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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好不容易指点着孩子洗完澡洗好衣服,姚仪秋人都魔怔了,一个一眼记住陌生人只需片刻看透大部头货车哑火问题的人,生活上居然是个低能……
要死呀,没有保姆的这段日子了,家里的杂务最后不得变成她的活儿?不行,得培养孩子的主动能动性,家里也有小屁孩的一份子他必须跟着干家务。
看着眼前的三头身小不点,姚仪秋严肃地想道。
她后悔刚才装大方拒绝老人家安排的替补保姆了,干活还是看着别人干爽,搁这装什么贤良淑德,她从来就没有这玩意儿。
“小好啊今天辛苦了,后妈给你讲睡前故事吧!”看她多关心孩子的身心健康,良心后妈!
睁眼一看,小家伙眯缝着浓密的睫毛咕噜噜睡得正香,脸颊满满的胶原蛋白两边鼓囊囊的,小鼻子一耸一耸不知梦里吃着什么好吃的。
嘿,小样装得还挺像,合计她不知道小家伙平时的作息习惯呢,抬头瞥一眼墙上的挂钟,这钟点正是好啊小朋友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仗着姚仪秋帮他可着劲的作弄康姨,好了,现在把人作弄走没玩伴了怕后妈抓他当壮丁就装睡。
姚仪秋一把将小人儿薅起来:“睡什么谁,起来陪后妈聊聊天,长夜漫漫……”
倪灏氨装不下去了,睁着一双双眼皮折痕深深的眼睛(困得),殷红的小嘴儿一张:“妈你能不能正常点,累一天了能不能让人家正经睡个觉?”
她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后妈吗?她睡不着好大儿也不能睡,姚仪秋忽略了那句妈:“小孩子累什么累,你干什么了就累。”
不就跟着表哥们山上山下疯跑了一天么,回来就洗了自己的两件衣服,洗澡都是她帮着来的小家伙羞得满脸通红这事就不说了。而她可是捡了半天的草药和木柴,帮着嫂子们做事等等,干了可多活儿呢脑子还活跃着精神百倍。
“给孩子讲故事就是正经事,我跟你讲啊,很久以前大概古代的那个唐朝,就是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的那个大唐。”故事还没起个头后妈给打了个顿,“宝宝,知道西游记不?爷爷奶奶一起有没有给你带过小人书呀,看过神话故事不?”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是时候让小屁孩尝尝读书的苦了。
好家伙一下子给他弄清醒了,怎么还带课堂提问的,睡前故事顾名思义是用来哄孩子睡觉的,合着到后妈这里是哄她自个的,这辈子不折磨他□□了改成精神折磨了。
倪灏氨只是个不认字的平平无奇两岁小朋友罢了,大伯倒是教过他唐诗三百首家里却没有孩子们喜欢的小故事画本,所以他是该知道这些神话故事里的人物还是不该知道?
姚仪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知道没关系,等将来长大就知道了。”她今天不想讲孙悟空大闹天宫!
姚仪秋给他讲了一个木偶小孩的童话故事,只要是时间太长忘得差不多了不记得的地方就胡编乱造,完后她意犹未尽道:“所以说小孩子不能撒谎,不然鼻子会越长越长哦,给我看看你鼻子变长没有。”
跟你后妈详细说说,一个小屁孩为啥会懂机动车的行驶原理,在还没有放开私人购买小汽车的年代,见多识多的大人都不一定懂这些,何况倪灏氨还是个孩子,他绝不可能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机械。
小家伙盖着自己的小被子躺在那里,双手指尖一半藏在底下一半露出来,一点点把被子往上拉,一直到鼻子底下顿住,捂严实了,眨巴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后妈。
他一句不是一岁的孩子了,清楚知道即使说再多的谎话,小孩的鼻子也不会变长,后妈忽悠不了他。
姚仪秋腰背一弯,身影微微靠近,一半阴影拢住小家伙的床边:“别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对等的一方应懂得藏拙,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深藏不露才,像那种轻易露出浅显心思的,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就叫清澈的愚蠢。”
所以,不要总是露出这样防备的、深沉的眼神,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小人儿强装作大人样,不过是大人没有保护好他令孩子缺乏安全感罢了。
小家伙神色一松,抿唇盯着她瞧,还记着后妈说这些话的目的呢,就是不开口说话,在心里思索着怎么躲过她接下来的盘问,怕多说多错被她抓到破绽。
姚仪秋脑袋顶上的恶魔之角若隐若现,嘴角一掀笑出两侧小尖的虎牙:“装死这招还是你后妈以前用剩下的,所以在我面前使没有用。”姚仪秋拉住小被子一角,和小孩儿暗暗拉扯着:“坦白交代,谁教你这么认人的,人家还教怎么修理机械?”
