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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逃生
安肆松了手,还不待体会片刻下坠的感觉,一股力道便带着他扑上屋顶。
宁初扶起跌在他身上的少年,问道:“没拉伤你吧?”
安肆活动了下手臂,叹道:“托仙君的福,目前还没断。”
旁人听他说这话的语气,可不像是完全没事的样子。
宁初分出一丝灵力探去,果不其然,手部肌肉、韧带皆有拉伤。但治好也不过一息的功夫,宁初按了按他拉伤的那处,问道:“还疼吗?”
安肆转了转手腕,随即毫不吝啬的夸道:“妙手回春,神医再世!”
宁初笑回道:“特殊情况,一个讨巧的法子罢了,后面或许还会变本加厉的疼回来。”
闻言,少年立马改口:“庸医。”
他翻脸速度之快,叫周遭的众小弟子啧啧称奇,然而现下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闲聊。脚底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提示着,这里的屋顶承重并不良好,他们需得尽快寻一个安全的新去处。
在确定新的方向之前,众人只得分散着站在房顶各处。
期间,有胆大的弟子走到屋顶边缘向下看,街道两边悬着的□□将下面那些鲛人的面孔照得十分清晰,他们只悄悄往下瞥了一眼,就立马把头缩回来,像是瞧见了某种比宗内抓宵禁的长老还可怖的事物。
程甜甜兴奋道:“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啊。”
文柏道:“我认为,在知道第二条离开这里的途径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原路返回。”
秦优道:“如果说这一边的凼家镇是那边的镜面,那我们还是要去趟镜月岛才行,但现在可不会有鲛人给我们引路了。”
秦修远道:“船倒是有,可这里的路面不像是能开的样子,会不会是阵法的缘故?”
“……是。”阿免悠悠趴在那张飘浮的符咒上,她刚从高空转了一圈回来,看得十分清楚。凼家镇整个房屋的建设就是一个大阵,只是阵眼十分模糊,不知从何找起。
乓——
众人措不急防:“?!”
乓!!
脚下的棚顶被不知名的力量震得嗡嗡作响,两层楼的小房子本就搭的不牢固,这一阵一阵的动静,不尽让人怀疑下一秒这楼是不是就要塌下去了。
众弟子垮着脸道:“不是吧……还来。”
先前上屋顶时,宁初有注意到这栋楼的木桩十分粗壮结实,现下的动静,恐是那鲛人将爪子插进木桩向上爬时弄出来的。怕是过不了一会儿,这些鲛人就能攀着柱子追上来了。
文柏很是发愁的道:“这些鲛人屋顶都能上来,我们还能去哪?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追着跑吧,这样迟早会没路的。”
安肆迈了一大步,跨到另一边的屋顶,看向宁初有些讨好的道:“好仙君,你真的一点提示都不给我们了吗?”
宁初笑笑,道:“我今日可不会提供任何多余的线索了。”
安肆看着他,半晌,像是确定了什么,直接向身后走去,道:“走,去茶馆!”
众人听罢毫不犹豫跟上,左右目前也没个明确的去处,先跑再说。
程甜甜边跑边问:“为何是茶馆?”
秦修远似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同她道:“待会儿同你说,我们先过去茶馆吧。”
程甜甜郁闷的嘀咕道:“神神秘秘的……”
宁初顿了顿,随即跟上他们。先前一瞬,他确实是想到了去茶馆的,相较于镇里其他楼房,茶馆的建筑明显要更为坚固,房檐的构造也盖得更出来一些。就目前情况而言,算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了。
然而他们在房顶跑了还没多远,又碰到了新的难题。
原本是一条平坦大道的二楼屋顶,此时前方出现了一道鸿沟,这下面也不是砖瓦铺盖的一层小楼,而是扯了块麻料做棚顶的小铺。
有的小弟子路上跑得急,这下停得也急,一不小心便带着掉了两块青瓦下去。还不待落地,“啪”的一声,这瓦就被一鲛人挥到了墙上摔得粉碎!
文柏冷不丁被这声吓得一颤,瞬间跟那碎瓦感同身受,哭丧着脸道:“我能理解鲛人朋友们对传统活动的尊崇,但他们未免也太尊崇了吧……”
程甜甜拍拍他肩,安慰道:“这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怕什么呀,放轻松!”
程甜甜不知是心大还是一直就这样的性子,一路都保持着这般亢奋的状态,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略显新奇的追捕游戏。
其他小弟子见了,也被程甜甜带的兴致高涨起来,提出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
“我觉得可以控一张悬浮咒在中间,然后踩着符纸过去。”
“说得好像你灵力控得很精准似的,我要是没踩稳撞对面墙上,你赔得起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嘛,还不如御剑来得稳妥!”
