经没了气息。
四五个大汉收了兵器,两三个箭步夺过来抓住了穆晓依。与此同时,穆明杰也倒在了独眼大汉的剑下。
“爹!”穆晓依哭喊着想要冲过去,但是她被几个大汉挟持着,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说。
独眼大汉收了剑,慢慢地走了过来。
“小妮子有几分姿色,杀了可惜,不如留着给本大爷做个夫人吧。”独眼大汉说着,就要来扯穆晓依的衣服。
“别碰我,你们这群禽兽!”穆晓依痛哭着,却无力反抗。她一个弱女子,又怎敌得过这十几个大汉?独眼大汉很快就将她的衣服撕开。
穆晓依拼命地反抗着,却无济于事。
“住手!”忽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独眼大汉回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口,手中持着一柄长剑。
白千羽!
“哪儿来的小子,竟敢管老子的闲事?识相的话就赶快滚!”独眼大汉道。
“光天化日之下,本公子怎能容你们强抢民女?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只要你们放了这位姑娘,本公子可以保证你们安然无恙地离开。”白千羽说。
“好大的口气!”独眼大汉啐了一口,道:“我看你是找死!”话音刚落,他拔出手中的剑,向白千羽刺了过去。
白千羽勾起了嘴角,一个箭步闪到了独眼大汉的身后,一剑刺出。
长剑穿过了独眼大汉的咽喉!
那大汉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白千羽拔出了剑,他便倒了下去。
其他人吓了一跳——显然,这个独眼的武功并不低,但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却可以在一剑之内要了他的命。
“放下这位姑娘,你们可以走了。”白千羽说。
那些人虽然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却也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们放开了穆晓依,四散逃窜。
白千羽脱下外衣,俯身为穆晓依披上。穆晓依惊魂未定,她攥紧衣服,警惕地看着白千羽。
“姑娘别怕,在下无意间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有户人家,本想进来讨口水喝,不想却遇到了姑娘家中的变故。我若能早到片刻,就能救下令尊,现下已是懊悔至极,还望姑娘莫要见怪。”白千羽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穆晓依渐渐地放下了戒备。
“事已至此,还请姑娘节哀。我既然碰到了这样的事,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无论如何,我也得帮姑娘先安葬了令尊令堂。”白千羽说。
“谢公子。”穆晓依起身施了一个礼。
白千羽让穆晓依先回后房歇息更衣,三个时辰后,白千羽就将穆明杰夫妇安葬了。
第二天一早。
穆晓依跪在父母坟前无声地掉着眼泪,白千羽从身后走了过来。
“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白千羽问。
穆晓依摇了摇头。
“不知姑娘可还有什么亲人?在下愿意护送姑娘去。”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爹娘收养了我,悉心教导,视如己出。爹爹在镖局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我想,现在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不再去别的亲人家里,以免连累他们。”穆晓依说。
“那……”白千羽正想说什么,穆晓依却忽然面向他而跪着。
“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白千羽连忙要去扶穆晓依。
“公子请听我说完,”穆晓依并不起身,她接着说:“晓依现下无依无靠,幸得公子相救。晓依愿意从此服侍公子左右,了此残生,请公子成全。”说着,她连连向白千羽磕了好几个头。
“姑娘请先起来。”白千羽扶起了穆晓依,说:“实不相瞒,我是飞羽岛的散仙。姑娘若不嫌弃,我可以带着姑娘去飞羽岛安稳度日。”
“晓依有个不情之请。”穆晓依说。
“你说。”
“晓依既决意终身服侍公子,还请公子能教晓依修习长生之术,晓依愿永远追随公子。”穆晓依向白千羽磕了一个头。
“如此……那便委屈你了。”白千羽叹了一口气。
“晓依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那些人与爹爹积怨极深,为了不给公子惹麻烦,还请公子另赐一名给晓依。如此一来,他们即便想要寻仇,也不会寻到公子这里了。”穆晓依说。
“这……”白千羽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晓依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无论赐什么名字,晓依都欣然领受。”
“那……不如叫做‘蝶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蝶恋谢过公子。”穆晓依跪下向白千羽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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