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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去。”舟行渊换好了琴弦，随手拨了两下，皱了皱眉又换了一根。
“哎呦，我的祖宗诶，就让你弹个曲儿，白花花的银子你不要，你瞧瞧你这吃穿用度，哪样不是钱？”老鸨气得拍拍胸脯直顺气。
“我给你赚的不比这少。不必再谈了。”舟行渊试了几根琴弦，才找到满意的，转身将琴收到琴箱里，对老鸨说到。
“我的琴弦要最好的金锦雪弦，别的弦用了音色不脆，难听。”
舟行渊唤人将桌上茶具撤下，换了壶新的茶水。
“过几日，这龙舟宴我不再来了。”
老鸨一听急得站起，说到。
“这怎么能行！这多少人都是为了你这曲子来的！这不能算了的，活生生的钱就让它这么溜走？”
老鸨在屋里直打转。
“空当几日，推拒大宴，你再找些人去有名气的说书茶馆里知会几声，佣金只会高，够补你亏损了。”
“千金以下的曲，我不接。”
舟行渊沏好茶，并不喝，随手倒在蜘蛛茶宠上。
老鸨坐在一旁，心里一谋算，觉得也划得来，只赚不赔的买卖，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
“过两日，帮我寻搜普通的小船，最普通的行舟艺妓那种就好，要新的，干净些。人手我自己安排，不用你操心。”
“不要宣扬，不要多问。”舟行渊说罢，起身送客。
老鸨瞧舟行渊这副模样，虽心下有疑，但也只得顺着台阶下，这尊大佛可是他花好大劲请来的，可不能丢了。
舟行渊见人走了，走到窗边，摸了摸那只蜘蛛茶宠，轻叹一声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姜愿提着包裹回来，瞧见的就是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官鸢和迷迷瞪瞪刚睡醒的姜思，以及一个来路不明的包裹。
姜思迷糊醒来，觉得浑身酸痛，官鸢也不知为何压在自己身上，揉了揉腿脚，抬头就瞧见姜愿。
姜思眼睛一亮，小腿一蹬就要朝着姜愿跑去，又想起自己许的诺，双腿一并，朝着姜愿招手。
姜愿将包裹放下，扶起官鸢，又打开那个来路不明的包裹，里面竟然是几本医书和草药。
姜愿摸了摸官鸢的额头，还烧的厉害。连忙从那医师给的药囊里面翻找出几颗药丸给官鸢服下。
官鸢没有好转的迹象，姜思看得着急，扯扯姜愿的衣袖说。
“怎么办呀，哥哥，我一觉醒来，官姐姐就这样了，又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小思没有看好？”
姜愿摸摸弟弟的头，翻出那几把草药和医书翻找着什么，姜思看不懂在一旁默默陪着。
舟行渊站在窗边，想起第一次见官凛之，那时他还很小，官凛之还是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女将军。
官凛之翻身下马，瞧了一眼站在母亲身旁的他，弯腰说到。
“这孩子当真与你一模一样。”
舟行渊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向不喜欢太灼热的人，也不喜欢别人说他像自己的母亲。
官凛之察觉道，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官辛夷说到。
“看到他，我倒是想起来景瑟。”
官凛之转了转护腕，卸下来丢到一旁。
“这个坏了，那枪使劲大。”
舟辛夷低头，瞧了一眼只是答道。
“你呀，看谁都想起景瑟。”
“那可不，官凛之啊，她就向着景瑟一人，偏心。”
舟行渊撇过头，瞧见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
“她呀，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官凛之昔日被秦风岚救下捡回山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景瑟。
秦风岚刚叹到自己捡到了个大宝贝，王室血脉稀罕得很，官凛之就跌跌撞撞闯进来，手里还抓着个半截的木棍。
官凛之瞧见景瑟，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将人挡在身后，抓起木棍，防着堂内两人。
秦风岚瞧了一眼官凛之手中木棍，嗤笑一声。
“瞧瞧，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我寨子里人，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让一个病秧子举跟棍就闯到我面前，真是…”
“欠收拾。”
秦风岚转身坐回虎皮椅上，掏出蝴蝶鬼刃，笑眼弯弯对着官凛之说到。
“你能接我三招，你和你妹我都收了。”
“怎么样？”
秦风岚反手转刃，蝴蝶鬼刃在她手上仿佛是儿童的玩具，安静乖巧。