“我呸!这话说的,你带剑了?”
“就看个夜宴,谁还带剑啊,但总得在这中间架点东西才能过去啊。”
另一边,安肆坐在屋檐边埋头捣鼓了许久。半晌,似是拔出了个什么,道:“你们过来扯下面的竹竿子,用这个搭到对面去!”
那竹竿子插了好几根在这屋檐旁,原是被商铺小贩用来搭棚子的,有成人手臂粗细,这下倒是方便了他们搭个简易的竹桥。
此番就地取材不可谓不妙,宁初便也上前搭了把手。三根竹竿还只搭上一根,就已有好几位小弟子动作迅速的渡到了对面房上,其动作之熟练,若说没在山野里皮过,众人是万万不信的。
看着这些人踩竹竿的熟练样子,秦优猛的撸起袖子骂道:“好啊你们几个,原来前几次院里集体受罚,是你们偷的南苑的笋!”
那几个小弟子听了立马反应过来,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冤枉呀!我们是想尝个鲜,但总不至于去偷笋吧。”
“就是就是,而且宗主还在方圆十里设了万钧雷霆诛邪阵,进去岂不是要被烤焦了!”
秦修远轻咳了一声,戳穿道:“几位师兄好才学,明年学的万钧雷霆诛邪阵术,现今已这般熟悉了。”
还不待那几人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秦修远又道,“近几日,修远有在预习阵术之学,万钧雷霆诛邪阵只会在布下后,对直接接触到的生灵造成伤害,若是借助其上原本就存在的物件……比如自然倒下的老竹,再进入南苑倒也不难了吧。”
话落,那几位小弟子一阵冷汗,他们被面前横眉怒目的秦优逼得连连后退,就连楼下龇牙舞爪、挣扎着往上爬的鲛人都看着和善许多了。一个个讪笑着,摆着手道:“秦师兄冷静,眼前历练要紧……历练要紧,这般危急时候,万万莫要伤了和气呀。”
他们吵闹归吵闹,底下搭“桥”的手也没歇着,秦优撂下狠话道:“等着,回头收拾你们!”
看着他们这般闹,宁初蓦地忆起了些少时在甘宁的趣事,现下回想起来,也是浅笑许久。他看向坐在黄符上的阿免,温声问道:“阿免打算什么时候长大呢?”
听罢,阿免抿了抿唇,小声道:“不要,长大,再……再等等吧。”
自阿免化形至今,已过去三百余年。照妖族生性规律而言,阿免的血脉也不特殊,早该在前两百年就进入成年期。
而她如今仍保持着幼年形体无非两种原因。第一,先天形体有失,若是这般早衰之象已显。第二,她自己因某种原因,折损修为,形体自封。
宁初轻叹一声,心道,还是按阿免自己的想法来吧。
一路上,小弟子们扛着那三根大竹竿跨了好几个“鸿沟”,终于来到茶馆附近,而楼下的那群鲛人依旧是紧追不舍。
程甜甜比对了下他们这离茶馆大门的距离,显然这不是架上三根竹竿就能解决的问题。
她指了指那三根竹竿,道:“要不我们把这三根竹竿用绳子接起来,搭在两边的屋顶上吊着过去。”
一根竹竿的距离不够,三根竹竿接在一起的长度就绰绰有余了。
但还有个困难,秦修远思索片刻,道:“但两边的高度差太远了,若是就着单根竹竿爬过去,中途滑回来的可能性更大吧。”
宁初无意向他们泼冷水,但还是提醒了一下,道:“你们可有想过,到了茶馆屋顶后,如何对付顺着茶馆内部的梁柱爬上来的鲛人。”
众人哑然,确实,茶馆外的房檐构造盖得更出来一些,可以轻松挡住欲往上爬的鲛人,但茶馆内可就不好说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
安肆道:“我们从大门进吧。”
秦优显然被他大胆的想法惊到了,夸张的后撤一步,惊讶的看着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少侠,你何必自寻短见?”
程甜甜却赞道:“有胆识。”
秦修远和文柏点点头,显然也很同意这个主意。
顿时,想法过于正常的秦优,在这几人当中就显得格格不入了,他看向在场最有威望的那个人,迫切的寻求一个答案。
岂料,宁初也笑着点了点头,将扇子敲在手心,微笑道:“不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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