别说把小明同志拉出来当借口,原主嫁进来近一年了只在新婚那天见过丈夫,而一年前倪灏氨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就算神童也得才记事后才显出天才的一面,而大部分普通人四五岁以后才开始记事。
有目的有计划的记住一个陌生人,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这是上辈子父亲教的;研制第一辆机动车、改变国内一味仿制国外小轿车,真正的制造出属于国家自己的国产车,是上辈子他们那一代研制组领头人终生为之努力的目标。
但是,这话他不能直接跟后妈说,至少现在不能:“年前大伯不是来接过我去玩吗,是他教的,大伯是大学老师,他的学生对这些事感兴趣。”
好家伙,欲盖弥彰说的就是你小子,姚仪秋劝他说话前再想想:“你大伯教俄语的,请问他一个教文化的老师怎么懂需要实操的机器方面的技术?好,就当他懂,或者你大伯母是个神人懂这些需要专业培训过的技术,那么在接触时间不多教学工具不完备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教会一个从前没有接触过的孩子,让他骤然一夜间掌握一门专业技术,变成就成一个机械技能方面的大佬的?”
姚仪秋给他一个继续编的手势:“请展开说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估计倪灏氨也意识到之前说话的漏洞了,浅褐色的圆眼珠子一转,后妈话说到一半时嘴巴一张就在等着了,待她说完才接话道:“我记错了,是在燕北的大爷教的,你知道的,小孩子记事能力不太好,偶尔也有记错的情况出现。”
姚仪秋视线扫过来,和小孩颜色极浅的眼睛对上。
说起来,原主记忆里倪匡明的眼睛颜色是很纯粹的黑色,面无表情时显得深不可测,这也是他逢人三分笑的缘故,实在是不笑的时候太瘆人了,能轻易激起别人的防备心。
这么说起来,与倪匡明深邃的眼睛比起来,倪灏氨嘴巴这种浓艳的红倒跟他不太像,小孩若依着小时候的样子长大,一旦露出阴狠的神色扬着殷红的嘴角,那就是活脱脱的俊美吸血鬼翻版,而吸血鬼一听就是个反派角色,
姚仪秋是医生,看这种骨相之类比较准,倪匡明在原文里是正面形象,虽然私生活一度令人诟病,却不能忽略他是个对国家对人民忠诚的战士这一点,身为儿子的倪灏氨虽然貌美,骨相上和倪匡明却有很多不像的地方,要么小家伙更像他妈妈那边要么……
这事不能细想,想象中,小明同志脑门上的草绿得越发鲜亮了呢,刺激!
这当口,眼前的小家伙还在竭力找借口搪塞她。
还挺会找补,姚仪秋心想,关键是倪军长长期驻守燕北军区,她这辈子都不一定够格接触到他那样高级别的军官,这事儿她也没法找他证实去,这会儿电话还没有普及呢,原主和姚仪秋都不会用倪家这种老式手摇座机,所以从来没有问过长辈们拿联系方式,没有人家的电话号码就算知道军区大略地址也是白搭,她总不能闯进去?不得当场被站岗的警卫员叉出来呀。
倪灏氨还在解释着,力图令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曾经送过一本上边穿插各种军用车零部件图解的画册,他教过一个万能修理技巧,车哑火就重新尝试打火启动,如果还是不行就掀开引擎盖底下检查,看看平时可以打着火的零件是不是接触不良。”
这就跟现世电器出现问题拔下插头再插上重新通电,用力拍一拍还能继续用,电脑死机直接强制关机重启的做法一样,说是万能招数也不为过,如果这都不行就只能找专业维修人员了,邱大叔的货车就是底下的螺丝松动导致两个小零件之间接触不良,姚仪秋不确定,如果当时那车出现的是更复杂的问题,倪灏氨会不会依然一眼看出来。
或者,今天真是他歪打正着?