官凛之点头为应，拨下景瑟抓着自己的手。
“我向来不欺负人，辛夷帮帮忙，把我的翎羽枪拿来。”
舟辛夷点点头，取出秦风岚的翎羽枪递到官凛之手上。
官凛之接过掂了掂，来不及细看举枪应对秦风岚。
秦风岚转刃，笑着冲向堂下的官凛之，秦风岚身形鬼魅，动作迅速，官凛之一击不中，正中左腹。
秦风岚轻笑一声，官凛之听声辨位，反手一枪，错开秦风岚一击，转身一跳，二人优劣倒置。
官凛之长枪划破秦风岚衣袖，秦风岚转置官凛之身后，刀尖一挑，刺开官凛之身前绷带。
官凛之嘴角一勾，长枪往身前一挡，抵住秦风岚喉口一击。
兵刃相接，秦风岚半笑着率先退开。
官凛之双手抱拳行下一礼。
“多谢，寨主手下留情。”
“算你识趣。”秦风岚将蝴蝶刃别至腰间，上下打量了一番官凛之。
“这是你第一次使/长/枪？握枪手法都不对，却能接住我一刃，你不错嘛。”
秦风岚笑着问官凛之，却不正眼瞧她身后的景瑟。
对秦风岚来说，一个武术天才比一个皇室遗脉有意思得多。
官凛之点点头，细细抚摸那长枪。
“我只是最低等的洒扫兵，没资格碰长枪这等兵器。”
官凛之瞧着长枪爱不释手。
“使兵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我寨子就没这破规矩。”
“你很喜欢它？” 秦风岚问道。
官凛之愣了一下，先是摇头，随后像是不愿违背本心说到。
“喜欢的。”
官凛之瞧了一眼手中的枪，递到秦风岚跟前。
“还给您，寨主。”
秦风岚后退两步，摆摆手，拍了拍官凛之握枪的手。
“你喜欢送你了，我不缺兵，要不改明儿你入我骑兵场，我教你练武。”
“留下了怎么样，跟着我做山匪。”
“你也无处可去，我喜欢你这人 ，看着有意思。”
秦风岚摸着腰间的蝴蝶刃，等着官凛之的答复。
官凛之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景瑟。
“我带着小妹，怕是不好。”
秦风岚闻言抬眼瞧了一眼，被官凛之护在身后的景瑟，眼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你怕还是她怕？”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不是个省心的玩意。”
秦风岚拉长声调，弯腰对着景瑟笑笑。
“小心，养出个白眼狼来。”
景瑟一缩，扯扯官凛之的袖子，躲开秦风岚的眼神。
秦风岚讨了个没趣，起身拍了拍手。
“不会的。”官凛之护住景瑟，安抚着对方。
“别跟我藏着掖着，你知道她身份吧。你要不瞧瞧你脑袋上，有几个头够掉的。别连累我。”
秦风岚见官凛之不听劝，起身坐回虎皮椅上，准备摇人把她们赶出去。
秦风岚向来行事随心意，喜欢便留下，恼了便赶走，山寨都是靠着舟辛夷打点，才拼出来个名声，越办越大。
舟辛夷上前几步，拉住秦风岚。
“将她们留下吧，我待会儿给你解释，成吗？”
舟辛夷温声道，询问秦风岚的意见。
“那你可要给我个好理由。”
“我可不愿平白无故，背两个包袱。”
官凛之将景瑟捂在身后。
“寨主若是看中我天赋，愿教导一二，官凛之愿为寨主所用，绝无怨言，绝不背叛。”
“说的轻巧。”秦风岚被挑起兴趣，提刀绕至官凛之身后。
官凛之下意识护住景瑟，秦风岚侧身一躲，扯出官凛之身后景瑟，景瑟吃痛，痛呼一声。
官凛之一时心急，长枪指向秦风岚。
秦风岚笑着用蝴蝶右翼抵住景瑟侧脸。
“你瞧，你就会为她背叛我。”
“信誓旦旦，不可笑吗？”
秦风岚推开景瑟，转身要走。
景瑟反手握住刀刃。
“请寨主，留用我二人。”
秦风岚回身，瞧见景瑟涌出鲜血的右手，笑道。
“有胆量，敢空手接我的刃。”
“你说说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冒险。”
“若寨主需要，景瑟一切皆为寨主所用。”
景瑟死死握住刀刃，抬头看向秦风岚。
秦风岚单手挑起景瑟下巴，戏谑道。
“包括你这张脸吗？”
景瑟闻言一愣，官凛之忙要上前，被舟辛夷拉住，舟辛夷摇头，示意官凛之不要多事。
官凛之挣开舟辛夷，却听得景瑟一句。
“我愿意，只要寨主愿意留住我和姐姐，景瑟愿听寨主差遣。”
秦风岚闻言拉下脸来，推开景瑟。
“年岁不大，满口胡言。我若真是如此，你和你姐姐怕是要火烧了我这寨子。”
秦风岚小心擦去刃上鲜血，扯了块帕子蹲下来给景瑟包扎伤口。
“听着，你不需要给我献诚也不需要用身体向谁去献媚，我风岚山寨留人只看值不值。”
“你有用，我就要，没用，就滚。”
景瑟看着手上的帕子，瞧了眼面前张扬肆意的美人，像是藏在雾后露出獠牙的小兽，瞪大眼睛，故作天真的朝秦风岚问道。
“要是…我要的，是你的山寨呢？”
秦风岚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姑娘，勾唇低笑。
“那我喜欢你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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