姚仪秋孤疑地看着小家伙:“你不认识字光看图画就能看懂那些复杂的理论知识,还这么巧正好认识货车的零部件应该待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一辆大型机动车辆由千千万万个零部件组成,每一个零件每一颗螺丝自有它该带着的地方,这非得一个熟知汽车内部构造经过多次拆解组装的专业人士,才能轻松做到这一步。
“未必你上辈子是个这方面的器械大佬,投胎时忘记喝孟婆汤这辈子才这么牛逼?”
小家伙颜色淡淡的瞳孔骤缩,露在被子外面的指尖一拼弯曲着,他紧紧攥住了被子一角。
看出了孩子的不情愿,姚仪秋脸色一柔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她捏了捏小家伙软嫩的脸蛋儿,直起身道:“困了,这次就放过你,我回房睡觉了。”
她突然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轻轻放过了他。
夜里温柔的风送来女人的低语:“我就算了以后不一定能陪你多久,不想告诉我也没事,但对自己在意的人不要轻易撒谎,即使那是善意的谎言,没人喜欢被亲人瞒着。”
倪灏氨眼睛一张,这会换成他睡不着了。被子一掀身子半坐起来,手撑住床沿,他急急问道:“你以后真会跟我爸离婚?”
姚仪秋打开门,闻言顿了一下,继续:“谁知道呢,如果部队批准的话。”
小明同志应该愿意的吧?毕竟原主给他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忍者神龟也该有脾气的,如果他不乐意,她不介意亲自送他一顶。
这么一想,那次凑热闹见到的那男人,的确跟倪匡明有相似的地方,都是一对大黑眼珠子,黑濯石似的,话说这年头没有美瞳之类的玩意吧?这么纯粹的黑还是挺少见的……
相较于那双眼睛,对方的样貌反倒显得过于平凡了,好可惜,但是身材好像不错?
职业生涯中遇见过无数赤裸着身体的男女,姚仪秋可以说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即将要奔着佛光普照的大道而去了,她对世俗没有了一般欲望。
但,这不妨碍她可以借机搞事。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男人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姚仪秋大哈尔的手一顿,有些事想想可以真做就不行了,婚内出轨那是极没品的事她做不来也不想轻易被别人拿到把柄:“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纸条我看到了,那是男人的字迹吧?他说约在新河街的壶茶馆见,你那天带我到外婆家了没有去。”就是他跟表哥们滚泥潭那会的事。
“什么纸条?”姚仪秋没放在心上难得的压制住她旺盛的好奇心,电视里的反派不是死于话多就是死于不信邪,她随手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了,过后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没想到小团子还惦记着呢,也不知道他想问多长时间了。
“就是对面街大姐姐结婚石头哥哥吃糖噎到那天。”
姚仪秋哦一声:“人家约我我就得去呀,就是跪下来跟我求婚我也不见得看上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呀,何况我压根没看上边写什么,这还是你今天说我才知道的呢。”
“那小军你知道是谁吗?”
谁知道他老几,不行,在小孩面前不能这么暴躁她是个有良好教养的医学高材生,得做个好榜样:“不知道,他是谁?”
“他说忆当初你我花前月下,在那桃花漫天的校道底下……”
卧槽,这教养不要也罢,她姚仪秋从来没有过那玩意儿:“搁着给我装咬文嚼字呢,那小子全名叫什么军?”个王八蛋故意坏她名声,叫小军同志都侮辱同志这两个字。
好家伙居然当着继子的面给她送情书,这硬抄的酸诗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打量小看原主这高中文凭呢。
“署名就是喜欢你的小军,这熟稔的语气你们以前应该经常互相通信吧?”
熟悉你妈,小明同志苦啊,大把花钱如流水结果养出这么个反骨崽,上赶着给他后妈下定论给他爸脑门上盖帽子。
“我还说我是你亲妈呢,我是吗?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了。”
小团子唇一抿,思索片刻不知为什么突然乐了。
姚仪秋翻了个白眼走出去大力关上门,神经病呀笑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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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审签失败……这文我会尽快完结,有些线顾及不了没写出来的请见谅,标签是种田文预期是想写到随军以后的事的,小明同志回城、姚家卖药赚到钱就是在为随军铺垫,看来写不到这里了。
我知道这章作话出来后边的点击量会降,介意的亲们取收吧,抱歉啦。
再次向不断在我文下鼓励我的问栖说一声抱歉,也非常感谢你,以及谢谢其他在文下发评的读者大大。